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陶者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十五章 缺门牙的女病人,我们都是渐冻人,夜郎陶者,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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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我们四个便开始逐个病房去动员这个科的病人和家属参加抗议活动。
出门前,连穿什么衣服都让人伤了一番脑筋。我,张迪和夏彤彤都认为穿病服最适合。病服就是身份的标志,人家一看就知道我们是病人,无需浪费太多口舌介绍自己。都穿一样的病服,也容易得到其他病人及家属的认同。但卫东坚持要穿西装,还要打领带。他说穿病服显得太随便,不庄重,让人感觉不可信。最后决定我们三个穿病服,卫东穿西装。他穿好衣服,从衣兜里掏出一面小圆镜,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打好领带,梳好头发,又拿出一瓶香水上上下下喷了喷。
“同志,”夏彤彤说,“你是去干革命,不是去相亲。”
“形象是一个人的名片。”卫东说,“要让人家一看你的形象就产生跟随你的冲动。”
“你这分明是去勾引女病人。”张迪说。
“不要想得那么庸俗好不好?”卫东严肃地说。
卫东他们病房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夏彤彤对一位瘦得皮包骨头但两眼炯炯有神的青年说:
“你不是说过要为晚上病房不关灯的事向医院提出抗议吗?愿意加入我们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抗议?”青年嗫嗫嚅嚅地说。
“你上星期三下午说的!你怎么不敢承认?”夏彤彤上前一步,逼视着青年的眼睛大声说。
“我们都听到你说的!”一位体态臃肿的中年妇女说,“说了就说了,你怕什么?他不敢跟你们去,我去!你们去的时候吆喝一声,哪个乌龟王八蛋不去!”
“大姐,”我拿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走到她跟前对她说,“记个名字和电话,方便联系。要是有必要的话,我们还要建个微信群。”
“不记不记!”中年妇女摆摆手说,“我跟他们两个在一个病房,随时可以通知我,不用记。”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从她的眼里看出了恐惧。落上大名,白纸黑字,铁证如山。我转向其他几个病人和家属说:
“开着灯睡觉会影响睡眠质量,久而久之会影响身体健康。我们得向医院反映一下,争取病房电灯的开关由我们来控制。关灯睡觉是我们最基本的权利,但我们不去争人家就不会给。人多力量大,希望各位积极参与进来!”
“开着灯睡觉有什么不好?”一个干巴巴的老头朝我们大声嚷起来,“开着灯睡觉多方便!老年人夜里也要起来,要喝水要吃药要上厕所,要是关掉灯,谁来帮我们开?我们还得摸黑爬起来,还得到墙上去摸索开关。到处黑咕隆咚的,要是我们碰着了摔倒了谁负责?”
卫东放下香水,慢条斯理地走到老头面前,和颜悦色地说:
“张大爷,以后要是允许关灯睡觉,您老晚上要有什么需要只要叫一声,我起来帮您开灯。”
老头用他那浑浊的眼睛瞅卫东一眼,语气生硬地说:
“你又不是我儿子,哪有那么好喊!”
“您就把我当成您儿子吧!”卫东笑眯眯地说。
“我不需要儿子,我只需要开着灯睡觉!”老头怒气冲冲地说。
就在卫东跟老头纠缠的时候,张迪和夏彤彤也在动员其他几个人。一个满脸倦容、头发凌乱的女人从哈欠连天的嘴里吐出一个模糊的句子:
“我们已经习惯了!”
“即使已经习惯了,”夏彤彤苦口婆心地说,“也有必要争取关灯睡觉。关了灯能让我们过一种更有质量的夜生活,睡得更香,何乐而不为呢?”
“哈哈哈。”
那个女人突然被夏彤彤的话逗笑了,露出一张掉了门牙的黑洞洞的大嘴。她其实还年轻,胸脯高耸,眼神明净,年纪应该不会超过四十岁。先前她一直在打哈欠,一直用手捂着嘴,我没有发现她的门牙已经掉了。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还在不停地笑。半天,她才勉强稳住笑,气喘吁吁地指着夏彤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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