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3：幽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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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海，浩瀚新任的城市总刘放有点真功夫啊。果然是嫡系管培生，年轻，有能力，胆大心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浩瀚西华的摊子经营的紧紧有条，的确很见功力。”集团茶水间里，沈瑜和成抱海闲聊着。

“流水线出来的少壮派，在这个时代是成长最快的。他的学历履历都很不错，又有冲劲，是个人才。不过目前和我们暂时还没有直接的战斗要打，并没有兵戎相见。不过按照浩瀚一直以来的战略，挺进城南只是早晚的问题。你最近多关注西华几个区的价格波动，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今年的调控政策就要出台了，浩瀚在加紧收割，预计未来一年里，大家的日子不太好过。”成抱海回复道。

“嗯，新招的策划经理和销售经理都安排下去了。他们是本地人，对这个市场还是比较熟悉。”

“好，杨洋和顾玉婷这两个姑娘的确还不错，你平时有空也多带带。”成抱海说道。

“没问题，这两个丫头还是很讨人喜欢的，嘴上像抹了蜜似的，瑜姐长瑜姐短的。我不带她们都感觉不好意思。”沈瑜也同意成抱海的看法，毕竟这两个人选的面试部分，他们都有参与，基本面很好，冲劲也足。

“那就好。”成抱海回道。

“你说的新政出来以后，对我们影响大不大？”沈瑜又问道。

“影响肯定有，但是有多大，目前还无法判断。不过我们用心做好我们的产品，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在任何时候，好的产品本身，都是有市场的。”成抱海回道。

“下个月，我们要争取把施工许可证给办下来。时间越来越紧了。”沈瑜说道。

“老曹那边需要准备的资料妥当了吗？”成抱海问道。

“全部已经做好，毕竟是国字头的单位，流程手续是他们的强项。他们这个环节，不会出问题。现在就是等规划许可证下发，我们就开始走申报程序。”沈瑜回复道。

“那就好，只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成抱海言道。

“看你说的，这和以前相比，节奏已经很慢了，工作量也完全没有饱和。”沈瑜笑道。

“如果还有明天，我会轻轻抚摸你的脸，如果还有明天......”两人正谈着，成抱海的电话响了。是悦幽兰的电话。成抱海拿起电话，看了沈瑜一眼，沈瑜也看到了来电信息，知趣的慢慢离开了茶水间，眼里挂着淡淡一抹忧伤。

“喂。”在沈瑜离开以后，成抱海接了电话。

“抱海，晚上有时间吗？我们谈谈。”电话里传来成抱海熟悉的声音。

“好。你说时间地点。”

“老地方。”

“好。”

华灯初上，西华明亮。

还是原来的地方，还是原来的茶水，还是原来的座次，还是原来的两人，相顾无言。

两人就那么紧紧的盯着彼此，好半晌都没有说话。气氛很是尴尬。

“你先说？”成抱海打破沉默。

“我，抱海。”悦幽兰欲言又止。

“嗯？”

“我要离开西华了。”悦幽兰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几个字。

“什么？”成抱海一下坐正起来。悦幽兰这简单的几个字，让他大为惊讶。要知道，在曾经的很多个日日夜夜里，悦幽兰给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让他回来。向他描述了无数的关于这座城市的美好。她深深的爱上了这座城市，她工作在这里，朋友在这里，她很多美好的记忆都在这里。而现在，她突然要说离开，这是成抱海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我说我要离开西华了！”悦幽兰重复道。

“怎么这么突然，发生了什么事吗？”成抱海还是不敢相信，虽然他回来从她嘴里听到的第一句话就不是很美妙，他每天只有增加工作的强度来麻痹自己，但是不能否认，他的心里依然有她，依然有着牵挂。

“没，没，没什么。”悦幽兰似乎很紧张，低下头，不敢再正眼看着成抱海，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她的这种神态，让成抱海大为怜惜，以前每每在悦幽兰脸上流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成抱海都会讲很多的笑话来逗她开心，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但是今天，这一刻，成抱海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沉默，一如既往的沉默。

悦幽兰心里千思百绪，她有很多话，想和他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当她向他说出分手的那一刻，她的心很疼很疼，她知道她伤了他，但是她又不得不离开他。痛苦的决定做出那一刻，她就想以后不要再见了。结果因为工作，她见了他一次，看到工作状态中的他，有那么一刻，她似乎又回到他们刚开始那会儿，她是那么的迷恋她，又开始有点后悔了。而现在，她要离开西华了，她思来想去，越想越疼，越疼越想，她还是想见他，那曾经的依靠、牵挂。

“你的工作怎么办？”又是成抱海率先打破了沉默。

悦幽兰是事业编制，按照道理，这么短的时间，她连离职手续都没法办完。这也是成抱海无法想明白的一点。

“单位领导已经都给我批了。我明天就会离开西华，今天是我在西华的最后一天。”悦幽兰抬起头，看着成抱海说道。

“那你以后的打算？”事已如此，成抱海也不想再问，因为既成事实，也没法因为他的问询而改变。

“打算？我想去看海。”悦幽兰回答。

“看海？你想去随时都可以去吧，但是你离职。”悦幽兰给的回答，成抱海极为不满意，他有点愤怒。因为悦幽兰的回答太过敷衍，即使是现在两个的这种关系，她似乎也不应该如此来回答。

“我有点累了。”悦幽兰又说道。

“大家都很累。”成抱海回道。

“我真的很累。”悦幽兰说道。

“那，随你吧。”成抱海已经不再想说话。

他知道她应该是很难，应该是遇到了一些事情，但是既然她不说，他也不打算刨根问底。因为他们也不再是以前的那种关系。

“抱海，对不起。你是真的很好。”悦幽兰又道。也许只有在失去以后，人们才会真正的拥有吧。这一刻，悦幽兰的眼里，是一个极为优秀的男人，她狠心抛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