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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天君冷道:“此恩不足弥补你日后恶行!那也是不杀你唯一理由!”
李凤颜咆哮涕泣不断,玉天君却仍不理,突地转向玉东皇,厉道:“你也一样,一生**不堪!明明背弃人家,到头来还想抢人老婆,你不知道你在谋杀你儿子幸福——”想及一段好姻缘全被父亲毁去,且对方已疯,哪顾得父子之情,终亦截指过去,点破丹田气海穴。
玉东皇原是受摄昏沉,突遭重击,登时疼醒,乍见气海穴尽泄内劲,那还得了,猛地运劲抵挡,双掌猛翻,厉吼:“你敢拭父——”打得玉天君撞跌六七尺,玉东皇无法再发掌。
赶忙反指截穴,想封受伤气海穴,然穴道重创,所留真劲恐不及三成,气得他哇哇厉叫。
玉天君冷道:“唯有留你在仙岛,天下才有太平之日!”更扑过去,趁父亲无法反击之际,再截数指,将他截昏,免受威胁。
玉天君废去双亲武功,说来话长,其时甚短,玉采仪赶来时已慢一步。乍见此状,玉采仪更是诧骇:“哥你杀了爹娘?”
玉天君厉道:“住嘴,你敢再耍妖法巫术,连你都废掉!”五指一扬,玉采仪唉呀跳开。
玉天君厉道:“全是一家疯子!”
甩头即走!玉采仪首次见着哥哥脸若恶煞,登时惧畏闪于一旁,直到对方退出蛇洞,始喘大气,暗道:“我真的错了么?……”
李凤颜疼痛难挨,急道:“如意(采仪)快救我……”
玉采仪总**着父母,立即拿出灵药,替两人治伤。李凤颜已自泪流满面:“我完了,我不该回来,竟然毁在亲生儿子手中,天啊!早知就捏死他了!”
玉采仪道:“娘别担心,女儿想办法慢慢治您就是。”
李凤颜泣道:“毁了丹田穴道,哪还能治啊!”
玉采仪虽听过阴阳老怪似有方法,然未能证实,故不敢言,道:“吉人自有天相,娘您不能自杀,得坚强活下去。”
李凤颜道:“娘怎肯死,非得收拾这畜牲不可!”
话未说定,玉天君突地再闯入,手持两副长脚镣,直逼父母,吓得李凤颜诧骇:“你这是作啥?”
玉天君冷森:“唯把你俩锁在蛇窟,才能天下太平!”
李凤颜厉道:“你敢!”
玉天君不顾叫喊,仍套其双腿,硬是扣上脚镣。李凤颜挣扎却无劲道。
玉采仪急道:“哥你太过分了!”
玉天君厉吼:“多管闲事,连你一起扣起来!”玉采仪功夫差一截,不敢反抗!心想你扣了,我日后再放开就是,故不再阻挡。
玉天君捆完李凤颜,再扣父亲,随后将脚镣分别以长钉钉在地面,拉扯一阵,但觉稳固,方自起身,喝向妹妹:“只许送三餐,敢放人。连你钉起来!”快步欲走,忽见水晶球,伸脚踢去口“什么鬼东西!”水晶球四处乱滚,始终不破,玉天君再端几脚,还是不破,抓于手中,飞掠而去。
玉采仪见状急叫:“哥别拿走……”
李凤颜更急:“别毁我命根子……”
玉天君冷声传来:“留给你们乱耍巫法妖术么?”
李凤颜急道:“快追,没有它。全完了。”
玉宋仪怎敢追,通:“哥在发疯,还是别追为妙,日后再想办法。”李凤颜无奈,泪流满面。
玉天君则将水晶球抓向北海边,猛劲丢入海中,以绝后患。
想及自己,一日之间妻离女散,岛毁屋损,双手拭亲,何其凄惨,一时悲从中来,难以忍受,终跪地嚎陶大哭。任狂风暴雨劈打,灵魂始终散乱,死了算了。
蛇洞中。李凤颜宛若待死老太婆,悲泣不断,任女儿劝之无效。玉采仪替她止血后,再穿上衣衫,心想让她哭个够也好,否则闷在心里更危险。遂转治父亲,瞧其裸身,自也窘困,先替其穿衣,再处理伤势。
玉东皇临时清醒,截穴以保劲道,故仍保留二成功力。虽被截昏,然在女儿治疗且解穴之下,终又醒来,忽见双脚上镣,简直奇耻大辱,厉道:“谁敢上我镣铐?”
玉采仪道:“是哥哥!”
玉东皇厉道:“这畜牲敢杀父么?还不叫他过来!”
玉采仪道:“过来更惨!”
玉东皇厉道:“他敢——”无处可击,竟然一掌扫得玉采仪跌退三步,若非功力已弱,玉采仪恐呕血当场。
玉东皇咆哮怒吼,挣扎扯着镣铐,若在以往武功未失,一扯即断,岂知此次却是不行,再扯震镣铐,丹田突地闷疼,鲜血渗出,吓得他诧骇不已,方想及武功被废一事,厉道:“畜牲他敢废我武功?”一掌击地,已难陷入,确知功力失去过多,他一生高傲独霸。为所欲为,且立足江湖所向无敌,怎堪武功被废刺激,加上全是逆子恶妻所为,实无法忍受,怒骂一声畜牲,逆血攻心,哇地狂吐鲜血,倒栽瘫地,二度昏迷过去。
玉采仪见状急喂灵药,催气疗体,“爹您醒醒啊!别再生气,哥迟早会再回心转意放了您……”
玉东皇始终不醒。
玉采仪乱了方寸,只好胡乱医治,推拿、点穴样样都来。
足足耗去一时辰,外头狂风暴雨已停,显得格外凄静。
李凤额已由悲泣而睡去。玉东皇却因药效传送,幽幽醒来,两眼却已失神,空空洞洞,见人憨笑起来:“我已打败火妖了,快找仪妹妹来,我要和她共游鸳鸯岛,情人毕……”
玉采仪诧道:“爹你得了失心疯不成?”
玉东皇斥道:“谁得了失心疯?爹是打败火妖,保住仙岛;快去找仪妹妹来,我准备要跟她结婚!”
玉采仪疑惑,道声好,立即去请人,往洞口行去,突又返回道:“爹,仪妹妹来了!”
装成秦晓仪状。
玉东皇怔道:“怎变了样?呵呵,大概变了装,没关系。小哥哥永远认得你,快快带我去游鸳鸯岛,我打败火妖,鸳鸯岛完好如昔,不过你可别乱毁刻字呢!”
玉采仪暗叹父亲的确受刺激太深,已恢复先前失心状态,若无醒神醒脑治疗,恐难痊愈,任她生性调皮,此时亦感心力交痹,道:“仪妹妹这就带你去了。”
玉东皇喜道:“快走快走!”拖着镣铐走得几步,突然走不动,喝道:“谁铐了我?”
玉采仪道:“已欣赏完毕,回来啦!”
玉东皇道:“呃?回来了?好极好极!呵呵!风景真漂亮!”故作观赏状,忽见李凤颜倒地睡觉,宋两利那番话又如尖刀刺脑,让他怒火高涨,厉道:“贱人你敢偷汉子,让本皇丢尽颜面?”发掌即打。
李凤颜被击醒,咆哮斥道:“臭猴子也想吃我天鹅肉,休想!”欲反击,却因脚镣拖住,击之不易。其实不击且好,否则她武功已失,只有讨打份儿。
玉采仪见状护向母亲,急道:“爹,娘已改过自新,别打啦!”
玉东皇道:“改过了?算你识相,否则毁你脸容!”李凤颜冷哼不答。
玉东皇忽又想及喜事,欣笑道:“仪妹妹,你可记得那句‘苍天易老,此情不变,浩海能枯,真爱永世?’咱可一辈子共结连理啦!”
玉采仪道:“结就结,你等等,我准备嫁妆去,你得乖乖坐着,否则不嫁你!”
玉东皇喜道:“是,乖乖坐下,等你来结婚。”当真乖坐地面。
李凤颜暗哼:“疯猴子!”
玉采仪乘机溜出蛇洞。找向哥哥,四处打转,终在北峰寻着,玉天君亦因心力交痹倒地昏瘫,玉采仪唤道:“哥醒醒!”
玉天君终醒过来,忽见妹妹,想及被摄而亲吻一事,困窘生恨,斥道:“还来作啥!”
玉采仪悲切道:“任何不该,我都认了,此后不再听娘的话乱搞就是,但娘已废功,爹又发疯,你总该放出一人,否则两人同处一洞,迟早会出问题!”
玉天君暗叹不已,先时怒火已降,想及父亲已疯,尤自不忍,暗忖他只剩二成功力,恐也难以危害,锁入洞中方过分些,始准备放人,冷道:“爹真的疯了?”
玉采仪道:“他把我当秦阿姨。”
玉天君冷道:“实是死性不改!”本想不放,但他可能出不了仙岛,始又回心转意,冷哼一声,掠身而去。
玉采仪则瞧往海面,浪涛依旧汹涌,她若有感觉,暗道哥哥当真把水晶球丢入海中?那可麻烦了,得花时间找寻,不敢多想,追往哥哥。
及进蛇洞中。
玉东皇忽见玉天君,憨然笑道:“爹要跟你秦阿姨结婚了。”
玉天君冷道:“结什么婚,人家早嫁了!”
玉东皇怔愕:“嫁谁?张天师?这臭老妖!”怒意已起。忽见玉天君,喝道:“是你废我武功?”举掌便劈,玉天君待要还击,玉采仪赶来道:“不是哥哥废的,是火妖废的!”
玉东皇怒道:“胡说八道,爹早打败火妖!”
玉采仪道:“那就是你根本未废功,只是受伤而已。”
玉东皇欣喜:“对,只是受伤,我武功仍在!”耍了两招,频频点头:“武功还在?”
玉采仪道:“休养久了自会恢复!”玉东皇信以为真,直道甚好甚好。
玉采仪暗示哥哥快放人,玉天君确定父亲心智已失。始将镣铐解去。玉东皇冷道:“为何要铐住我?”
玉采仪抢答道:“怕你乱跑,结不了婚!”
玉东皇笑道:“怎会怎会!小哥哥我早等着仪妹妹了,咱快去结婚!”拉着女儿飞奔而去,纵使内外伤沉重,他仍乐此不疲。玉采仪叹息,仍且应付应付。
现场只剩李凤颜及玉天君。母子原是亲情骨肉,怎生弄得溅血相斗,玉天君想来不胜唏嘘。
李凤颜喝道:“还不放我出去!”
玉天君道:“放你出去胡作非为么?只要你一天仍邪恶,我便囚你一天!”
李凤颜怒斥:“我是你娘,敢如此待我?”
玉天君道:“我娘早二十年前已亡,你只不过是邪魔化身,我囚的是邪魔,等它离你身躯而去再说!”不敢再面对母亲,深怕心软铸下大错,甩头而去。
李凤颜厉叫不断,却已无回应,慨叹时不我予,且等机会再说,终忍怨气。w.kash.m闭目养伤。
玉天君偷偷探向天韵仙音阁。妹妹果然较为正常,不若往昔邪样,懂得应付父亲,在玩得一场假冒秦晓仪游戏后,安抚父亲入睡,她始敢嘘喘大气,兀自小睡一场。
玉天君知一切已告段落,回望仙岛,一片焦黑仍在,北方巨浪涛涛,却也不见船只回来。想及宋两利神通广大,且吉星高照,看似带着心上人安然离去,如此也好,免得落入疯子家庭,一辈子受苦受难。
然他又怎能忘记往昔深情,不禁两行热泪滚滚而下,生离死别纵是痛楚,却哪比得恩爱夫妻一夜反目,硬指为仇家来得锥心捣肺?
想及宋两利所言,摆平了父亲纠缠,将恢复张美人禁制,如今亦算收拾了吧?
玉天君有股冲动想抓父亲前去履约,然此举自对父亲伤害甚深。残忍么?若不如此,岂非一辈子唤不回妻子之心?
玉天君陷入挣扎,心绪降入谷底,宛若眼前一片死灰山林,毫无生气。
冷风吹过,玉皇仙岛传来萧索,夜鸟悲鸣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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