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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熙打量着对方有些苍白的脸色,瞧着她露出惊愕的表情后,深邃的眼眸浮现一丝愉悦和眷恋。
他趁着她浑浑噩噩之际,捏了她的下巴抬高,俯下脸顺势就含住了她的唇。柔软的唇瓣紧贴着她的芳香齿颊,吻由浅及深,辗转缠绵,渐渐地探入了她的口中,摄住了她的丁香舌。
湿润温热的感觉让无音一下子形同窒息,偏生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就快要蹦出来似的剧烈跳动着。
他的吻总是像渗了毒的蜜,如影随形般的叫她瑟瑟颤抖。身体灼热的难受,像是有个压抑许久的火魔叫嚣着要冲破身体而出。
“为什么……”她侧过脸,咬着唇艰难地开口。
轩辕熙偏头含住她粉嫩圆润的耳垂,舌尖细细地舔舐过,偶尔轻咬轮廓,惹来她战栗一片。
一股子酥麻像一道闪电顺着耳垂蔓延至了全身,头皮阵阵麻痒异常。无音的呼吸顿了顿,与他相对急促沉重的喘息声形成了鲜明的差异。
灼热的气息沿着她的脸颊一路而下,突地印上了她裸露在外的脖颈上。细致的啃咬让无音整个人瘫软下来,贴上了身后同样滚烫的胸膛。
“为什么要来?”她的呼吸也开始急促气来。
他怎么可以这般突兀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让她毫无防备,就如当初一样。
轩辕熙停止了动作,猛地将她反转过身子,牢牢地锁在怀中。
他脸色阴霾一片,深潭般的瞳仁里酝酿起狂风凛冽。
“该死的小野猫!我还想问你,为何不回到我的身边,为何独独放弃我!”
气氛有些惶惶不安,无音瞧着他气极的模样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轩辕熙瞧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有些发直的望着他,捧起她的脸惩戒似地压上她的唇。粗暴的、狂野的吻顷刻间掀起狂潮。
那吻狂热之极,无音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被他被搂抱断了,不禁惶恐地揪紧了他的衣衫妄想推开他一些。
他感到她的小脸上布满痛苦之色,这才微微松开她一些。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红尧?”无音喘息着,结结巴巴地问。
轩辕熙答道:“云隐行踪可疑,我派了锦衣卫暗中跟踪。”
无音失声道:“那队出现在苍暝国的锦衣人是你的部下?”
“是。知道你在苍暝国有难,我立刻命令锦衣卫去救你,可是失败了。锦衣卫没有达成使命,不敢回国面见我,于是继续跟踪而到了齐翾国,始终没有机会下手。得知你获救朝红尧国前行时,锦衣卫恐有变化,这才飞鸽传书给我。”
“你……你丢下朝政来的?”
轩辕熙冷哼一声,道:“你说呢,知道了你的下落,我怎么还能稳坐朝堂,自然是秘密出宫了。问完了?问完了就快些跟我回去!”
无音抬眼怒视他,他算什么,无缘无故地出现,又莫名其妙的让她跟着他走。他还是如此的**,将她无音当成什么了!
“不!”想起他那个贵妃和太子,她的心就隐隐作痛。
“长本事了!嗯?”轩辕熙冷哼一声,邪魅一笑道:“由得你说不么!”
哼!他自个儿美人在怀,却还要禁锢她,这算是哪门子的理。
无音想到此不由红了双眸,泪花儿在眼眶里打转,却宁死也不愿意落下。
轩辕熙眼瞧着她一脸哀怨,嘤嘤欲啼的样子有些不忍,于是心疼地抚着她的头。
“怎么了?难得见着了,哭什么!你这丫头,也太狠心了,明明回来了,却……”
无音瞪着他,冷声说:“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幽幽眼眸露出一丝怒火。轩辕熙紧抓住她的双肩,恨恨地摇晃了两下。
“你又在玩什么花招。”他真想好好摇醒这个折磨人的丫头。
“公子,你逾越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她就不承认怎么样!
轩辕熙瞧着她这无赖样,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来。三年不见,仔细的瞧她,脸还是原来的那张脸,可是异色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平添了许多摄魂的妖媚。可是,性子还是和当年一样的倔。
他邪恶一笑,故作严峻地说:“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立刻让八王爷出兵包围竹闲居。濯颜,云隐,还有颀雪几人,一个也别想逃走。”
无音气结,没见过比她更无赖的。他非要每次都将她吃得死死的吗!
思及此,她抡起拳头朝他直捶。“你这个臭狐狸,毒狐狸……”
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一直不曾忘记过他,可这只毒狐狸每次出现都让她感到无所适从,只想着逃避。
孽缘啊~
轩辕熙由着她胡闹,等她打累了才包裹住她的双手。随后亲昵的靠近她的脸,双眸凝视着她的,轻柔地啄着她撅起的嘴。
“三年不见,还是这么泼辣,小猫的爪子够利的。”
“你欺负我,总是欺负我。”无音不瞒地控诉。
“是,我坏,总是欺负你,下次不会了,好不好?”他爱极了她撒娇的模样,羞涩的脸上染着迷人的红晕。
“你有了新欢了,还来找我做什么!回家抱你的儿子去吧!”她死命瞪他。
轩辕熙一怔,方才想起她指的是什么,不由好笑又好气。
“好大的酸味,小猫今天吃了糖醋鱼对不对。”
无音涨红了脸,那是气出来的。
“正经点,我可是很认真的。”
轩辕熙执起她的手,唇点点落在她的手背上。
“无音,那是我的不得已。我需要一个孩子,一个继承人,但是我的心从没有变,将来你会知道的。随我回北钰吧,我不想再失去你。”
“你现在有贵妃要关心,有太子要关怀,我算什么,我什么都不是。”无音噘嘴,酸溜溜地道。
“胡说什么!你以为我为何要宠月薇绵,要不是除了月氏女子我不可能和别的女子诞下子嗣,你以为我愿意碰别的女人吗!”
她难道只会指责他么。三年了,他气恼这个女人回来了竟然不去找他,而是和那三个男人暗渡陈仓,若不是他在云隐府内安插眼线,得知他经常由暗道离开,也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他爱疯了她,这三年多,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每每想到她就会心痛。可是她呢,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和他们几人双宿双栖。
无音头一次听他表明心迹。难怪当时在王府里听侍女瑶儿说王爷一直没有子嗣,原来是这个原因,简直是天方夜谭。
“哼,那说明你当初接近月无音同样是动机不良。”
轩辕熙被她的话噎住,一时也无法反驳,对于这件事,他确实是隐瞒了她。
抚摸上她的脸颊,温情款款道:“无音,当年是我的错,才让你魂丧北钰。相信我,再也不会了。从此时此刻起,我只要你一人伴随。”
无音眼底酸酸的,说实话不是不被他的话感动。但是一想到盼望着她回去的濯颜、云隐几人,内心的天平不得不动摇倾斜。
“熙,放弃我吧,我不是一个好女人,难道你不在乎我和濯颜他们在一起过么?即便你现在不在意,将来呢?你是帝王,将我这样一个人纳入后宫,群臣们会作何感想,顾此失彼的事情我想你还是三思为好。”
“晚了,若是三年前你可以说这样的话左右我,现在……”轩辕熙的眼中含着坚定,他不会再让自己失去她。
无音叹了口气,劝告道:“即便你将我带回皇宫就万事无忧了吗!濯颜和云隐的势力在北钰不容小视,单一个魔教你就要煞费苦心周旋了。濯颜武功深不可测,你防得了百万大军,难道还防得了他?”
她自嘲地一笑:“别说你会为我盖座金牢笼将我软禁在里面,我不会当你的韶华夫人,自然也不会做你的小老婆。”
轩辕熙看见她眼中的讥讽,一时竟有些心疼她。
“好,我不会强加给你封号,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答应你,从此再也不碰那些女人,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妻子。”
“何必自欺欺人,那是你的责任,帝王的姻缘历来都是巩固政权的方式,你不是个傻人,何必为我……”
正在此时,雨花阁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无音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忘了一眼轩辕熙,发现身边的男人面上露出了然的得意色。
“发生什么事情了?”
轩辕熙自在一笑,牵着她的手走到窗边。
从窗口望出去,雨花阁的后园是片偌大的花园,花园西北侧则是一个荷花塘。夏日里的粉荷开得袅娜,如云锦似地漫天铺开。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
此刻,一群宫人聚集在荷花塘边,紧张的瞧着塘内。过不了一会儿,三两个太监从池塘里打捞上了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来,看起来已经沉塘多时,已经回天乏术了。
无音面含疑云,眼睛怔怔地望着那被打捞上的女人。那女人不论是从身型还是发色都和她一般无二,那张脸……赫然是她!
她惊诧地瞪向轩辕熙,心里明白了几分。
“你究竟要做什么!”
“若不是如此,如何将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出红尧,骗过他们几个呢,这是唯一让水濯颜死心的办法。”轩辕熙谈笑自若地说着。
无音气恼万分,亏他想的出这种恶招来。
“我让霍惊鸿从死牢里找了个和你身型差不多的死囚易容成你的模样,再抛入荷花池内,造成你失足溺水身亡的假象。”
“你和八王爷勾结……卑鄙!”她气得簌簌发抖。
“别说的那么难听,红尧一直依附于北钰,这个忙,霍惊鸿不帮也得帮。”轩辕熙说这话时,俨然一股帝王霸气的威严神情。
无音看着他嚣张的样子恨得直咬牙,气过后又镇定了些,冷笑道:
“你以为濯颜还有颀雪是贩夫走卒?他们行走江湖多年,这点易容术不可能骗过他们的,劝你别白日做梦了。”
轩辕熙仿佛猜到她有此一说,踌躇满志地笑道:“这点无音就不用担心了。这易容术乃是红尧国的一门绝学,同普通的易容术最大的区别在于,除了施术之人用特殊的药水恢复其容貌外,否则就要等到死者腐烂化为白骨,那层易容的假皮才会脱落。那时候假无音早已下葬,没有人会知道。”
无音嘴唇咬得发白,整张俏脸也涨红气来。这毒狐狸果然毒辣,这等损招都布置的天衣无缝。
对方微笑浮上眉梢,将她轻揽入怀中。
“好了,知道你生气,我如此煞费苦心,还不是为了你。”
她斜瞅他,望着他春风得意,红光满面的样子就为自己感到悲哀。这些男人,一个个都跟人精似的。
翌年一月。
屋外大雪纷飞,而暖房内却是春意盎然。暖阳挥洒在琉璃窗上,染了一室温暖的秋香色,更添慵懒气息。
无音慵懒地斜靠在贵妃椅上,身后垫着厚厚软软的靠枕,好不舒适。
放眼所及之处无不是春花似锦,种满了各色奇花异草。一团团、一簇簇的争相斗艳。
这座宫殿名为“兰陵”,在京城西郊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听说花费了三年光景才建造成。飞檐点金、萧蔷粉璧,无一不是富丽堂皇、耀目夺睛。
轩辕熙为了讨好无音,怕她受不了寒,刻意为她在宫殿里建造了一处琉璃暖房,并引入了温泉水。暖房处在这座宫殿的后园,由于有温泉水经流地下暗道,所以整间宫殿都是暖融融的。
这大半年里,无音曾经不止一次设法出逃过,可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轩辕熙显然对她有够了解,暗中派了不少人监视她。每次她只要一靠近宫墙,就会出现几十个锦衣卫,也不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鬼似的潜伏着。
那次半夜,她又故技重施地点燃了一处院落,想趁着火灾逃跑。可是没想伺候她的太监宫女一个没动,连那些守护在暗处的侍卫也一个没乱。结果院落是烧没了,那只毒狐狸还乐呵呵地说,烧了他再为她盖。
还有一次,她故意洗了冷水澡,吹了一夜的冷风,心想病要是重了,毒狐狸总会将她放出去医治吧。没料想他将整个太医院一股脑地搬来了兰陵宫,还恶狠狠地告诫太医,要是治不好她,一律诛九族,苦的她一连喝了半月的药。
国父革命十次才成功,她不过是两次,当然还要再接再厉。三天前,她只不过是在宫门后的一堵墙下扒拉下了一点土,好家伙!一瞬间跃下二十名锦衣卫,人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二十个大男人齐齐给她跪下,就差没痛哭流涕的请她回宫内了。
郁闷!人生何处不郁闷!
头疼地闭目养神,无音忍不住想起竹闲居的快乐时光来。濯颜还有静离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们不会真的相信那个死囚是她吧,可为何半年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忽然,面上感到一点轻微的气息拂过,她猛地睁开眼。
对方显然被她的突然睁眼吓了一跳,朝后退了一大步。
咦?这是虾米情况?
无音坐起身看着面前这个不过两三岁的孩子。只见他一身锦衣夹袄,看那料子也想必是富贵人家出身。不过茶几一般高,加上冬天棉衣厚实,胖嘟嘟的看着像是一个福娃。
那孩子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粉雕玉琢的一张脸可爱之极。他手里紧紧抱着一只藤球,满面疑惑地望着她。
真是皮光肉滑啊!色女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捏捏孩子的脸。
“你就是那个狐狸精?”孩子红艳艳地嘴里吐出无情而认真的语言。
她一愣,随即冷下脸,撅起不满的嘴。
这谁家的死小孩!
瞧那孩子一脸紧张的望着她,无音邪恶地狞笑起来,双手捏住孩子滑嫩的双颊。
“是啊,我就是狐狸精,狐狸精最爱吃小孩哦!”
孩子显然被吓到了,黑宝石般的眼眶里开始泛滥成灾,翘起的鼻头微微抽泣起来。
好像一只注满汁水的小香瓜啊!
小小男子汉看起来极力在克制,可他最终没有忍住,嚎啕大哭、泪水涟涟。
“母妃,我要父皇……妖精要吃人了……父皇……”
父皇?这么说……
无音瞅着眼前这个小孩子,仔细瞧瞧,果然眉眼中有七分像那只骚狐狸。
“行了行了,男子汉哭什么。”她可没哄过孩子,怎么看效果都不佳。
无音一把将他抱上膝,明显感到小家伙开始费力地挣扎。
她眼睛一瞪,继续恐吓道:“再动我就咬你的小胳膊吃。”
孩子果然不动了,饱含恐惧地瞧着她,抽噎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
“你……你不吃父皇,为什么……为什么要吃我,我是好孩子……”
这孩子,小小年纪已经长得如此好了,长大后一定是玉树临风啊,基因优良果然胜人一等。
啊呀,太可爱了,忍不住想蹂躏蹂躏。
无音捧住他的小脸,在他脸上“吧叽”印上一个大大的香吻。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不哭了,只是眼眶里还挂着泪花。他正纳闷,为何母妃和皇后娘娘嘴里的狐狸精会这般好看,而且身上好香呢!
无音见孩子还是一脸警惕,于是拿起旁边茶几上的糖果递给他。
“糖果很好吃哦。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眼巴巴地瞧着那些糖果,立马将手里的球给抛了拿过糖果。
“我叫轩辕澈,母妃不让我跟你说话。”他是偷偷央求了小福子和嬷嬷才跑出来的,就是想见见传说中的狐狸精。
正闲聊着,一名宫女走了进来。
“娘娘,皇上来了。”
无音感到腿上的孩子动了动,小脸上满是期待,眼巴巴地直瞅着门口,似乎见父皇的诱惑来的比吃糖果还大。想想这半年,轩辕熙几乎是天天歇息在兰陵宫里,一定是冷落了孩子和那些后妃,难怪小家伙这么想父皇。
轩辕熙走进暖房,瞧见无音身边的太子显然错愕了一下,随即眸色一沉。
“父皇。”轩辕澈在无音腿上挣扎了几下,硬是跳了下来,随后跑向了轩辕熙,脸上露出天真、满足的笑容。
太子猛地扑入他怀里,轩辕熙先是一愣,下意识地朝无音瞧了一眼。
无音装作看风景地偏过脸。奇了!瞧她做什么,好一个天伦之乐,加上孩子他娘就更完美了。
“父皇,澈儿好久没有看见你了,澈儿好想父皇。”轩辕澈愉快地张着双臂,小胳膊紧紧地搂住父皇。
轩辕熙冷声说:“胡闹,你怎么会来这里?”
轩辕澈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父皇会如此冷漠,虽然以往他对自己的要求也颇为严苛,但是私底下却是和蔼可亲的。想到这里,他小嘴一扁,大大的眼睛里顿时蓄满了泪水。
“男子汉大丈夫总是哭哭啼啼能成什么大器,父皇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无音瞧着小孩儿这么委屈的样子,这才姗姗走了上来,轻轻护住了孩子道:“行了,小孩子要慢慢教,这样吓唬孩子算什么。”
轩辕澈仿佛看到了救星,偷偷揪着无音的衣袖藏在了她的身后。
轩辕熙叹了口气,冲她无奈地一笑。
“他是太子,日后要继承大统,这般软弱的个性将来怎么能成大事。”
“那也需一步步的来,拔苗助长可不在理。”无音才不信他那套,三岁的孩子,就该像个孩子样。
轩辕熙朝那些侍者厉声道:“是谁将太子带来兰陵宫的?”
一位妇人和一名小太监颤颤微微地低头疾步走来,在他面前蓦地跪下。
“奴才知罪,太子想念皇上得紧,奴才这才带着……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那位妇人嘴里辩解着,瞧着皇帝越来越阴沉的目光,顿时吓得不再言语,只一个劲地磕头谢罪。
“皇上,是我命李嬷嬷带着澈儿前来的。”
无音微愣,只听见一声悦耳动听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随即看见一袭倩影缓缓走进来。
那女子风貌楚楚,体态柔美,尤其是那双妩媚明亮的双眼,含着无限风情。简单的宫髻上簪满了做工华美的金饰,凤头步摇下的璎珞垂珠随着她的步伐娉婷摇摆着。那身朱红色的宫装乃缂丝云锦,非一般嫔妃所能拥有。瞧着该是一位有品级的妃子,好似在哪里见过。
无音仔细瞧着,心里忽然了然。
那不正是轩辕熙的贵妃月薇绵!这回好了,一家子都到齐了。她这个外人……是不是该就此退下才识时务呢!
月薇绵走到轩辕熙身旁,欠身一拜,柔声道:“臣妾见过皇上。”
轩辕熙怒目而视,冷冷道:“是你!放肆,身为贵妃私自出宫,该当何罪!”
“皇上……”月薇绵看似娇嗔地喊了一声,丝毫没有恐惧,反而笑得异常动人。“皇上错怪臣妾了,臣妾可是封了皇后的旨意前来寻找澈儿的,没料想澈儿真的在此。”
话说完,她温柔地朝轩辕澈招招手。“澈儿,到母妃这来。”
轩辕澈立刻撒开无音的手,朝自己的母妃走去,甚是亲昵地靠在月薇绵怀中。
典型的有奶便是娘!无音相当鄙视地朝轩辕澈一瞧,没想到那小子也回了个鬼脸给她。
轩辕熙一时倒也挑不出什么错来。皇后执掌后宫,确实有权利让妃嫔出宫。况且,他并没有事先向皇后提个醒,不许踏入兰陵宫。想到这里,他胸中颇为恼怒的升起一股火来。
月薇绵和自己的孩子说了几句后,忽然朝无音看去。
“这位姐姐好样貌呢,皇上原来在兰陵宫里藏着位绝世美人。”
轩辕熙嘴角勾起冷漠的弧度,眼眸朝她一眺。“怎么?我做什么难道还要爱妃准许?”
他刻意强调了爱妃两个字,其实这宫里谁都知道,这位贵妃生下太子后,皇上就再也没有让她侍过寝,得了太子却下了冷宫,也是后宫一大怪事。
“皇上折杀臣妾了。”
月薇绵走到无音面前,亲切地执起她的手,笑道:“姐姐瞧着面善,我有位表妹,倒是和姐姐长得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人儿。”
无音全身突然绷紧了些,诧异地望着面前笑颜如花的女子。
她的眼睛真美……不是她眼花了吧,怎么她看见有片紫色的炫彩从那双凤眸中飘浮过!
“姐姐,宫里寂寞,若是不弃,望姐姐能进宫陪我多聊聊,我们互相解个闷。”
月薇绵一番话说得毫不做作,不仅轩辕熙诧异她今天的举动,连她身边的轩辕澈也傻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母妃。很奇怪,他的母妃平时不是很讨厌这只狐狸精的吗,怎么今天……
“行了,澈儿你也找到了,这就回宫吧。”轩辕熙只想早些打发了月薇绵,说实话,他不愿意让无音瞧见他的那些个嫔妃。
无音这时抢先道:“等等。”
他不解地望着她。
“熙,看起来我和这位妹妹投缘。你瞧,这天色已晚,你让她们娘俩赶回京城不是要遭罪了吗,不如留下来住一晚,明日再回吧。”
轩辕熙眸色深沉地凝视着她,想要从她的笑意中窥伺出什么来。因为今晚的她和月薇绵都让他费解。
“你做主吧。”她难得求他,不得不说,心里还是有些喜悦的。
轩辕熙命人安顿了月薇绵母子,她们一退下去,他便迫不及待的将她抱回了绛云轩,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在软榻上。
他望着她裸露在外的俏足,目光炽热。
“瞧瞧你,虽说这地下有温泉热源,但好歹也穿上绣鞋,着凉了怎么办?”说完,他极为自然的将她的脚捂入自己的怀中。
无音似乎刻意忽略他的柔情,淡淡问:“这样软禁我有意思吗?再这般下去,我即便不死也会疯的。”
轩辕熙笑笑,抱起她安抚:“有我一日你就会活得非常健康。但是……如果你想跑,整个宫殿的人就要为你陪葬。”
偏偏最温柔的唇能吐出最冷酷的话语来。
无音心底冷笑,用这宫里的人来威胁她?这些人本就是他轩辕熙的奴才,和她有什么关系。不是她冷酷,这招在齐翾时君千翊就已经办到过了。
瞧着她散漫地轻笑,轩辕熙冷下脸,嘴唇用力地压下来。暴虐的唇齿咬着她的衣衫狠狠扯下,随即在刚裸露出的肩头一阵狂热地啃咬。
粗喘着气,他的眼里满是撩人的春色。“说,永远陪我。”他霸气的命令。
无音喘息着,急迫地道:“你答应过我的!”
一句话将轩辕熙从**的顶端抛向了冰冷的深海。
是的,他答应过她,没有她的同意,他不会强迫要她。所以这半年来,他忍受着欲火,就是想打动她的心,他不想同以往那样对她残忍地掠夺。
无意能感受他炙热的体温和粗噶地呼吸,许久他才平复下来。
“无音,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我怕……”他只是怕失去她。
无音瞧着他无奈地深邃目光,不由心软了。
“要去哪儿?”
“朝晖岛。”
无音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事实上,她对北钰以及别的国家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那是海中的一处浮岛。传说洪荒之时,混沌中诞生了大神昱敫。昱敫辟天地、开海道,这才有了各国。万万年之后,昱敫归天隐遁。往后,此岛每百年出现一次,一旦出现,各国国君均需前往上香参拜,寻求神的庇佑,若不是真命天子,将万劫不复。”
无音心里了然,倔强傲然如他,他当然想借此证明自己才是正统天子,而并非是谋朝篡位。不得不说,帝王有时候真的是封建礼仪和迷信事物的终极牺牲品。
如此看来,皇甫傲因、君千翊、月连城和红尧国君还有吴国国君将在那个地方齐聚了!晕啊~整个一六国首脑峰会。一想君千翊这个名字,她就觉得心里有些闷得慌。
“等我回来,少则十日,多则半月。”轩辕熙握紧她的脸,正色道:“答应我,乖乖的好不好?”他真的怕她会趁机逃跑。
无音嘴角酿出一笑,“好,我答应你。”
轩辕熙见她如此乖巧听话,不免心动地重重吻了下她的唇。头一回像个初恋的毛头小子般腼腆一笑。“我……我回璟暄殿了,你好好休息。”
“嗯,晚安。”
无音看着轩辕熙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寝宫,脸上的笑容转而变得黯淡。她翻了个身,这才松开了方才一直握着的手。
手里是刚才月薇绵借机塞给她的纸条,打开一看,顿时激动地乱了心跳。
那是云隐的字迹,这么说他们已经知道她在兰陵宫了!
无音舒展开身子,含着微笑看着天花板上勾勒出的玉兰图,心底仿佛有股清泉潺潺流过。片刻后,一个疑惑困扰起她来。
月薇绵为何要帮她?
“梆!梆!梆!”
更鼓敲过三响,无音猛地睁开眼睛。屋外冷月交辉,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树叶被凉风吹着,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初蕊~”无音支起身子朝暖阁外喊了声。
值夜的侍女点着烛火走了过来。“娘娘,是不是口渴了?奴婢这就去给您端茶来。”
“不是,我不渴。皇上呢?”
初蕊轻声说:“皇上二更天就已经离开宫里了。娘娘,天还早,您再睡会儿吧。”
“嗯,初蕊,我这里不用伺候了,你也守了一夜,去睡吧。”
初蕊知道这位娘娘向来待人宽厚,也不多言语什么,福身退下。
见着烛火远去,无音立刻起身穿着妥当。随后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借着夜色走了出去。
隆冬的临晨天色还是漆黑一片,院子里静静的,月色朦胧的落在院中枯萎的玉兰树上。
今晚宫内的侍卫似乎少了许多。要说这兰陵行宫大得很,她待了半年也始终没弄明白这里到底有多少间屋子。
来到一处偏僻的院子,这里大多是太监们居住的排房。虽然不算破旧,但是设施却非常简陋,园中也只有一些寻常的花卉松柏。
墙角处人影绰绰,无音瞧见一扇小门内隐约传来烛光。
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将身形掩藏在一处灌木中,渐渐走到了屋门口。
里面传来两人的对话声,嗓音尖细,听着该是太监,其中一人的声音很熟悉,像是伺候轩辕熙的太监总管董公公。
“奴才已经按照公公吩咐给带去了消息。”
“冯卓怎么说?”
冯卓!?
无音心中一惊。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见过,她颔首想了片刻。终于想起,那次在贺澜苍的密室里曾经看到过一封吴国宰相的密信,而落款就是冯卓。
难道……这两个太监是奸细?
无音继续听下去,越听眉头越是紧蹙。
“那位大人说朝晖岛上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一定不会忘记公公的好处。”
“你这个小子,把嘴给我把严实了,要是漏了风声,可是要灭九族的。”
“公公,奴才办事您放心。”
朝晖岛不正是轩辕熙和各国皇帝要朝圣的浮岛!这个董公公和吴国宰相勾结为的是什么?吴国的触手伸得够长的,不仅想占据齐翾国,现在竟然还想颠覆北钰。
屋内这时熄了灯,无音忙蹲下身子。只见一名小太监打扮的人走了出来,顺着门走出了院落。
无音潜出了院落,一路右拐,竟然来到了知春亭。她看了看四周,记得知春亭应该离开东宫门不远。
小径上走来一队守卫,无音心想这下坏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躲哪里,只能进入亭中藏匿。
其中一个侍卫长模样的人眼睛早已瞥见一旁蹿过的黑影,不料他瞧见有异状也不多话,反而对手下几名守卫道:“你们去四周巡查一下,小声点,别惊扰了这宫里的贵人。”
“是。”
侍卫走远后,那位侍卫长这才拱手朝亭中的无音道:“娘娘出来吧,奴才已经寻找娘娘多时了。”
无音摸不准是什么情况,从阴暗里走出来后冷声说:“你是谁?”
“奴才是贵妃娘娘的人,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请娘娘随同奴才走。”
无音心里也开始忐忑起来,但是出宫的渴望掩盖了一切。
侍卫长领着无音七拐八弯的走过几道城墙,随后将她带到了一间侍卫值夜房内,取了套侍卫的衣衫让无音换上,以便掩人耳目。
绕过祭祀用的奉天殿,穿过夹道再行百米便是东宫门,一旁的轿房内早已停着一顶轿子。
“娘娘,韶华夫人到了。”侍卫长恭敬地道。
轿帘掀开,无音诧异地看见了轿内端坐的月薇绵。
月薇绵雍容华贵地道:“要委屈姐姐扮作我的侍卫了,我们这就出宫。”
无音欣然一笑,要是能出宫,别说扮作侍卫,宫女也行啊。
既然是贵妃回宫,排场还是要的。轿子两旁前后左后各守着两名侍女,接着外围是两排精兵,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东宫门。
守宫门的护卫按例拦下了轿子。“什么人?有没有出宫的令牌。”
无音压低了脑袋,抬眼瞧了瞧,生怕有人认出她来。谁叫她屡次逃跑,可谓“犯案累累”,那些侍卫高手们没少被她折腾。
要说贵妃底下的侍女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只见一位大宫女模样的女子走上前,厉声道:“大胆奴才,贵妃娘娘的轿子你也敢拦。”说着拿出了腰间的令牌,继续道:“这是皇后娘娘的令牌。”
“奴才该死,惊扰了娘娘。”侍卫一瞧是当今太子的母妃月贵妃,一时慌了神,立刻吩咐手下开门。
无音回头看着幽幽地宫门,鲜红的色彩、金色的门钉渐渐隐没在黑夜中。
轿子停了下来,不远处有辆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月薇绵换了马车,让无音也坐了上去,除了贴身侍女外,其余人皆随后跟着。
马车行了约莫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紫竹林。马车驶入了竹林中,由于车速过快,似乎将身后的那些侍卫都甩开了。
“你为何要帮我?”无音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终于忍不住问始终沉默不语的月薇绵。
自从出了宫门后,月薇绵的举止十分的古怪,神情呆滞,仿佛一具游魂。
“是主子吩咐的。”月薇绵幽幽道来。
无音不解她口中的‘主子’是谁,除了轩辕熙外,有谁能被一个贵妃称为主子呢?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月薇绵愣愣地由侍女抚着下了车,无音也紧跟其后。
东方天白,竹林辉光映照,满处金色。和风轻拂翠绿的竹林,发出丝丝竹弦的声响。望向远处,一片郁郁苍苍,望不到头。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这显然不是去京城的路。
无音的话刚落,那名车夫突然出手点了月薇绵和侍女的穴位,两名女子闷哼一声便倒落在地。
她一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得警惕地瞧着头戴斗笠的车夫。
“你是谁?”
周围风声簌簌,几片竹叶缓缓飘落下来。无音抬头,只见一红一紫一白三道身影从天而降。
无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不正是自己的亲亲老公们――濯颜、云隐和颀雪!
“老公!”她欣喜地跑了过去,冲入了颀雪的怀里。
“色色,好没良心呢。”濯颜不甘心地调侃。
无音挑眉对他吐了下舌头。谁让他这么晚才找到她,让她这半年里担惊受怕。
“你没事吧!”颀雪抚摸着她的发,真切地凝视着她。
“没事,你呢?封印是不是都解除了?”她最关心的还是他的身体。
云隐笑道:“颀雪已经完全恢复了,要不然也不会寻到蛛丝马迹。”
咦?好像少了什么!
无音朝四周看了看,濯颜走上前捏了捏她的脸蛋,“在找什么呢?”
“静离呢?他没有来?”心里莫名有丝失落。
濯颜和云隐对视一眼,莞尔一笑。
“瞧那是谁?”濯颜下巴朝无音身后的车夫点点。
无音惊喜地回头,只见那名车夫优雅地脱下了斗笠,露出清雅的面容,那不正是丰静离。
“无音。”他露出难得的笑意,温情脉脉地注视着她。
无音放开了颀雪,转身缓缓走到他身边。伸开双臂抱紧他,投入他的怀中,喃喃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说过,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永远不会撇下你。”
“行了,这不是久留之地,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吧。”濯颜颇为吃味地说。
魔教势力极大,就在离开兰陵宫二十里地的地方就有一处别院。别院依山而建,周围密林湖泊包裹,极为隐秘。
无音打扮妥当,焕然一新地享受着老公们的服务。
“你瘦了,月儿。”颀雪一个劲的往她的碗里添菜。
“有么,权当减肥了。”她哪有瘦啊,每天轩辕熙都是好喝好吃的伺候着,没胖已经偷笑了。
濯颜笑得玩味,“我倒是觉得色色活的滋润得很,这皮色……啧啧……”说完动手动脚地借机摸了一把她滑腻的脸蛋,桃花眼眸含情带魅地瞅着她。
无音气恼地躲开他的爪子,这只骚狐狸,笑得那么淫荡做什么!
云隐和静离安静地坐在一旁品茗,看着濯颜挑逗的举动,一个含笑明了,一个冷眼旁观。
“对了,你们怎么找到我的?”无音吃饱后迫不及待地问。
“霍惊鸿帮着轩辕熙演的那出戏一开始还真的骗到了我们。”
濯颜说道这时才正色起来,眼底隐约有怒火摇曳。
当时他们几人看到“无音”的尸体时都蒙了,心底的悲痛掩盖了一切,甚至是理智。
云隐接下去说:“你去了皇宫,回来却是一具冰凉的尸体,教我们情何以堪,本来我们即便拼了一命也要手刃霍惊鸿和那个老皇帝的。好在……”
“好在颀雪的魄术已经恢复,他从那具尸体的残留魂魄中知晓那并不是你,所以大家才知道被骗了。我潜回了齐翾,从旧部口中得知你并没有被虏回去,所以大家就把目光都放回了北钰。至少,能在红尧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人的只有轩辕熙。”静离想起那幕还心有余悸,若是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他不知道活着还有何乐趣可言。
“此后就靠静离了,他用摄魂术控制了月薇绵,从她身上寻找突破点。”濯颜说起静离时似乎少了点敌意。
无音了然地点点头,幸好有颀雪在,要不然自己就见不到自己的老公,永远将会被软禁在那座行宫里。
想到那座辉煌的行宫便想到了轩辕熙,心里开始莫名的担心起来。
“云隐,你说吴国是不是历来就觊觎他国的势力?”
云隐愣了愣,对于一直不关心政事的她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吴国原本是一个小国,只是现任皇帝登基后,国力越来越强大,已经有直逼四大国之势。我曾经出使过吴国,据我所观察,吴王商赜为人生性多疑,做事激进,但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霸主。”
无音神色不安起来,濯颜观察到她细微的变化,柔声问:“怎么了?好端端的突然关心起这个来做什么?”
无音回过神,感到手心有点儿冰凉,似乎预告着什么。
“我……我想去朝晖岛。”
“你说什么?”几个男人异口同声的问。
无音低头不敢看他们的眼睛,惴惴不安地对着食指。
“他……他可能有危险。”
“他是谁?”濯颜明知故问地扬眉道,目光却是满含愠怒。
无音讨好地抬头笑笑,悲哀的感到自己就像一只见不得阳光的小鼬鼠。
最终云隐天籁般的声音响起,他问:“夜,你说轩辕熙有危险?”
无音像看到了救星,赶忙道:“是啊,在行宫时我听到那个总管太监和小太监在密谋,好像他们将轩辕熙出行的事情告知了吴国宰相,我想此事一定不简单。”
“那也是他的劫数。”濯颜冷眼忿忿一瞪。
这骚狐狸,在这个问题上心眼真的比针尖还小。不过看着他恼怒的样子,心里却莫名感到甜甜的,失少说明,他是最在乎她的。
“你们听我说,我不光是为……为了他。”无音说着看见濯颜一脸“看你怎么瞎掰”的表情,干脆滔滔不绝的继续道:“轩辕熙他是个好皇帝,自他登基以来,四海升平,北钰百姓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不用忍饥挨饿、不用担心他国战争践踏。一旦轩辕熙出了事,朝中必有异动,到时候群龙无首、朝纲败落还是轻的,万一藩王作乱,将黎民百姓陷入水火之中怎么办?你说我能袖手旁观吗?这不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
濯颜冷哼一声,笑道:“多日不见,色色的口才见长呢。”
静离看着濯颜像只斗气的公鸡难得低头一笑。
颀雪款款道:“照月儿这么一说,倒也是个理。”
“还是颀雪最好了。”无音感动地立刻站在他一旁,挽着他的手臂装小媳妇样。
“轩辕熙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明君……太子尚且年幼,难当重任。此时朝廷局势难测,皇后和镇国公势力非同小可。我怕万一皇上有不测,将来……”
无音听云隐说的话干脆道:“将来弄不好女皇登基,改朝换代也未尝不可。”
“此事万万不可,这不是乱了体统。”云隐顿时紧蹙起眉头,毕竟他生为宰相,外戚干政的事情他并不想看到。
“你就掰吧!”濯颜习惯性地伸手捏她的鼻子。因为他大体已经看出所有人都站在了无音这边,未免有些不悦。
无音任他“胡作非为”,反正知道他狠不下心下重手。
“那么说……你们同意了?”
静离终于淡淡瞥了她一眼,“你这般慷慨陈词,教我们如何是好。”
这话怎么听怎么充满讥讽嘛!这个丰静离,损人都不带脏字的。
无音叉腰,一副女王样的道:“那我们即日便启程。”
“来,今晚为夫会好好伺候你的。”濯颜一把挽住她的腰就朝房内拖去。
“我不要……云隐,颀雪,静离……”无音苦着脸呼唤,余下的老公们也只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这骚狐狸,还指不定怎么折腾她呢,她可不可以选别的老公今晚“伺候”啊。
翌日清晨,一脸倦容的无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被甩上了一艘船只。
要不说海上的天气是孩儿的脸,刚还晴空万里,冬日暖阳,澄蓝的天上疏疏落落漂浮着几片极薄的云彩。忽然一下子天空便完全暗了下来,成了一种密闭的,使人气闷的穹窿。
丰静离站在船头,越发凛冽的海风吹拂起他一身白衣,雪色的发飞扬着,在这片令人沉闷心烦的氛围中倒是不失为一副绝美的画作。
“暴风雨要来了。”他喃喃自语。
话落,远处传轰隆的雷声,声光交织的雷霆闪电,一声接着一声的响起。
风起云涌,温和的大海顷刻间变得恶浪滔天,摇撼着海面,就像无数连绵起伏的小山,将船只一下子抛到了山顶,一下子又埋入了山谷。
甲板上浪花四溅。突然,一道闪电照亮了那混沌汹涌的浪潮席卷翻滚的云层。
船舱内檀香袅袅,濯颜坐立在古琴边,灵巧纤指弹着一首凤求凰。云隐好品茗泼墨,一杯‘君山银针’被他沏的醇香沁人。颀雪时不时的往小巧的雕花铜炉内加入不同的香料,佳楠、兰惠的香味从炉里出来,宛如山腾岚气。
无音在船舱内感觉整艘船摇晃得厉害,就连一向不晕船的她也觉得胃内一阵翻腾。真佩服他们几个还能镇定自若。
“你怎么样?”颀雪见她脸色苍白,及时的给她服了一粒药丸。
“我没事,你别担心。”
静离走了进来,白衫被雨水打湿了一角。
“下雨了?”无音问。还真是怪人,喜欢看暴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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