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方青话别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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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青虽然是一名军人，但也有常人情怀。

昨天与李子一席长谈后，他知道邱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李子。他这次回乡的目的折损了一大半，能怪邱爱吗？显然不能，她虽然是他的发小，但是这并意味着她一定就属于他。他在军营这么多年没有和她联系过一次，当然了，这主要是沟通障碍造成的。他非常喜欢邱爱，但是，这爱意没有传导给她，她纵有过人的想象力，恐怕也很难想到他在暗中爱着她。

夜晚，方青在床上辗转反侧，失意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回想起小时候与邱爱一起玩耍的情景，他的鼻子酸酸的。窗外的月亮很亮，银色的月光透过窗帘，把卧室照亮了一大半。这是多么好的月色啊！

第二天一大早，部队的加急电报来了。方青展开一看：方青同志，部队练武比赛提前举行，请速回。

几乎与电报同步，徐力在陈度的陪同下，又来到了清水河公社马鞍状村。

由于归期提前，公社还没来得及计划送别仪式的安排。陈度在慌乱中找来了李子，问他能否临时准备几个节目，李子告诉他，这没问题。他悬着的心，落下了。

与欢迎时的热烈、轻松相比，送别仪式显得有些凄清和缠绵。方青和前来送行的人一一握手，互道保重。他拉着陈度的手说：“基层工作不好做啊！全清水河公社在你的领导下，政治清明，民风纯朴，村民之间讲团结，邻里友爱！你的政绩明显啊！”

陈度很激动，他想不到一个军队干部对他竟有这么高的评价，而且是当着县委徐力副主任的面说的。

陈度想了想被赞扬的理由，李子功不可没，欢迎与欢送的文艺节目，可以用非常精彩来形容。

在欢送仪式上，李子只呈现了两个节目。一个是在刘邦的《大风歌》的基础上，写了一段快板——《回归故里》；另一个是以李白的《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为基本内容，即兴创作了一首歌，歌名是《千里送别》。《回归故里》着力表现了方青荣耀回乡的情景；《千里送别》表达的是故乡的人们对方青即将返回军营的依依不舍。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把送别的气氛推到了高潮。方青的泪水打湿了衣襟，三步一回头，最后，在徐力的委婉催促下，他才依依不舍地钻进了停在村口的那辆黄色吉普车。

徐力给方青递过去一块手帕，接过手帕的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呜呜”地哭出声来，徐力也跟着低声抽泣了起来。

方青流泪，一是受现场气氛的感染，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次离别也算是在情感上和发小邱爱彻底地告别了。

这次回乡，当他第一眼看到令他朝思暮想的邱爱已经出落成一个大美女时，他醉了！刹那间，他脑海中出现了挽着她的手，与她一起漫步在军营里的幻象。他认为凭他的地位，凭他的真诚，凭他的可以预知的前途……他会等到这幸福的时刻，然而这些随着吉普车的一声喇叭，被震碎了，而且碎的无可修复。

吉普车在乡间的道路上颠簸前行，方青的心情就像这吉普车，一起一伏。他弄不明白，今天送别的现场上，邱爱为何没来？他多么想在她成为别人的新娘之前，再好好地看她一眼啊！

邱爱在来不来送别的问题上，也陷入到了深深的纠结之中。看在发小的情份上，她应该来，而且还应该是毫不犹豫地来，但一想到李子，她的这个念头立刻就打消了。邱林、费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巴望着女儿在最后时刻决定去送别现场。邱林认为，只要她去送行，这就意味着她与方青的旧情还有重新拾起来的希望，他还有成为军官的岳丈的可能。

邱林在送别的现场流泪了，但他并不是为方青回归军营而流泪，而是为这个称心的姻缘不能实现而流泪。

吉普车很快到达了镇上，陈度书记问方青，要不要再到公社大院走一次？他摇了摇手，用无声的语言向陈度表示他不愿意再去。

陈度下了车，把两只手抱在了一起朝着他做了一个拱手的动作。

吉普车又启步了，徐力说：“方团长，这陈度的组织能力在全县是出了名的。”

“这样的干部，确实不多见！他在基层干了多少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