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生存还是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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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华十一慵懒的行走在街道之上。

一身民国服饰的他并不惹眼，或许能有几个明眼人能看到他鹤立鸡群一般的气质。

入目皆是纯正的上海滩风情，地道的上海话充斥耳边。

这是一片低矮的公寓，精武门搬家之后来到了这里。

声誉江河日下的精武门现在并不如之前那样忙碌，不过也没人敢陪着华十一走一遍上海滩。

陈真正忙着着手恢复名誉，不过现在也是一筹莫展。

芥川龙一和藤田刚先后死亡，精武门的仇恨顿时失去了靶子。

日本人失去了招牌，现在也是群龙无首。

而没有藤田刚，在背后推动，船越文夫十有八九也不会跨海而来，与陈真切磋。

“陈真，我想……把船越叔叔叫过来。”为了心爱的情郎，光子毫不犹豫出卖了自己的叔叔。

“日本武圣，船越文夫。”陈真的眼中露出兴奋之意。“但是，这不会让你很为难吧。”

“不会。”看到陈真高兴起来，光子的心里满是甜蜜，她摇头。“船越叔叔一生的志向，就是以武会友。他若是知道了，你愿意与他一战，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就好。”陈真点头。“能和船越先生交手，我真是三生有幸。”

日本武圣，船越文夫，他是一个抗拒战争的人，这点能在他与高桥利道的交谈中看出：中国不是不可战胜，可是一个发疯了的日本，无力战胜。

再与陈真切磋之后，他又毫无芥蒂把武术的道理传授给陈真，为的就是培养出一个武道上的同道之人。

在船越文夫心中，国家和民族的界限已经变淡，这是一个把武术精神奉为圭皋的纯粹的人。

……

华十一其实是一个无趣味的人，他喜欢观察各种人物。

活碰乱跳的肮脏的小孩子；撒泼打滚的丑陋的小混混；昂首挺胸的高傲的外国人；尚留着辫子的老式文人；剃了短发的精神的新式学生……

这是在电视屏幕里接触不到的，正宗的民国风情。

华十一触手可及。

可在看似光鲜繁华的外壳下，他的内核已经发臭腐烂。

上海滩是外国人的天堂，自欺欺人者的乌托邦。

所以这不值得珍惜，这种别扭的社会就该像不用的坏盘子一样，把它彻底砸烂砸碎，再在废墟上重新新生。

1914年，也就是民国三年。

这一年，一战爆发，在这个全世界都在参与的大赌局中，中国这个老大帝国连个相安无事的旁观者都做不了。

日德之战在中国青岛正如火如荼的打响，这些个赌徒们，迫不及待的要瓜分这个虚弱的远东帝国。

而帝国名义上的首领，正窝在首都做着不切实际的皇帝美梦，为此不惜当一个卖国大贼！由此葬送了一世威名，遗臭万年。梦醒之时，也是身与名俱灭之日。

孙中山在日本当了一个名不副实的总理，而革命的萌芽却已经悄悄冒头，只待将来星火燎原。

未来中华各地的军阀们，头角峥嵘，蓄势待发，也已经崭露头角，蠢蠢欲动。

而未来中国的真正领袖们，或迷茫或青涩，但也做好了为中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准备。

中国布尔党的胚芽正在孕育。

中国人的生活似乎也还过得去，这一年虽兵荒马乱，处处人祸，但侥幸的是，没有什么天灾。

华十一心中有千头万绪，一团乱麻不知从何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