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鸡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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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妙妙从前那个没出息男朋友的话没报什么希望，但是听他上次说是什么“鸡血石”，我倒是非常好奇，反正对这玩意也不懂，就当出去请教一下专家，长长见识也好，万一这东西真是值钱的，那就可以小赚一票了，也算得是意外之财吧。

拦车到了福州路的文化用品一条街，本想找一个卖石头印章之类的店询问一下，没想到，这里关于这类东西的店铺实在不多，走了好几家，都说只负责刻章，不鉴定石头的，而所用刻章的印石也多是普通的货色……

这一路逛了好久，刚想找个肯得基什么的地方买杯饮料休息一下，却见马路对面有一间装修地古色古香的店铺，门面很小，再加上所用颜色也为灰黑色，不仔细的话，还真是不太会注意。店名“奇石斋”，我在对面驻足了三秒钟后，决定前去一看。穿过马路，走进这间不大的店铺，里面只有一个人，是个老者，头发已经全白，正拿着放大镜看着什么，显是非常认真，旁若无人，我进门他竟然连头也不抬一下，真不知道是怎么做生意的，说得夸张一点，要是我把他店里陈列的几块石头搬走都不知道。我故意加重了脚步声，好让他能知道店里来了客人，没想到这方法一点都不奏效，他还是聚精会神地透过放大镜看着手里的石头，好象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如果按照以前的性格，我早就转身离开了，哪有这么做生意的，都说顾客是上帝，这年头做生意的一个比一个拽，把顾客当兄弟就不错了，还上帝呢，但眼前的这位老伯，要不是见他满头白发，而且是在认真看手里的东西，并不是摆脸色给我看，所以也就忍了。通常有真本事的人性格或者脾气总是异于常人的，这道理我自小就明白，只是都是从电视里看来的，没碰见过而已。今天这位看来倒是有点像高人，希望别是那些滥竽充数之徒才好。

我走上前去，先假装干咳一声，然后凑近他，道：“老……老师傅，不知道你这里现在方便做生意吗？”

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上海这边不太叫“大爷”，本想叫“老伯”的，又想这玩意是港台连续剧的称呼，只好叫“老师傅”，我对老人向来尊敬的，在小时候，就在幼儿园的时候，接受了尊老爱幼的教育，其实也是有私心的啦，只是希望自己以后七老八十的时候能有人也同样尊敬我而已。

这位老者听到我说话，停下来了手里的动作，不过头却没有抬，而是把放大镜放在桌子上，腾出一只手来，朝我伸了一下，算是打招呼，然后把手往下按了按，接着就拿起放大镜，继续刚才的动作。我有点不太能理解他手势的含义，这个手势应该是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看见身旁有个椅子，再联系他的动作，才豁然开朗，这是叫我坐呢，看来他正忙着，是叫我先坐下来等一下。

要是没看见他店招牌上的“奇石斋”，我还真以为进了大学教授的办公室呢，他这哪是在做生意啊，分明是做学问嘛，这福州路上的店铺租金可不便宜啊……

见如此情形，我也既来之，则安之了，这年头真是什么事情都有，角色都互换了，老者依旧是低头认真观察着手里的石头，我闲来无事，就随意看了看他店里的布置和装饰，装修得很简单，却很古朴，让人有一种很典雅的感觉，店堂里有好几个陈列台，上面都是些比较大的石头，颜色和造型各异，这么多大玩意，要真想搬走还不太容易，所以这老先生很放心地观察他的石头，不去理会店里的动静。里面的柜台里，摆放着很多比较小型的，样子就别致了很多，颜色也比之这些大的更加绚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先生终于抬起头来，微笑地说道：“久等了”

也不多别的，从身后泡上一杯绿茶递上，走出柜台外，坐在旁边的另一个椅子上，从他的举止我总觉得这位老先生不简单，有一种跟别人不同的人格魅力。我双手接过茶杯，说：“谢谢”

老人笑了一下，道：“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刚才正巧在看一块前几天刚才外地收来的石头，所以有所怠慢了”

我不太习惯这么问邹邹地说话，但是此时也不得不入乡随俗了，谁叫咱有事要请教呢，只好说道：“哪里哪里，我有得是时间，等上片刻没关系的”

这已经是我能说得最文气的话了，老者道：“现在年轻人有耐心地越来越少了，走进我店门的年轻人，一年不会超过100个的，像你这样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又等了老头子这么长时间的，我倒是很久没碰到了，不知道有什么事可以帮你吗？”

老者这句话本是客套话，不过对于我来说，倒是正中下怀：“老师傅，我倒真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请问老先生贵姓？”

“你可以叫我陈老，或者老陈”没想到这老爷子还挺幽默的，这两个字虽然只是倒一倒，这含义可大不相同啊。“陈老”是尊称，一般对教授或者其他德高望重的人，我们都这么称呼；而“老陈”就比较随意，就像身边的普通朋友一样。

“陈老，那麻烦你帮我看一下”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盒子，打了开来，老者从盒子里轻轻拿出石头，看他这小心翼翼的样子，真像是对待刚出生的婴儿一样，看到这动作，我就觉得他绝对是这行当里的高手，对一样东西痴迷到一定程度，自然是格外地小心，特别的喜爱，这是从内心流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