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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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泽沿着田间土路慢悠悠骑车往家里方向去，他用一只手扶着车把，另外一只手有点不知所措的在面前调整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放。不久前，他就是用这只手牵了孙紫的手，他两相互牵着手一直到分开的时候，依旧依依不舍，他现在仿佛还能感觉到那股暖暖的滑滑的温柔，还有一股香味；他不敢用这只手扶车把，生怕这生硬的车把会抹去手上这股孙紫的温暖，他也不敢握着拳头，生怕汗水侵染了手心，哪怕风从指尖透过，他都怕会带走什么。他不时的将手凑到鼻前，深深的闻一闻，确定还能感受到点什么，他就很放心了，一切都是真实的，虽然感觉像是做梦，但是他确定这是真实的。此刻他的心理满是那个女孩，嘴角不自主的带着微笑。在风中，铺面而来的许多蚊虫打到他的脸上，但是他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一路回来，陈泽感觉今天的夕阳特别的美丽，田间的农民和夕阳组成了一副美丽的画圈。他想有一天要带孙紫一起见见这片夕阳，他们村庄，他在心里暗自的给自己定了一个浪漫的目标，他也猜测了孙紫也一定会很喜欢。远处太阳开始接触山尖的时候，天黑渐渐的在加快，不一会太阳完全没去了，只能看见一束束光线在做最后的挣扎。陈泽也快要到家了。陈泽骑车刚刚进入村口，看见前方有个人影，有点像是自己的妹妹，近一点发现自己的妹妹正摆开着大步伐，显得匆匆忙忙往外面跑来，走进后看见妹妹脸上还挂着泪水，显得格外焦急悲伤。

妹妹陈月牙在市里面上高中二年级了，现在是暑假时分，一直在家里陪着母亲。下午陈泽出门的时候和母亲、妹妹打过招呼，说自己出去见一位朋友，那时候母亲和妹妹正忙着家里的事，一切都很正常。陈月比陈泽小两岁，今年16岁，小名月儿、月牙，月儿记事的时候父亲已经不在身边，在月儿的记忆里只有哥哥和母亲。母亲格外的疼爱这个女儿，月儿是在母亲和哥哥的小心呵护下成长起来的，小时候每当哥哥带着妹妹出门玩耍时候，母亲就要嘱咐陈泽保护好妹妹，小哥哥挺起胸膛，很高兴母亲可以把这么个重要任务交给他。作为哥哥，陈泽从小在母亲的教导下更加疼爱这个妹妹；从小到大，从来不和妹妹打架，事事谦让依着妹妹，月儿也很乖巧，每次与母亲和哥哥出去，一切都听哥哥的安排。小的时候，兄妹两个好到形影不离。记得陈泽刚刚上小学那会，妹妹不知道哥哥上学去，一连几天，白天见不着哥哥，从一早起来，缠着母亲，过一会就跑来母亲身边问哥哥哪里去了？什么时候回来？母亲一开始很有耐心温和的和她解释，“哥哥上学去啦，月儿长大也会要去上学的”。可是，不一会这孩子又会跑过来问，一直问个不停，问多了母亲也就不理睬她了。

傍晚的时候，月儿撅着小嘴，跑到母亲的身边，拉着母亲的手，把脸贴在母亲的手臂上，小声的跟母亲说：“妈妈，我想哥哥了。”直到放学了，哥哥终于回来了，月儿拉着哥哥，把今天问母亲的话语又重新问了哥哥一遍，两个孩子好像聊着一个从未见过的世界。陈泽也把在学校的事情和妹妹尽量的详细说着，妹妹瞪着大眼睛，望着哥哥，感觉哥哥好像去了一个很神奇的地方。第二天一大早，妹妹起的特别早，她跑去跟母亲说要和哥哥一起上学去，陈泽在一旁什么都没有说，等着妹妹。母亲没有惊讶，也没有立刻回答妹妹能去还是不能去，而是白了一眼旁边的陈泽，然后带着责备的温和语气对陈泽说：“你看好你妹妹，去上学吧，要和老师说一下。”母亲早已看出，妹妹要去上学这事是陈泽让她提出的。于是，陈泽就带着妹妹一起上去了，这一年月儿和陈泽坐一张桌子，学校老师也有点无奈，只是月儿没有单独的书本、桌子，老师也就不好提出另外收钱。对于月儿，尽管很多事情月儿还不懂，可是哥哥很有耐心的教她，每天陈泽回家月儿都会问很多问题，陈泽都会一点一点的教她新知识。就这样两个孩子一起上学持续了一年，母亲拿这两个孩子没有办法，第二年就决定让月儿上学去了。虽然陈月只有6岁，可是农村小地方，学校也没有这么多的死规定，于是月儿重新从一年级开始了。由于跟着哥哥已经上了一年的学了，多少对课程有些了解，现在重新正式的开始上学，月儿显得比同年的孩子都要聪明，每次考试都是班里第一名。陈泽和母亲每次都会夸赞一番，月儿心里美滋滋的感觉到满足，可以让母亲和哥哥高兴的笑她也就高兴。

月儿从小性格开朗，这个孩子心理懂得比她这个年龄该懂得还多，她把世界默默的看在心理。晚上睡觉前她会把所有的体会告诉母亲，很多时候月儿和母亲说的都是她的善良，她告诉母亲今天她的一个同学被他母亲拿着扫帚追着打，她为她的同学感到沮丧；放学路上她看到一只流浪猫好可怜，可是自己又没法养它；还有她的好朋友爸爸妈妈要出去打工了，她要过年才能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她一定很想爸爸妈妈.......。月儿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同情着这个世界，感觉自己无比的幸福，她紧紧的抱着母亲入睡。渐渐的，月儿长大了，月儿也注意到了母亲每天的一举一动，母亲每天的劳动、心酸、与苦难，她把这些事情都牢牢的记在心理。每天一放学，她会早早就回家，跟着母亲形影不离，母亲干什么事情她都要去插一手，想方设法的帮母亲干活，陪着母亲说说话，有时候母亲故意显得烦了，想让她去学习，就会故意的说她：“你看你哪里像个女孩子家？一回来，作业写完了吗？”月儿嘟哝着嘴：“你生的我，天生丽质，哼！作业？那么简单，我早就做完了。”母亲斜眼瞪了她一下：“臭丫头，不要骄傲。”月儿不服气：“我不骄傲，会好好学的。”然后继续帮母亲忙事情，家里的农活总是体力活，时常母女两额头上的头发已经汗湿贴着额头了。

“女孩十三、十四后，好似柳条抽新芽”农村流传着这句老话。果真，这几年，月儿成长的非常快，一转眼，已经成了一个苗条的小姑娘；之前有收头发的走江湖路过，月儿嫌弃乌黑的长头发太长每天没有时间打理已经剪过一次，可是现在任然垂落到肩膀下，每天马尾往后扎是他们女孩最简单最好看的也是最省事的打扮；月儿的脸型和哥哥很像，长长的头型，下巴不是很尖，随着母亲，脸颊有两个明显的酒窝，笑起来格外的明显，个头已经和母亲一般高，只是皮肤比哥哥和母亲都要白，小丫头在母亲和哥哥的保护下晒太阳的机会还是比较少的。现在她已经高二了，乌黑的头发也越发长了，她时常抽空给自己编的一个麻花辫子摔在后背上，只要一放学回到家，她会拿个夹子盘起来，方便帮母亲干活。高中的女孩身条也慢慢的抽开来，胸前也慢慢隆起来，美丽的线条时常让人们羡慕、怀恋青春的时光；母亲看着美丽的月儿，时常想带她去买些新衣服，想让女孩家穿的漂漂亮亮的去上学，好在可以让人家看看我们的月儿多么美丽。可是月儿一点也不在乎这些，她告诉母亲，平常衣服挺好的够穿了，自己不缺衣服，旧衣服穿着舒服，反而穿新衣服让她在同学间不自在呢。可是，事实上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们每天都想着把自己打扮的好看点，学校里的大多数女同学都开始每天打扮自己了，每天挑着不同的花衣服，一天一个美丽，五颜六色让人们羡慕，尤其是夏天的时候，她们的裙子着实让人们眼前一亮，忍不住看上一眼。懂事的妹妹知道家里的困难，知道母亲养活他们的艰苦，心理时常想着为母亲减轻负担。

现在，陈泽看见妹妹挂着泪水如此焦急跑来，他知道定时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妹妹一定寻他来着，陈泽快速的在心里反应着这一切。他慌忙立刻快速蹬了几下自行车想要迎上自己的妹妹，走近，他看见妹妹的脸上两道泪水不断的往外涌，他快速停车，把自行车往旁边一放，坚强的月儿抿着嘴，忍者没有哭出声来，是憋着一口气跑过来的。当月儿看见哥哥的时候，她一把抱住哥哥，投入到哥哥的怀抱，再也忍不住的大声哭了出来，嘴里喊着:“妈妈，妈妈……”陈泽立马意识到是母亲出事了，推开妹妹，边忙着帮妹妹抹泪水，边焦急的问：“怎么了，你不要哭，快说怎么了？”月儿抽泣的回答：“妈妈，妈妈…又…又晕倒了。二叔在家看着，让我到镇上找黄医生，你赶快，赶快骑车去叫黄医生。”黄医生是小国的父亲，他是住在村里的医生，可是很多时候都是在外面给人看病，他在镇上的医疗院比较多，很多时候不在家里定能到镇上找到他。此时黄医生正在镇子里还没回来呢，陈泽二叔已经到黄医生家里去过了，黄世国告诉陈泽二叔，他爸去镇上了，所以月儿跑来想去找黄医生。此时，月儿想要强忍住泪水不哭泣，反而使他说话哽咽起来。陈泽脑子像晴天霹雳一样，立马推着自行车调转车头，扭头吩咐妹妹：“我骑车去，你快回家看着妈…….”。此刻他的喉咙和眼睛分别都又一股热流在往上涌来，嘴唇有了些许颤抖，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脑海胡思乱想，嘴里开始不停的嘀咕着：“妈，你不能有事...妈，你不能有事...”，哎，毕竟他还是个18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