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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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小千大惊，急忙转身望去，却没有任何人出现。

‘小子！你在说我吗？我不是人。’声音忽然又由右边跑到了小千的左边。

小千再度回头，却依然什么都没有。

‘哈哈……你看不到我的。’那个声音怪腔怪调地说道：‘我是妖怪！你害怕了吧？’

‘妖怪吗？那你就出来呀！’小千冷哼一声：‘装神弄鬼的胆小鬼！’

‘好！我到对面等着你呀！’

小千只觉得身边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就消失不见了。而以小千的眼力居然也没有能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好快的速度呀！

小千**头未落，便觉得身体突然一沉，整个绳桥从中间断了，自己顿时向下坠去。想来竟是那怪物在离开之际动了手脚，弄断了小千的绳桥。

小千岂能被这雕虫小技所吓倒？不慌不忙地，小千伸手抓到了断开的绳头，借助绳子荡落的力道向对面飘去。眼见要触到崖壁了，小千大喝一声，甩开手中的绳索，瞄准崖壁上的一株小松树跃了上去。身子狠狠地往下一压，小松树便劲弹而起。借助松树的弹力，小千轻松地跃上了崖头。

‘好小子！身手不错嘛！你这样的人吃起来一定很有感觉。’依旧是那飘忽阴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过来了，你怎么还不敢出现呀？’小千头也不回，冷冷地说道：‘看来你果然只是一个装神弄鬼的胆小鬼！’

‘什么话嘛！我不是就在你眼前嘛！’那个声音倒也不恼，刷地一下出现在小千的眼前。

小千后退一步，把这个自称是妖怪的东西上下打量个清楚。

但见他海一样绽蓝的头发尽数向上竖着，长得倒也不十分难看，只是挤眉弄眼地像个小丑。而且他的身高只有小千的一半不到，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一件黑色宽大的衣服将双手跟双腿连在一起。而且他的耳朵尖尖的，看起来倒真的像非人类。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小千努力回想在‘万川集海’中见到过的所有生物，却并没有这个东西，看来他不是忍族本来应该具有的东西。

‘而且，你的衣服看起来实在品味不怎么样。’对于他身上穿着的奇怪长袍，小千实在不怎么苟同，虽然心情不好，不过小千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我不是什么东西！我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妖怪──吸血蝠妖──小强！’那个自称小强的妖怪努力地挺起胸脯，力图把自己装扮得伟大一点。同时张开双臂，现宝似地说道：‘而且这也不是什么衣服。这是我的翼！翼，懂吗？就是翅膀！’说着，还表现出一副你是乡巴佬的神情。

小千又好气又好笑，挥挥手道：‘好了，好了！不管你是什么小强好也，什么翅膀也好，我还有事，不要挡着我赶路。’

‘不行！’这妖怪一把拉住小千，恶狠狠地说：‘你来到了我的地盘，就要听我的话，不然我就把你吃掉！’

小千上下打量了小强一眼，认真地说道：‘你一共吃过了多少人？’

那小强伸出手，不对，应该说是爪子，抓了抓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好像一个也没吃过，人家才一百岁嘛！’看到小千脸上忍俊不禁的笑容，他连忙说道：‘我一定会去吃的，你放心，我肯定会去吃人的。’

‘那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快说！我真的还有急事！’小千哭笑不得，遇上了这个活宝，他能说什么？

‘这个！跟你打架呀！我老爸曾经说过，如果有人在这里经过，就跟他打架，赢了就可以把他吃掉了，我还没吃过人呢！’

看着这个口口声声说着要吃人的小妖怪，小千实在没办法了，‘要打架是吧！那就快吧！我真的还有事。’

‘好！我来了，你小心哦！’说话间，那妖怪一瞬间就消失了。而后小千就觉得肩头一沉，一个乌黑珵亮的爪子已经搭在自己的肩上。

好快的动作呀！小千一惊，沉肩卸腰，让过这一爪，却发现另一只爪子已经插向自己的胸口，快捷狠疾，毫不留情。

小千心中一寒，再也不敢把这个小妖怪当小孩子看。身形奇异地扭动，小千让过了这足以致命的一击，随即‘锵’的一声，武士刀出鞘，堪堪架住另一只攻来的利爪。

就这样，你来我往，两人大战数十回合。小千惊异发现，这个小妖怪的速度真的不是一般的快，自己根本就找不到他的身形，只能在他出招之后快速地招架，如果一个不留神，就会命丧黄泉。

‘小心哦！我要加快身形了哦！’那小妖怪告诫道，动作急剧加速。

顿时小千只觉得漫天都是攻来的利爪，比之刚才的狂蜂攻击毫不逊色。唯一的不同就是小千知道黄蜂在什么地方，而现在根本不知道对手身处何方。

怎么办？小千狂舞手中的武士刀护住身形，心中**头急转，自己已经把柳生新阴流的刀法演练了数遍了，这样下去恐怕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了。这怎么行呢？南宫夏还在等着自己去救呢！

想到南宫夏，小千心**一动，自己虽然意**力被封，但心眼通还在。只要把握到对方的行动，就绝对能解决问题。想到这里，小千轻轻地闭上眼睛，心神进入一种无欲无求的境界。

顿时，整个密林内的一切都出现在小千的心神之中，其中隐隐有一个快速的人影在闪动。快了！小千再度凝神，紧紧地追着那条人影。

终于，赶上了！小千的心神中终于清晰地勾勒出小强那迅疾的身影，清晰地把握到他的每一个动作。眼看小强再度攻到了身边，小千一把抛却手中的武士刀，力贯铁拳。

刷的一声，小强的利爪再度攻了下来，这次小千不闪不避，铁拳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狠狠地击向小强的双爪。

蓬！拳爪相接，强大的冲击力竟把小强冲出数丈之远，让他在地上滚了数十圈，搞得灰头土脸。

‘不可能！’小强不可置信地望着小千，‘这绝对是巧合！我再来！’说着，以刚才两倍的速度向小千冲来。

可惜，已经被小千心神锁定的他纵然再快，却依然快不过小千的心眼通。随手摆了个姿势，小强便如同自己撞上去的一般被狠狠地击中。纵然小千并没有用力，但小强超快的速度给他自己带来的冲击力，绝对不亚于被小千铁拳击中的痛苦。

一次！两次！三次！

小强终于再也爬不起来了，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小千，‘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可能看得到我？’

‘我是看不到你，可是看不到你并不等于感觉不到你。你是一个活人，有气息，有波动，我就能知道你的位置。’小千对这个小妖怪其实颇有好感，‘什么时候你能练到融入自然之时，我就再也感觉不到你了。小强是吧！好好练吧！世界上的高手还有很多呢！’

说完，小千一转身就往外走去，留下了小强一个人在原地思考。

突然，这小强似是想通了什么似地高叫道：‘大哥！我决定了，认你为大哥，有你罩我，我绝对不愁吃不上人肉的！’说话间，他的身形又如闪电般地向小千冲去，一把抱住了小千的双腿。

‘你干什么？’小千吓了一跳，赶紧把小强给拉开。

‘我要认你做大哥，你不同意我就不离开！我就这样跟着你、烦你，一直到你答应为止。’小强死死地抱着小千的双腿开始耍无赖。

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再拖下去的话就要过了两个时辰了，小千无奈地答应道：‘好了，好了，我让你跟着我，只是你这个样子……’

小千的话还没说完，那小强就一骨碌爬了起来，欢呼道：‘你答应了！太好了！太好了！’说着，身子一闪，马上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虽然还是刚才的那副嘴脸，可是奇怪的身体却变成了人类的身体，而且个子也长高了不少。

‘这个样子行了吧？’小强高兴地跳来跳去，‘我终于可以去见识一下外边的花花世界了！老爸，我终于可以实现你的梦想了！花姑娘、人肉，大堆大堆的在等着我……’

小千吓了一跳，是谁这样教儿子的？真是太可怕了。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将就了。他拉着小强，两人走出了试练密林。

看到小千完整地走了出来，南宫俊太郎如释重负。他对小强的出现视而不见，仿佛小强本来就存在的一样。

‘恭喜小千总长顺利通过第一关。下面一关是精神关，乃是在一地室内坐上十二个时辰，便可顺利过关。’虽然小千不愿承认自己是伊贺总长，可是南宫俊太郎依然以总长来称呼小千。

‘十二个时辰吗？’小千暗自算道，再过十二个时辰就六天了。不知道还有些什么关卡，还要多少时间，‘总共还有些什么关卡？需要多长时间？’

‘过了精神关，只余下任务关和奇门阵了。任务关只需三个时辰，而奇门阵自古以来便没有人进入过，不知道要多久。’南宫俊太郎神色恭敬地回答小千的问题。

看来只好尽快破关了！小千内心中暗自叹道。

看出小千的疑惑，南宫俊太郎道：‘还有一个地方，只要能待够六个时辰就算过关了。只是自从这个地方出现以来，从未有参加试练的忍者活着出来过，如果总长要到这个地方去的话，就不用过精神关了，两关的效果是一样的。’

‘哦？’惊异于还有这样一处存在，小千想都没有想就答道：‘那就这个地方吧！’

‘可是这个地方……’清岛刚宪欲言又止。

‘如果我真的是忍族的救世之神，那我一定能活着出来。如果我不是，南宫夏也不能活了，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小千看出了清岛刚宪的疑虑，果断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总长如此确定，那好！’南宫俊太郎似是对小千的这个说法颇为满意，扬声喝道：‘开死亡幻境！’

命令一下，整个忍族都哄动了。其余四十七忍族总长面面相觑，怎么变成了死亡幻境了？那个地方从来没有人能够活着出来呀？难道救世之神要到那个地方去破关吗？

看着小千坚毅的面孔，清岛刚宪拍拍他的肩头，轻声道：‘努力！’说着便转身离去。

在他的心中，小千并不是什么救世之神。在他的心中，小千只是一个为了爱人而尽心尽力的多情人，这样的小千更让他觉得亲近。

想起自己年轻即逝的妻子，清岛刚宪忍不住老泪纵横。又一次圆月之日了，阿芳在天堂还过得好吗？

死亡幻境的外表看起来与普通的山洞并无两样，除了洞口石壁上八个血红的大字：‘伊贺禁地，擅入者死’。

‘便是这里了！希望总长能顺利完成试练。’南宫俊太郎一指山洞，向小千说道。

‘我也要去！’小强一把拉住正欲进入的小千，要求道。

‘不行！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必须我自己去做，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出来的。’小千摸了摸小强海蓝色的头发，轻轻地说道：‘听话，不然以后大哥不带你去找花姑娘了。’

看到小千去意已决，小强无奈地点点头，开口道：‘那我就在这里等你出来。’

小千向他点点头，不再言语，迈步走进了死亡幻境。

山洞里面昏暗而阴冷，而且处处充满着死亡的气息。小千小心翼翼地向里边走去，一路上去出奇地安静，甚至连只老鼠都没有。

小千越往里边走，越觉得黑暗潮湿，仿佛这里千百年来没有人进入过一般。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小千仔细地注意着山洞的一切动静。

然而，这里静谧得可怕，偶尔一滴水滴落下的‘啪’声在山洞里回荡四传，令人毛骨悚然。约莫已经走了近百米远，小千打开了携带的手电筒。

一道微弱的光亮扫在小千的脚下，照出了由石板铺成的路。看来，这里是人工做成的。可是这个山洞为什么而存在呢？小千产生了一丝好奇。

沿着脚下的石板，小千向山洞的最深处走去。一路上倒也安静，很快的，石板路到了尽头，一道石门出现在小千的眼前。用手电筒扫过，小千分辨出那石门是一整块汉白玉刻成的。

它一定很重，小千心里边想着，顺手推了推这道石门。

出乎意料的，它竟然应手而开了，而且小千几乎感觉不到一丝的阻力。这种矛盾的感觉，让小千心里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小千稳定下来心神，迈步走进了这个神秘的石室。

脚步刚落，便有一阵风声传来，听声辨形，竟然是暗器！

‘这里有人？’小千奇怪地想道，身体却毫不停留，闪身避过了这迎面而来的长枪。

再度稳下身形，小千拿手电筒仔细地扫了扫周围的情形，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在这空荡的石室中，竟然四处都是人的骨骸。而且看样子，每个人身上都钉着暗器或者武器，莫非他们是被人杀死的？

小千想到这时，不由好奇心大盛。是谁设计这个石室？为什么这些人又会被杀死在这里？刚才的暗器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谜，这一切都是谜！

再走一步，小千又听得破风声起。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一簇长箭闪着蓝幽幽的光芒向小千扑射而至，来不及闪避的小千一个铁板横卧，险险避过这些长箭。在箭头过脸的那一刹那，他甚至嗅到了那箭头上的腥臭。

仔细观察脚下，小千这才发现整个地面竟然是由两种不同颜色的石头铺成的，而刚才踩过的那种黑色石头下面竟然是机簧。小千拿起一枚十字镖，轻轻地打在附近的一块黑石上，试了一下，果然又一蓬箭雨向那里射出。

原来如此，小千心中暗道，小心翼翼地跨过每一个黑石，来到了石室的尽头。出乎小千意料的，石室的尽头并没有他想像的那样有几个门，反而只有一面镜子，一个足有一人多高的镜子。

初见镜子的小千吓了一跳，他以为见到了敌人。可是当他看到那个人跟自己一样的穿着打扮，跟自己摆一样的姿势时，他就知道那不过是一面镜子。

好诡异的镜子呀！小千仔细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而又显得那么陌生。

这就是我吗？小千情不自尽地摸摸脸，再度望向镜中的自己。

忽然，他觉得镜中自己的眼神越发诡异，充满了一种自己想像不到的阴冷。这真的是自己吗？小千心头一阵狂跳，缓缓地伸出手去抚摩镜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