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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快走几步,恍惚间便已是日落西山。林县令此时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太师椅上喝着浓茶,这是吃过晚饭后沏的,夫人还埋怨他说晚上会睡不着,但他知道今晚恐怕会很漫长。林县令瞧着天色,太阳离落下去还得有一段时间,他得趁着闲暇开始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这鹤郎山剿匪一直都是驻军的活,一直都由都尉负责,而这驻军都尉是从军队里退下来的,是个直脾气,应该不难套路,但毕竟没接触过,一切还不好说。倒是那鹤山头比较难对付,不知道他会不会上自己的道,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反而会受制于他,还是得想个万全的计策。还有那钱串子也不知道进行的顺不顺利,这从山上下来都不知道来告诉我一声,还不如鹤仙楼的掌柜的,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要是把这事办砸了,也只能对不起我那可怜的妹子了。
林县令在心里估摸着时间,现在鹤郎山下的驻军应该是已经换防完毕了,说到这换防,林县令就不由得想笑,这帮子奇葩的官僚主义,竟然能想出举行交接仪式,这不就是给山匪钻空子嘛。这一个时辰完全就是白给,那鹤山头但凡是有点本事,张家营子的事便不会出半点岔子,而且估计这个时间也应该是完事了,就是不知道这鹤山头会不会赶去鹤郎洞。
“报,大人,张家营子出事了。山匪下山洗劫了张家营子,镇守的驻军正在赶往那里。”
听到这消息,林县令很是高兴,这多米诺骨牌已经倒下去了一块,那么剩下的也必将前赴后继,“去通知刘县尉,让他跟我一起去一趟。”
林县令的马是匹正宗的颜丹马,枣红色,鬃长胸宽,皮厚毛粗,当真是一匹难得的骏马。当年他初出茅庐,被调往西北边戍任了黄野县的县长。黄野县是个地道的荒蛮之地,全县人口才不过两千人,而且周围又尽是戈壁滩,饥饿和贫苦始终困扰着这里的百姓。而他在到任的短短三年的时间里,不仅将饥饿和贫苦赶走,更是让黄野县成了人口七千多,在西北边戍数一数二的大县。那一年他任期到了,要调往东华郡任海内县县令,送行的百姓足足有五六里之多,而这颜丹马,也正是那时百姓送给他的,那时这马才只有三岁,一晃十年过去了,现在这马都已经十三岁了。
等到林县令一行人到了张家营子,那怕心里早有预计,但看到眼前的这一片狼藉,着实还是被吓了一跳。不说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但也距离的差不多了。林县令下了马穿着官靴,踩在这被血浸透的泥泞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跨过一具又一具各异的尸体,有企图逃命的妇孺,有手持器械的壮汉,更有正抽着旱烟的老叟。
林县令唤来管事的,问道:“你们都尉大人呢,怎么没有见到他?”
“回大人,鹤郎山的山匪不知为何突然下山袭击了这个村子,我们赶到时,正巧看到山匪逃往山中,于是都尉大人便率领一部分人马,前往鹤郎山追击山匪去了。”
林县令的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生怕那鹤山头被都尉追上,从而打乱了他的计划,不过面上还是不能有所端倪,依旧是一脸沉重,一切只能看那鹤山头的造化了,“那这里是什么情况?”
“全村上下均惨遭杀害,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什么,没有一个活口?这帮天杀的匪徒,当真应该处以极刑。”尽管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但却更考验林县令的演技,不过林县令对自己的演技很是自信。
此时县里的捕快们正在挨家挨户的巡查着,这些捕快已经都是老手了,毕竟前不久才刚发生了黄兴埠的凶案。当然也有一两个新招的黄毛小子,才进村子不久,便被这番血腥的臭气给顶的直吐。
不一会儿,一众人马便由远到近的赶了过来,来的正是之前追进山里的都尉,此时他正骂骂咧咧着,显然是在鹤山头手里吃了亏。都尉姓杨,名正,是东华郡坡里县人,原为征北将军王世翀手下的一员虎将,但因在战场上左眼受伤而导致左眼失明,尽管他一再坚持,但王世翀还是上奏朝廷,将其调往东田郡任了这么一个都尉的头衔。
听刘县尉讲,其人因被调离军队而相当不满,终日抱怨,并且常常懈怠公务,不思进取。不过他与郡尉大人是同乡,倒是深得郡尉大人的信任。林县令眯着眼看着杨都尉,看着这个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嘴角微微一笑便又快速的收敛起来,转过身去问着刘县尉,装作很忙的样子。
杨都尉回来后自然会有人通报,说晗县县令林辉来了,杨都尉心里不由得感觉惊奇,毕竟他来东田郡多年,而且光是驻扎在晗县便已许久,县丞县尉的倒是都见过,偏偏这个林县令神龙见尾不见首的。而这惨案才发生,他便过来了,难不成是想看自己的笑话,此事肯定不简单。
“林大人,久仰久仰。”
“不敢当,不敢当,倒是杨大人的威名,时有耳闻啊。”
“林大人当真是客气,倒是我对林大人是久闻难得一见,这一见可是远胜旧闻那。”
刘县尉在林县令的身后向杨都尉作揖,算是打了个招呼,毕竟他人微言轻,可不敢在此造次。而且林县令显然也有话想和杨都尉单独说,他也不好打扰,便趁着两位大人进屋的功夫,赶紧溜走了。这个屋子说来也巧,正是那张老汉的家,不过此时这里一片狼藉,被那帮山匪给糟蹋的不成样子,不过好歹屋子里没有尸体更没有血迹,不然林县令也不会请杨都尉进来。
“杨大人,不知刚刚的追击可有何成果?”林县令显然是明知故问。
这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杨都尉便感觉窝囊,他打了大半辈子的仗了,甚至眼睛都打瞎了一只,但偏偏临了临了还要受这帮山匪的欺负,几次三番的围剿失败,让他气不打一处来。但他可不会跟林县令说这些,倒是看这林县令,正襟端坐,不禁有些看热闹的成分,“这帮子山匪,跟泥鳅似的,一入了林子便没了踪迹,不然也不会在晗县猖狂如此之久,林大人你说是吧。”
说完,杨都尉便盯着林县令,林县令依旧端坐在那儿面无表情,让杨都尉看不出丝毫端倪,“这黄兴埠惨案才刚过去不久,现在又发生了这种事情,不知杨大人该怎么办啊?”
杨都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说上次黄兴埠的事是发生在王都尉的驻区和自己没有关系,那这次张家营子的事可就跑不掉了。王都尉最后的下场,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所以这次一收到山匪下山洗劫张家营子的事,杨都尉便知坏了,自己这次罪过大了,可能郡尉大人也保不住自己,“这个我自然会向郡尉大人报告,就不请林大人费心。”
“哦,杨大人别误会,因为此事发生在晗县,我又是晗县的父母官,自当过问几句,如有冒犯,还请杨大人多多见谅。”
林县令突如其来的放低姿态倒是让杨都尉很是意外,这一下子反而没有了丝毫看热闹来取笑的意思,而且林县令讲的也确实在理,杨都尉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林大人客气了,我杨某人就是一介武夫,言语上有什么冲撞之处还请林大人包含。不知林大人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这鹤郎山的山匪日益猖獗,草菅人命,害死了张家营子几百口性命,本官痛心疾首,想要前来问问杨大人,可有什么剿匪之法。”
杨都尉虽然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文官文绉绉的样子,觉得好生虚伪,但对于林县令说的剿匪之法却一筹莫展,“这个,还在商讨中。”
“杨大人,此事可不能再拖了。此前黄兴埠的事情可是把王都尉给整的不轻啊,现在还在大牢里待着,甚至差一点那脑袋便落了地。现如今又发生了张家营子这么一档子事,到时郡守大人再怪罪下来,可就难办了,还希望杨大人尽快想个解决的办法。”
杨都尉此时一脸愁容,是啊,黄兴埠的事情让郡守大人十分震怒,那奏本都弹劾到了朝廷,要不是左丞相大人偷偷给压了下来,必定惹得圣上盛怒,到时候别说是王都尉了,就连郡守郡尉都得被牵连。可是这匪患又不是一时之事,早已成了鹤郎山的一块狗皮膏药,别说是围剿,单单想找到都是个困难事。郡守大人几次率军围剿,都铩羽而归,自己这么个小小的都尉,又能如何。想到这儿,杨都尉不由得后悔起来,自己怎么就没有上心呢,现在出了大事了,别说是郡尉大人了,就连大将军也救不了自己啊。
看着一脸愁容的杨都尉,林县令便知道,自己的几番引导,已经让自己在二人之间占据了主导地位。
“杨大人,下官倒是有一计,能保大人一命。”
“林大人还请直言不讳。”此时的杨都尉看林县令,那是比亲爹还要亲啊,就差抱着痛哭了。
“我这法子倒是可以清剿鹤郎山上的那群山匪,好将功补过,但是大人也清楚,张家营子之事事关重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此时的杨都尉都已经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那还顾的上那么多啊,只要能活命,其他的都好说。林县令看着此时的杨都尉,心中暗自窃喜,计划到了这一步基本上算是成功了,只要那鹤山头躲进了鹤郎洞,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毫无悬念了。
“不过,下官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待事成之后还望杨大人成全。”
“林老弟客气了,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别说是一个就是十个也不在话下。”此时杨都尉直笑的都已经合不拢嘴了,看的林县令发憷。
“有杨兄这句话便足够了,此事稍后再说。我们先说说围剿之事。”
“林老弟请讲。”
“对付这帮山匪,我们得放火烧山。”
“烧山?那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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