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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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复杂，充斥着生活的时时刻刻，很多时候都无法相互理解对方的想法，生活的矛盾往往就由此产生。回想从前，想说的话可以随口而出，可是现在可不一样了。就连简单的一句问候有时候都暗藏的着敷衍。唯一不变的是至亲之人，在他们眼里你永远只是个孩子，宠爱不够的孩子。

二叔，一直操心劳累的忙着陈泽家的田地，二叔不忍心让陈泽圈起裤腿和他一样，田地基本上都是他一人打理的，二叔忙的早出晚归，除草、灌溉都要先把侄子家的田地先打理好，再去处理自家的田地。这些事情逃不过二婶的眼里，二婶早就看不顺眼，心里憋着一股气，可是二叔又是个老实人，每次数落他都不理不睬，二婶更加憋着气，心里又心疼自己的男人，平时只能把这些怨气化作白眼投向陈泽。

陈泽家的稻谷在二叔的帮助下已经收上来了，上午二叔和陈泽一起把稻谷用车拉到了镇上，总共可以卖接近2万块钱。二叔接过这些钱，认真的点了一遍，然后从路边捡了一根稻草，捆成了一打，二叔二话没有说把这一打钱全部塞给了陈泽，陈泽握着厚厚的一打钱，手没有颤抖，心里也没有一点喜悦。如果二叔从中抽点出来，他此刻的心里会好受很多。虽然他知道二叔没有一点想法，也不会这么做，可是平时二婶的白眼，已经让他知道，二婶不会白白让二叔放着自家的田地不管，反而先照料他家的田地。陈泽默默的把钱收起来，和二叔跟着拖拉机回了家。

傍晚时分，太阳已经下去，天空还有点点光亮，勉强可以看见路。陈泽在家里把钱平分成了两份，揣着一打钱和一个手电筒，出了门，前往二叔家。他想当着二婶的面，把这钱交给他们，他知道如果单独给二叔，二叔是不肯拿一分钱；还有就是想缓和一下二婶对他的态度，讨好一下二婶。走到二叔家后面的时候，陈泽隐隐的听到二婶生气的数落二叔。走近了点，听清楚了一些。二婶：“你现在有能耐了，自己老婆孩子都快饿死了，不管是吧，日子还过不过了，老陈家都是老好人，你侄子也是成年人了，啥不会啊？你放着自己的孩子不顾，天天给别人种地，卖的钱一分也没有，自家的稻子还没有收，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二婶带着哭腔，二叔没有吭声。二婶哭腔了一下，想到以前的一些事随口接着骂道；“平时你塞钱给孩子，他妈死的份子钱，你也给他，现在你种的田卖的钱也给，来老陈我问你，他妈死的份子钱怎么还，以后别人家有事谁去还份子钱？还不是我们吗？你有钱，你把我们娘俩卖了吧......”二婶越说越生气，后面开始有点吼出来了，二叔依然没有说话。

陈泽站在屋后隔着墙听得一清二楚，他没有一点埋怨二婶，二婶说的都是对的，这么久二叔为了他们家，自家的田地都是草草的打理，白天再也没有闲暇的时候找些小工赚些外快。陈泽也把这些看在眼里，只是很长一段时间他不知道干嘛，突然的失去母亲，感觉失去了整个生活，他不知道怎么生活。现在他已经想通，不能让二叔受苦了。陈泽故意打开用手电筒往窗户上照了一下，然后加大脚步声，希望二叔二婶觉得他刚刚来。走到门口的时候陈泽喊了一声：“叔、婶在吗？有事找你们。”二叔抽着烟，从屋里出来，脸上和往常一样，黝黑的皮肤分不清表情。

二叔掐灭了烟头，扔出到门口，招呼陈泽进屋。“天黑，进来说，吃饭了没，今天稻钱你存起来没？可不能乱花，给你妹妹上学用的”听到二叔提到这些钱和妹妹，陈泽鼻子一酸，差点流出了眼泪，亲爱的二叔，可爱又可敬，如父亲般疼爱他们兄妹两，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心里只有满满的感激。陈泽进屋看见二婶坐在桌子的一角，拿着针线缝补着衣服，没有抬头看一眼他，二婶应该还在生气。

陈泽进屋，从怀里拿出用纸包着的钱，走向二婶坐着的桌子旁，把钱放在卓子上，此刻他手有点颤抖，他快速的把钱放下，抽出手来，插进裤兜里。二叔关好门，看见陈泽在桌子上放了一包纸，正准备开口问是什么。陈泽有点激动的说：“叔，这是今天卖的稻钱，我拿了一半给您，我家田地都是叔打理的，还有我妈的事都是你处理，这个应该给您.......”陈泽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本来想好的很多话，现在有点哽咽，由于激动已经忘了，他此刻才感觉到自己是一家之主，自己是个真正的大人，他为他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感觉到骄傲、激动，同样也是对二叔的感激、感恩。

二叔还没反应过来，二婶立马凑上来，面露喜色的站起来，拿起这些钱说：“你二叔这么做是应该的，田是你家的，这钱应该是你的，不过可以放在我们这里，如果你要用，你就和婶说，你两小孩也用不了那么多钱，婶为你好，帮你们存着.....”陈泽：“婶，这个钱给您了，我和月儿够用了，您拿去吧”陈泽看到婶婶脸色的转变，无奈的敷衍一句。刚刚的激动瞬间消失了。旁边，只有二叔黑着脸，一旁低着头，偶尔看一眼二婶，一句话也没有说。陈泽不想再和二婶寒暄敷衍：“婶，钱给你就好了，我回家了，天黑了”二婶，连忙招呼，说陈泽懂事了，明天过来吃饭这些客套话。陈泽没有听见去一句，二叔推来门和陈泽相依着往家后面走。二婶站在门口说：“对、对，让你叔送你回家，虽然没多远，老陈送一下吧”，边招呼陈泽，边指挥二叔，二叔送他像二婶指挥的一样。走到屋后，二叔和陈泽并排着。二叔：“我不会要你钱的，明天......”二叔刚刚开口，就被陈泽打断。陈泽：“叔，那钱你拿着吧，不然二婶又要和您吵架，再说我暂时也用不了这么多钱，缺钱我会找您的。你不拿着，二婶白眼看我，还会看你，我不希望和二婶白眼”陈泽感激二叔，几滴泪水顺着脸颊流下，语气有点吱唔。二叔听出陈泽哭了，心里更加心疼小泽。自己的妻子天天对着侄子白眼，二叔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他又不好说自己的媳妇。再一想想有时候他忙着在侄子家稻田时刻，自己的妻子在烈日下打理着自己的田地，他也心疼自己的媳妇，二叔是最痛苦的人，可是生活很多时候都不能如人意愿。二叔点了一根烟，再也没有说什么，把陈泽送回家，走的时候回了句：“那钱，二叔先用着，需要钱的时候找叔要。”世界每天都在变化，明天会怎么样，我们无法知晓，此刻，我们只有把握自己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