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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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聪明人，总会显得特立独行。赵天也是一样。每月一次的固定摸底考试里，他居然考了个全年级倒数第一。这令所有看过他前几次考试分数，并且亲自改阅过试卷的老师，纷纷大吃一惊。

不仅是他，清丽秀婉的苏容，同样和小乞丐并列排名。所有参靠科目均为六十。也就是说，姐弟俩这次的考试，无论主次，所有科目的得分，都是六十。

这种分数，刚够及格。

两名入学成绩高达全市五、六名的学生。不过几个月，成绩就下滑到如此可怕的程度。。。。。。市x中自成立以来，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从校长到年级教学组长，从班主任到单科教师。纷纷聚集到一起，七嘴八舌地热烈商讨着，究竟应该如何应对这一突发事故。

会议，并没有持续太久。有关姐弟俩的学籍档案被调出细细阅读后。所有与会者不由得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两个身世可怜，无人照看的流浪孤儿。

共和国的教师们，虽然有着少数害群之马。但是不管怎么样，在这被称之为“园丁”的特殊群体中。好人，的确占据了大多数。尤其在了解到姐弟俩晚上都必须在酒吧打工的情况后。教师们内心的疑惑，开始变得释然。而且，忧心忡忡。

学生成绩大幅下滑，老师和家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然而，如果因为生活上的困难，让两名原本成绩优异，且前途大有希望的好苗子就此堕落、蜕变。这简直不可饶恕。甚至。。。。。。根本就是在犯罪。

他们可是国家未来的栋梁。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步步滑向黑暗的深渊？

就这样，一场规模不大，仅在校园管理层中发起的募捐悄然开始。当装有几千块现金的牛皮纸信封，被班主任和校长交到姐弟俩手里的时候。小乞丐的脸上，满是哭笑不得。内心，却充满了暖融融的快意。

考试只要六十分。这是他和苏容仔细研究过的必须策略。据赵天的观察，每天无论上课、加课、补课。教授的内容，与课本上相差不大。除了铺天盖地数量多得可怕的各类试卷、考题，新的东西，根本没有。

换句话说，在课堂上，学到最多的东西，不是各种必须的人生技能。却是专门用作应付考试的茫茫题海。

这实在令姐弟俩无法忍受。无奈之下，只得出此下策。

连考几次六十分，在老师眼里，好学生也会变成落后生。只要这种概念一定，剩下来的事情，自然好办得多。毕竟，除了正常的六节课外。任何名目的补课，与差生根本无缘。

全天侯的呆在教室里做题。赵天根本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他现在的事情多得要命。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在题海中“畅游”？

何况，考六十分的难度，远远要比一百分大得多。这关系到对试卷和题目最细致、最透彻的认识。多一分则高，少不分则不及格。只有稳稳当当走在五十九和六十一的中央，才是那条最符合要求的细小钢丝。

千算万算，赵天偏偏算漏了好人们拥有的爱心。不知为什么，捧着手上这叠不甚厚实的钞票。他只觉得背后冷汗淋漓。感慨之余，他甚至有种前所未有的负罪感。

赤焰很奇怪。自己怎么会产生如此的感觉？

见鬼，老子不是什么大善人。老子是魔，是通天彻底，无所不能，无恶不作的大魔头。遇神杀神，遇仙斩仙。从八岁到八十岁统统不会放过。只是。。。。。。老子的心里，为什么会偏偏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班主任的话，无非是要求姐弟俩好好学习，有困难就提，不要辜负大家期望之类的话。很长，也很无味。换在平时，他根本不屑一顾。此刻，他却不得不耐下性子。苦闷而无聊地忍受着。

“小弟，现在怎么办？”从办公室出来，姐姐苏容忧心忡忡地问道。这钱，她拿着实在烫手。

“计划，暂时不变。我们必须尽快改变自己优秀学生的身份。从老师的眼中淡出。”小乞丐面有惧色地看了她一眼：“想想那些多到恐怖的试卷和题目吧。。。。。。我只觉得头皮发麻。”

“也是！”小容赞成地点了点头：“那么，这钱该怎么处理？”

“捐了！”赵天半点也没有犹豫：“这钱本来就不属于咱们。虽然我一向不相信什么报应之类的话。可是，拿这种钱为自己所用，实在不安。修炼起来，心魔的困扰，恐怕更甚。”

教室里，郭琬心仍然头也不抬地坐在那里。不过，放开意识从全方位进行观察的赵天，却明显能够察觉到，从其眼角流露出的一丝仇恨与恐惧。甚至，还有一点点夹杂于其中的不甘与贪婪。

好执着的人儿啊————

就为了区区一快玉，值得吗？自己与郭家之间，看来是不死不休了。。。。。。

若论杀人，赤焰连眼睛都不会眨。像这种又贪又狠的女人，自己一个指头就能摁死。不过，现在赵天还不想杀她。将之玩弄于股掌，使她时刻生活在恐惧之间。那种奇妙的滋味儿，就好像是养了一条最听话的宠物。

只是，郭琬心今天的表现，实在有些古怪。按照常理，平时的她，即便怨恨也绝对不敢用眼角瞟视自己。今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短路。不仅再三“偷窥”，而且，其中还明显搀杂了一丝莫名的快意。

有问题！

赵天没有傻到直接把她拎过来讯问的地步。类如俗世中的修者，最大的依仗，不过是自己的门派祖师。显然，郭家供奉的那个什么劳什子派，有高人出手相助了。

哼哼哼！高人，能有多高呢？

放学，走出校门。小乞丐很容易地就发现：侧面街道上停着的一辆“b”的后座上，明显投射出一道充满挑衅意味的目光。

想打？哈哈哈哈！尽管来吧！

姐弟俩没有像往常那样，从闹市区的近路回家。而是躲过常人的视线，转朝城郊的偏僻之所飞快掠去。

打架，需要安静的专用场地。又不是在大庭广众下做公开表演。一拳失手，后果有可能就是被全市警察大肆追杀。

开车的司机，技术显然不错。七拐八扭间，倒也勉强跟得上。在城外一处废弃的垃圾场，终于追上了飞奔的姐弟俩。

郭琬心和一个身材挺拔，气宇宣昂的年轻男子走下车门。带着无法掩饰的快意，满面恶毒地望向对面二人。

“在下玉源弟子易柏，今日前来，乃是。。。。。。”

“有什么事，直说就是。”赵天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的话：“简单点，一百个字，道明你的来意。”

易柏的脸涨得通红。他本是门中较为优秀的弟子。平日里也甚得师傅宠爱。即便是那些在俗世间号令一方的家族子弟，对自己也恭恭敬敬。哪里像小乞丐这般呼来叱去，藐视到了极点。

赵天的轻视。是有原因的。

他早已看出，此人不过刚刚进入“筑基”初期。在世人眼中，虽然已是极其可怕的高手。但是在以实力说话的强大修者面前，却是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