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痕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3章,百年江山,绿痕,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谢王妃……」
「多谢大人这些年来的提携与照顾,珍重。」她嫣然一笑,转身步回车舆命人起程。
烦恼自己性命安危的康定宴,在目送着冬卿一行人远去之时,不禁回想起,当年玄玉初抵洛阳时的种种,以及这些年来的改变,到现下太子收回洛阳的历程。
时光改变了一切,现实与残酷,则改变了许多人。
为了生存,玄玉已不再是当年的玄玉,他也不再是个只想图荣和守住洛阳的小小地方官,这条布满陷阱的前程之道上,他被现实推着走,被人心角力中的残酷逼得不得不一如沙场上的武人,得拿起刀子抵御外敌保住性命,那么在未来呢?那又会是怎样的一副局面,届时又将会有着怎样的改变?
他想,在这片即将风起云涌的苍天之下,无论何者,在这场必须以性命作代价的赌局中,既下了注,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
长安。
夜阑时分,位于城西处鲜有人往的黑狱外头,数名事前已收到消息的狱卒,在一辆急驰而来的马车停车在狱门后方时,忙不迭地上前接驾。
「大人。」恭候已久的狱长,在皇叔贺玄武下车后,忙不迭地掌着灯亲自将贺玄武迎入门内。
不想惊动任何人,刻意夜半造访的贺玄武,急步步入门内,随后大门在他身后重重合上,袅袅余音,在静夜里造成了阵阵回响。
指名要下狱中最深处黑牢的贺玄武,在狱长的带领下,穿过长长的回廊,步入一道暗门后,在幽暗中拾级而下,不发一语的贺玄武,在一抵黑牢时,不适地掩着鼻,对这里头不流通且弥漫着腐臭味的空气颇为皱眉,当他的两眼较为适应此地的幽暗后,他依旧扳着脸,对早就被告知他要来此,亦知他来这找何人的狱长扬手,示意他带路。
难得出现在黑暗中的烛光,行进间,映照在牢房上,在牢墙上形成一束束的光影。走在狱道中的贺玄武,在摇曳的烛火中四下看着两旁的牢栏。
在这座京中有名的黑狱中,藏关着的,多曾是朝中之官,因死不得又放不得,故而遭下罪圈禁于此。
「就在这。」停步的狱长,涎着笑脸,搓着两手看向贺玄武。
「一旁候着去。」贺玄武命身后的侍卫给了狱长一袋银两后,不耐地将他给支开。
「是。」
在侍卫的掌灯下,贺玄武站在牢房前,眯着眼看着里头面壁席地而坐的囚犯,但只一具背影并不能让他认出人来,就在他想开口唤那人转过身来时,身着囚衣的人犯,已遭灯火吸引转过身,并抬首望向他。
「皇叔贺玄武?」从没想过会在这见到这名皇亲的范淅阳,在讶异之余,不禁怀疑起此人夜半造访黑牢的原因。
「认一认。」认出了他的面孔后,知道找对人的贺玄武,自袖中抽出一本折子扔至他面前,「这可是你所书?」
曾遭尘封,再次摊放在眼前的折子里,陈旧的墨迹,静静呈现在范淅阳的眼前。回想起这本折子是如何遭太子压下,又是如何害他葬送仕途、及赔上全家老小的性命,范淅阳的眼中有着悸动。
「倘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还想将此折送至圣上手里?」当年为了举发太子,范淅阳苦心搜集了许多罪证,但他之所以功败垂成,就是因遭太子给拦腰截下,如今放眼朝中,恐怕没人比他更了解太子曾做过些什么。
自他的话里,范淅阳立即推断出此客何以自远方而来。
「皇叔与太子有过节?抑或何人想对付太子?」若不为此,他相信,就算他老死在这,亦不会有人闻问。
「想,或不想?」只要他愿相助,就等于握住了太子最大的把柄。
范淅阳淡淡回拒,「落至这步田地,老夫已一无所有,牢外之事,再与老夫无关。」
这世上,不是谁有理或谁有真相,就能稳操胜券获得正义的,在上伐太子一事中,他深刻地体悟到,只要谁能作主,谁能握权,谁就是真相,就算字字血泪、桩桩铁据摆在圣上眼前又如何?
所谓的是非真理,皆是由人揉捏出来的。
「好歹你也是两朝元老,屈死在这,甘心吗?」眼看他的目光似平淡得一无所求,不愿白跑一遭的贺玄武忙想打动他。
「子孙死尽,族人散尽,皆因老夫一笔之过。」背负着众人之死的罪疚,现下的范淅阳,只想静静地在牢中渡过忏罪的晚年,「老夫不会再与太子有所瓜葛。」
「功名呢?」贺玄武不死心地再问,「十年寒窗不易,文人最重的是名节,你想带着一身污点入土吗?」
「但求无愧于心。」早已看开的范淅阳,依旧不为所动。
无法攻克于他,站在牢外的贺玄武扠着腰,有些没好气地在他眼前来回踱步,过了半晌。
「太子终有一日将登基。」贺玄武刻意一笑,「让这等人御统天下,你真无愧于心、无愧于民?」
面色霎时变得有些灰败的范淅阳,微眯着眼瞪向他。
贺玄武鼓起三寸不烂之舌,「如你所说,因太子之故,你已家毁人亡,既然身后没了顾忌,又何妨为民再试一回?」
他不答反而把话问在前头,「皇叔为何人而来?究竟是谁想拉太子下马?」
「这与大人无关。」自袖中取出另一张纸的贺玄武,将它扔至他的面前,「若想翻供,若想离开此地,那就在这上头划押。」
静看着搁放在地上,那张能让他再为民一搏的纸张,范淅阳在动心之余,满脑迷思。
放眼朝中,w.kansh.c到底还有何人这么积极想除掉太子?他想不出、猜不透,但若说到关系的话,这个贺玄武,似乎是在凤翔所总管的太原待过好些年,难道说……
宣王想取代太子?
宣王为人如何,他只有听过些关于宣王节俭的小道消息,宣王心性如何、待民如何,他一无所知,但只就宣王有夺嫡的野心来看,只怕,宣王也不会是什么天赐明主,他更怕的是,他若是在这张纸上头划了押,关起那只他曾欲拉下的猛虎,一旦宣王得势,他会不会等于是放出另一头噬民的巨兽?
「大人。」在他犹疑不定时,贺玄武催促着他下决心。
即便宣王意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又何妨?一山还有一山高,今日宣王想夺嫡,不代表其他王爷会安然待于己位,没有也想夺嫡的野心,日后宣王若稍微有邪,自会有他人取代,一如……太子。
醮沾了朱砂的毛笔,笔管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圆弧,在范淅阳落了款之后,满意地收起纸张的贺玄武,将纸张收回袖内放妥,朝身后轻唤。
「来人,开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