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玄小玄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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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浅层思维呢？

当你看着猫和老鼠，心里想着烛光晚餐，猫和老鼠的画面就在浅层的思维。

之所以瞬间决定将故事全部呈现在浅层思维，玄小玄是考虑到了这样的几点情况：

1.最初的关键画面已经暴露在了浅层思维中，淼星的三人肯定能分析出结果。

2.只有将故事留在浅层思维中，三人才能看到完整的故事，不会形成思维断层。

3.焱星的入侵与淼星的末世是否必然相关，玄小玄知道更多的内情，他不能根据画面就妄做断定。所以他不能对画面随意作为，否则会引起三人的猜疑。

4.如果焱星人的行为确实很恶劣，他更不会为了什么利益而掩盖事实。

5.玄小玄对系统持有一种正面的判断，他更相信这是一场严峻的考验——系统希望他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真相，玄小玄认为这个真相是有利于团队的。

6.画面导向的思潮肯定会阻碍正常的推理，果断抛弃无谓的重负，才能轻装上阵。

……

玄小玄的内心仍然在天人交战之中。

他的大部分思维已经被悲哀、愤怒、仇恨充塞，只有很小一部分在维持推理。

八种抉择已经被他完整地推理了一遍。

现在，他不断在五和八两种抉择间进行推论，根本没有考虑六和七。

玄破天对他的行为是这样理解的：“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玄破天也不禁思考起来：

“我若是玄小玄，会如何抉择……”

“我竟然从未有过身为领袖的经验……”

“我的突破非常偶然……现在回想起来……”

“我能从原生的世界修炼成神，简直是奇迹中的奇迹。”

“感觉就像某位更强大的神跟我开了个玩笑……”

“成神后我便孤单一人，从未有过同伴，更别说什么做领袖了。”

想到一些情况，玄破天心里又生出一些期望和萌动的想法：

“小化给我的惊喜，实在太多、太大了。”

“玄小玄带给我一种希望……化道境诞生神的梦想将要成为现实。”

“小化这样的安排，也是对我的鞭策吧……”

“再不努力……就要被后辈们超越了啊……”

“无论如何，总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玄破天勉为其难地思考着：

“也许，就是需要一种魄力吧，身为领袖的魄力。”

“过去已成事实，斩断夙怨，博取未来，才是明智的举动。”

“但……这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

“唉，说到底我还是处在了一个旁观者的层面……”

“真的无法带入领袖的感觉呢……”

“恢复凝聚力吗……想破脑袋也是无能为力啊。”

……

随着不断推理的进程，玄小玄的情绪逐渐冷静了下来。

他天然有领袖的魄力，所以只在五和八选项中推论。

他的思维精干而缜密：把控得住全局，抓得到关键，又不会疏漏任何细节。

他在反复追究每个角色在事件中的意义。

两位路人文员，未曾谋面的岛民，都被他推论出现实的属性。

他精细入微地琢磨着一些人：包括其它七人，包括我，也包括他自己，还包括系统……

他甚至还为假想的敌人推论出一些强大的属性。

他画了一个又一个拓扑图，去梳理这些角色的逻辑关系，没有遗漏任何一条推定的线索。

不能任性耗费玄力动用技能，他的推理活动反倒显得行云流水，有一种通透的美感。

他的推论手段、思维方式对玄破天来说都是极大的启发。

……

玄小玄从幻境中退了出来，他完成了自己的抉择。

目睹了他的所有推理过程，玄破天依然对他的抉择感到无所适从：

“也许，他有很多自有的定论，他自己无需去重复证明这些定论……”

“我不知道这些定论，所以我跟不上他的闪电思维……”

“所以，我完全感受不到他自信的根源是什么……”

“相比玄小玄，我就是个渣渣啊……”

“做给你透明，你看穿了却不明就里，学得了架子却懂不了精髓……”

“这就是领袖超然于世的境界吗……”

……

【诸神聊天室】

玄小玄：“我选择八，选择信任焱星的四位同伴。”

玄小玄发言后便陷入了沉默，并未立即解释他的决定。

不久，聊天区的情绪爆炸了。

钟若水：“为什么！为什么不踢出这些渣滓！

我、我的爸妈、朋友、亲人、所有人……

所有的一切美好，拜他们所赐，都被毁灭了！”

晟韬命：“不！钟……我们并没有那么恶劣，从始至终我们都没有杀过一个人……”

钟若水：“你滚！你是首席谋臣吧！所有冷血的结果不都是你得意的阴谋吗！不要在这里装好人了！”

晟韬命：“不！钟……我真的……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我真的没有伤害过一条人命。”

钟若水：“你滚！你滚！你滚……小玄，我求你了，驱逐他们吧！

我愿意加倍难度，加十倍、百倍、千倍我都愿意……

就算最后死了，我也毫无怨言！”

……

秉昱初：“若水姑娘，节哀……

小玄……我也曾经是领袖，领着人们在地底苟且偷生过……

我也接纳过曾经伤害我们的人……所以，我理解你

虽然，我也巴不得你立刻逐他们四人……

但……他们若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愿意接受你的抉择。”

钟若水：“昱初大哥，你！你怎么能这样……

多少同胞都死于死星的攻击，还需要什么证明！”

玄破天忽然有所明悟：

“解密死星攻击，便是玄小玄前生平步青云的基石。”

“他以一己之力的坚持，等到了同伴的加入，最终破解了惊天的谜题。”

“三人‘捅破天’才挽救桃源国于灭世之灾。”

“但‘死星攻击’并非玄小玄内心最终的谜题答案……”

“他在这个结论之上，也有一个假想的神秘力量……

“没有确凿证据判定这个力量是终极bss……

“同样，也无法完全否定这个力量的存在。”

“这个力量，正是故事中的‘衍通’所恐惧的力量……”

“衍通’所恐惧的力量，也正是那道广阔冲击波的来源。”

“而玄小玄在第一时间，就特意在浅层思维里留给众人他的判断……”

“这个冲击波出自桃源国……”

玄破天忽然有所叹息：

“只有领袖清醒地认识到了事件的本质……”

“众人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他们根本无暇去思考关键的细节。”

……

厚建同：“钟，我同情你，实际上……

我的所有家人也都是死在末世的灾难中！

以往生的性格……我会竭力劝阻你。

我会说什么以团队利益为重，以此说服你听从玄的安排。

但……玄桑的通透提点，使我真正抛却了一切过往。

所以，我现在不会再有改变你想法的意思……

我只想说说自己的感受，如果有什么与你的想法不同……

请你能够谅解我。”

钟若水：“要说就说……我也无权阻止你说不说！”

厚建同：“玄，我愿意接受你的主张，如秉桑所说……

他们必须证明自己的清白……

否则，我宁愿退出……

比起余生都在辜负亲人的阴影下活着……

独自面对挑战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就算是死亡，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吧……”

……

玄小玄：“我以解密者的身份担保……

死星冲撞淼星的事实，并非导致淼星末世灾难的必然条件。

大家，请关注破天的能力特性【感知一切】……

他可以完全感知人的内心思想……注意，是完全！

现在，我会公开询问焱星的四位一些问题。

我相信，破天可以给我一个公正的信息回馈。”

【诸神聊天室】系统提示：玄破天已设置浅层思维为自动发送文字模式。

玄破天：“你们七人，我只需要浅层思维便可完全感知。”

玄小玄：“在这之前，请允许我先做一个猜想……

这个猜想立足的线索，目前还没有达到揭秘真相所需线索的80%。

这个猜想就是……肃杀界的四人是清白的。

如果这个猜想是错误的，就证明我配不上这个领袖的身份。

所以，到时候，无论四人清白与否……

这个团队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钟若水：“玄大哥……”

……

玄小玄：“顾馨名，作为周国上将军，你为何没有参与登陆作战？”

顾馨名内心显然很惊讶：“为何首先问到这么一个不是很关联的问题呢？”

紧接着，她看到了群聊里的玄破天说出了自己刚才的思维内容。

顾馨名冷静了下来，她开始认真谨慎地回答问题。

她的发言和她内心不同于发言的思维活动也都同时出现在群聊里。

顾馨名：“焱星进入远征时代，我就有一种愿想……

我想终结焱星世代重杀伐轻文化的正统思想。”

【重杀伐，是指为了成为强者而不择手段。】

【我已经历任三代国王的最高军职，但我不问政事、军事已十多年。】

【这么多年，我都在苦苦地追寻这样的答案。】

顾馨名看着与自己思想一字不差的玄破天的发言，不禁有些恐惧。

但这也省了她再说一次同样的内容，聊天的节奏显得异常轻快。

顾馨名：“整个肃杀世界的大陆文明都已经终结，我们……是没有归路的远寻者。”

【肃杀世界为了发射渗流，导致底层社会崩溃，进而引发社会大倒退。】

【这次社会大倒退没有缓解的迹象，同步毁灭的环境使得人们没有幸存的可能。】

玄小玄：“渗流是什么？”

顾馨名：“渗流是意识渗透能力流的缩写，黛源号出发的前一年，焱星大陆文明襄国发射了最后一次渗流。”

【襄国为黎氏所灭，黎国发动了对黛源，也就是淼星的远征。】

【以黛源号为母舰，一万精练士兵，十万优选婴儿，以不归的决心踏上了征途。】

【黎国为晟韬命所算计，历任两代国王黎戈、黎新平均被其用计弑杀。】

【晟韬命上位不到一月，又为周极所杀，始建周国，黛源号局势由此稳定。】

顾馨名：“渗流并不会造成人员伤亡，它只是一种意识同化能力。”

【除此之外，我们制定的全面攻击计划，也被书恋济议长竭力制止。】

……

玄小玄：“书……你为何要阻止？”

书恋济：“黛源号抵达预定总攻发起点时，黛源全星的幸存人口已不足千万。”

【黛源，也就是焱星人眼里的淼星。】

【焱星人认为水星、焱星、蓝星这样的称谓，是对生命的亵渎。】

【黛源，这样的名字才配得上这样一颗闪耀的生命之星。】

【黛源，寓意最浓郁的生命之源，是肃杀世界数千年的最高梦想。】

书恋济：“黛源可以供数千亿人安乐地生活，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我们的科技碾压黛源，以三万军力击溃黛源千万人也不是问题。】

【我们选择登陆的地点是南极，并无黛源人在此栖息。】

【黛源人所不愿栖息的南极，对我们来说已经是生命的天堂。】

书恋济：“肃杀文明杀伐数千年，底层人都有了觉悟，他们不会拼死保国。

所以，强者夺国的事情屡见不鲜，夺国的强者也不会屠杀底层的人。

所以，我们就算占领黛源，也不会无故残害任何一个生命。

除非，你们有强者反抗……那我们必然会果断打击。”

【事实上，我们直到登陆都未与黛源人交战，更不可能杀死任何人。】

【我们也侦察到，黛源人几乎都躲入了地底，更不可能去费力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