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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浬眨眼划至。
忽见得张天师等人已在岸边等候,欣喜招手道:“张师父,我来啦!大家快上船快上船!”相隔不及三百丈,叫得甚高兴。
张天师等人见其进入暗涛区,登时傻了眼。
张美人最是受不了,喝道:“叫你在暗流外等候,你闯来此作啥?想害死我们么?”已经过两月余调养,生女受损元气渐渐恢复,声音叫得既尖又亮。
宋两利仍不解,道:“暗流安在?你们怎会吓得如此?”
张美人斥道:“暗流就在你下面,有本领划开让我瞧瞧,没本领,别想害死我们!”
宋两利道:“怎又会害死你们?”
秦晓仪道:“我等两次从此海域逃走,皆被海水打回来,故和玉东皇约定,再一次逃不了,张天师就要留此岛三年,若无把握,不敢乱试。”
宋两利道:“真有此事?那倒是划划看了!”立即调整船头,面向浪涛,猛力划去,这才尝到苦头,平常看似平淡无奇浪涛,突地面对之际,竟然冲劲特强,每划两丈且得被回冲一丈,简直吃力难讨好。试得几次,苦笑不断道:“还可以啦!划两丈减一丈,划久了仍可出去。”
张美人道:“你能支持多久?三天么?”
宋两利一楞,倒也对了,若是体力不济,岂非被冲着玩?何况风向不对,根本无法引用,敢情已陷困境之中,道:“那该如何?”
张美人道:“快逃啊,趁还有力气划走吧!”远处已传来玉东皇叫喝声。
张天师等人颇为心急,直道:“快走快走!”众人且伪装避险状,以掩耳目。
宋两利道:“那就走啦!在下再想办法!”快速斜划而去。
玉东皇原不理张天师等人,然女哨兵却报得另有船只接应,玉东皇在衡量防火林巷已砍得差不多,且交予儿女负责,立即掠追而至,见人即喝:“张老道你且逃了么?嘿嘿第三次被逮,你该留在岛上。”
张天师道:“哪有逃,只是避难罢了。”
玉东皇道:“乘人不备就算逃!”
秦晓仪冷道:“要让我等被火烧死么?此处为北岸,浪涛回卷,逃了两次皆未成功,还敢逃第三次?你脑袋笨了么?”
玉东皇一楞,暗道也对,登时哈哈笑道:“仪妹妹聪明,及时点悟小哥,实是感激不尽!”他心智已失,方才仍为焚岛发怒,但碰及心上人,总觉亲匿甜蜜,竟然暂时忘记焚岛之事,先行奉承仪妹妹再说。
秦晓仪暗斥恶心,然为掩护宋两利,且缠住他再说,道:“看那火势猛烈,浓烟冲天,不快回去抢救么?”
玉东皇转头瞧去,怒火又起:“那个小妖道,抓着必五马分尸!”
张美人冷道:“火烧老巢,还不去救么?”
玉东皇道:“是该去救,只是你们全在此,我不放心!”
张天师道:“我们不逃!”
玉东皇道:“但是那小妖道会来救人!”
张天师道:“他无法在此险涛救人。”
玉东皇点头:“说得也是……”正考虑回返之际,玉采仪却已溜来,且远远即指水面,喝道:“爹快看,宋两利那小子!”
玉东皇这才想及方才立于高崖虚的确见着水中有物,登地转身急望:“在哪在哪?”
宋两利感应对方想法,暗道苦也,赶忙伏落船底,但双手仍划,动作怪异,引来张美人及玉采仪窃笑,玉采仪喝道:“别躲啦,狐狸尾巴都露了。还躲啥劲!”宋两利仍未抬头,拚命划去。
玉东皇怒道:“小妖道还不过来受死!”哪肯放过,登时奔去,延着海岸线追着不放。
纵使前头并非全部沙滩,他仍遇崖攀崖,遇树攀树,强追而去。
宋两利见行踪败露,不再藏身,探头出来,喝道:“老疯子,你可要再烧屁股,跟得那么紧!”离岸边仍有百丈距离,他根本不怕。
玉东皇怒道:“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玉皇仙岛撒野?还不过来受死!”捡得石块猛砸过去,宋两利一掌劈烂,道:“若要受死,我可千万不敢过去了。”
玉东皇厉道:“你逃不掉!”吼向山头:“快开炮轰他!”山头置有久炮数尊,平常备而不用,此时受令,女兵立即发炮。轰地巨响,炮弹直射过来。此炮弹原专射大船,此时瞄准小船,准头总差了些,然却也轰得水柱冲天,宋两利赶忙逃窜,不敢吭声,拚命划去,暗道如此巨炮若被轰着,那还得了!玉采仪最是好事,早追在父亲身后,见状急喝:“快轰他前方!一次一百颗!”
火炮哪来百尊?然女兵听得懂,立即全速轰击船头前方,这一开炸,简直如落雨点,水柱冲天,虽未及时击中船只,却捣得船身摆荡不断,前头又被水柱封去,根本瞧不清、冲不透,船只霎时停顿,整艘已被巨浪推往岸边,玉东皇见状虐喜,猛招手:“靠过来靠过来!”
玉采仪更虐:“你死定了!还不快投降!”
张天师暗道要糟。秦晓仪急道:“小神童快走啊!”
张美人喝道:“不会跳船潜去么?”
宋两利顿醒,如若真无他法,且得跳水了,立即叫喝:“玉东皇你倒疯的可以,不去救火,来此乱搞啥劲,看你是跟蛇妖女学得疯癞巫术,只会跳乱舞么?”
玉东皇斥道:“我才不疯,更无邪术,我只等着收拾你?”不断邪虐招手:“过来过来!”船只已靠近不及五十丈。
宋两利暗自叫苦,得逼老疯子回去不可,否则一靠岸,必难逃罗网,道:“你还不快去看那色老婆李凤颜,她说不定已在偷人,且是道国国师巫九麻,既丑又麻又恶,正在烧你老巢呢!”
玉东皇一楞:“你怎知她另有李凤颜名字?”此事他方偶然发现,对方怎亦得知?
宋两利邪笑道:“敢情你还被蒙在鼓里?她叫李凤颜,乃辽国大巫女,和九命蛇巫九麻为大妍头,后来巫九麻死了,她又偷得一百名汉子当禁脔,你是第一百零一个绿帽老公,恭喜恭喜。”
玉东皇不禁大怒:“好个贱人,竟敢偷人!”转身即想追去。
玉采仪却拦住,道:“爹别听他胡扯,娘不是那种人!别中他计策!”
玉东皇不知该信或不信,玉采仪怎肯相信母亲是那种人,道:“不管如何,先收拾小妖道再说!只差三十丈而已!”
玉东皇顿醒,喝道:“抓你问罪!”已近三十丈,石块砸去威力更猛。
宋两利见无法挽回,终叹息得当水中鱼了,道:“疯老头,好话不听,吃亏在眼前!”
身形一溜,逃入水底。他曾和水神帮主忽必瑞讨教水功,此时终能派上用场,方落水底即找礁岩死劲抱住,免得被暗流卷走,待对方以为失踪后再现身不迟。
玉东皇砸人不着,只能指示火炮再轰,然宋两利快近岸边,已成死角,火炮轰击效果不彰,且已潜入水中,只好放弃。然想及李凤颜竟然如此杨花水性,一股怒火高涨,受之不了,咆哮一声:“**人!”掠身而去,找人算帐去了。
他原是风流成性,然感受爱人先背,妻子又逃,双重刺激下,已自悔恨放荡行为,顿悟**,突地洁身自爱,以能挽回秦晓仪圣洁情怀。他且将女儿训练成淑女,再再表示悔改之意,怎知一夜之间又被污于淫女之手,简直如处女**,怒火难挨可想而知。
玉采仪见得父亲逃开,先是一楞,自己万万抵挡不了宋两利及张天师等人联手。
然瞧得张天师并无动手倾向,心头稍安,转喝水面,冷笑道:“你别想浮出水面,我多的是毒针!”抓出一大把,准备偷袭。
水底海流强劲且冰,宋两利颇为难忍,待感应只剩玉采仪时。暗嘘好险,斗她倒是容易。忽见一条鱼游近。吸于手中,往水面打去,玉采仪以为敌踪,毒针猛射,鱼儿中钉,立即毙命。
宋两利连耍三记引诱玉采仪射毒针,心想已近岸边三十丈,登不登岸恐差不多,遂决定登岸和张天师商量对策便是,突地泅近六七丈之际,喝地冲出,脸扮魔鬼厉叫:“还我命来!”玉采仪当场吓着晕倒。其实乃宋两利以摄魂术迫晕居多。玉采仪倒得又直又硬,引来宋两利呵呵笑道:“胆小鬼!”飞身落定。忽见天空浓烟密布,味道熏人,不如海中清凉,暗道烧得好。
张天师等人已赶过来,唯留龙虎弟兄守在外围,以防有变。
张天师急道:“小神童快走,若岛主赶回恐走不掉!”
宋两利道:“在下若走得了,咱何不一起走?”目光瞧及张美人,想着移神换灵洗脑**这种事,总觉困窘。张美人并未如往昔嗔责逃夫之罪,反而内疚般瞧着,一时不知所言。
秦晓仪怕两人争吵,急道:“此时应以局势为重,咱且想办法走人。”
宋两利道:“不如一同泅水,逃向大船,一举逃去。”
张天师瞧瞧天上浓烟,忽生一**;“大火改变风向,北面不再往海岛吹,或许可行!”
秦晓仪道:“你是说仍可坐船往北方逃?”
张天师道:“没错,尤其船只仍在附近,应可利用。”
宋两利瞧往天际,道:“浓烟不只引风转向,连天空乌云也带来,恐不久即将狂风暴雨,还是过了再说?”
众人往天空望去,果然浓烟在下,乌云在上,相继涌来。
秦晓仪道:“可该是暴风雨了……不便走人……”
张天师道:“不,天助我也!”
秦晓仪道:“怎讲?”
张天师道:“暴风雨一来,风向、海流皆变,北方正是我们脱逃之处!”
宋两利道:“说得也是!光是风劲,即可将船帆张得满满,且浪涛再变,十分有利。”
张美人道:“就走人啦,我恨死这地方,一群疯子!”
张天师遂唤十余手下过来,准备靠着岸边往北方岛缘切去。然岛缘或平坦或悬崖或丛林树枝挡道,行来甚是不便,尤其张美人又抱小孩于身,胡乱奔掠,恐将失足。
宋两利道:“不如把小舟抓回,你们坐上去,几人落水施行,几人划桨来得快速。”张天师同意。
大小三艘小舟皆已飘至岸边。众人登舟。宋两利落水,前头拖带,其他快速划桨。
若往外海划去恕不易支撑,然沿岛岸划行,较为轻松,故能安然过关。
岛上火炮手当知小舟横行,却因太近岸边,根本轰之不着,只能喝着其他女卫快去拦人,然那些女兵平日凶悍,但遇着烈火焚山。早已吓得失魂落魄。眼看火势即将掠近,哪还有心再战?名为追掠敌人,实则快速退躲北岸,只顾远远砸石丢棍,不肯追前,免得大火卷来,烧死当场。
群雄借此机会,拚命划出数浬,果然见着巨船在望,信心徒强,再加把劲,小舟如箭冲去,半刻不到,终抵巨船,众人纷纷登船,立即分工合作,数人张帆,数人划桨、掌舵,打着玉皇仙岛旗帜,快速出航。
天空乌云更沉,劈出闪电,众人不断祈祷快快狂风先来,暴雨慢至。尤其宋两利学着极乐圣王施展呼风唤雨灵术。不知是真灵抑或天风本是如此,飞行更加快速,吹得呼呼作响,风帆一满,船行更速。
然在驶出半浬远近后,火炮手已见船只,如其非岛主所未,哪肯放过,立即炮轰连连。
然风势过大,又带浓烟掠过,视线受阻,火炮老是轰不准。尽管如此,几弹差点命中,吓得宋两利、张天师不得不聚人于船尾,见及炮弹落得较近,立即反击,将其一一击开。
巨船终靠狂风渐渐离去。
火炮手眼看已轰之不着,只好拿起号角吹去,吓得玉东皇放弃和李凤颜恶斗,又自赶来,忽见巨船上宋两利及张天师,怒火高涨:“想脱逃么?”亲自连放数枚怒炮,却轰之不着,原该发飙,突又想及浪涛怪异,对方迟早被打回来,冷笑道:“到时别怪我囚你三年!”不再担心,喝向女兵,赶快放船出海,逼着对方往西莫往北。巨船已失,女兵只能搭载三艘小船,作样追去,其动作既缓且笨,玉东皇不禁后悔当年失意下,全数把男卫杀去,改成女兵守岛,以致今日总慢半拍。
此时烈火已涌掠西北区,火海更广,玉东皇知大势已去,不禁落下悲怅泪水,多年经营,毁于一旦,所有怒火全落于宋两利身上。
火炮台虽立于半山峰之中,火热应烧不及,然那股浓烟热气总也难忍。女卫不禁说道:“烈火焚岛,火炮台已将失守,岛主快退!”岂知话方说出,玉东皇狂厉吼斥:“烈火焚岛就要落跑?给我永远守在这里!”恨怒交加,心性无法控制,猛地三掌击毙三女,其他女兵脸色大变。
玉东皇却失魂落魄道:“谁都不能走,给我死守这里!”竟然掠往火林区,把烈火当敌人,不断劈打叫嚣。然却是边战边退,衣衫火星不断,状若疯子。
女兵感受热气,简直受不了,纵使受制命令,然不逃焉有命在?在见得岛主已疯,无暇兼顾下,纷纷开溜,逃命去了。
玉东皇再战半时辰,已是衣碎脸黑,狼狈不堪,他仍狂怒咆哮,.knsh.cm化己为天神,想斗倒火妖,然此只不过幻想罢了。忽而黑天霹雳,雷电击下,青白幻闪之际,忽见倾盆大雨倒下,淋得玉东皇激狂万分,吼向天空:“我赢了,斗倒火妖啦!”狂态毕现,更若疯徒。
然暴雨虽至,却一时难浇烈火,足足再燃烧半时辰,火势方告熄灭。林木只剩靠及岸边薄薄扇子状一排,且可当做唯一纪**。
玉东皇早已退至北岸崖,跪坐于地,激怒后疲累不已,一脸茫然,任由风吹雨打,始终不动。
至于宋两利等人,藉着狂风吹掠,终突围而去。
然在航行七浬远近,暴雨却至,浪涛掀天乱击,捣得船只若刷脸盆,几乎翻覆。除了张美人护佐婴孩外,其余众人皆全力以赴,掌舵、抽帆、扬桨各拚死劲,生死一线,全在瞬息之间。连张天师皆拚命**咒祈神,以求度个平安。
宋两利更是大展神通,任何天地诸神佛,想得着**得了,全数求来,然在晃得两眼昏花之际,却也不知法力安在?只顾想着灵迹快快出现,安然渡过难关。
众人即在狂风暴雨中不断抗争拚斗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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