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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子注:这一部短篇,从文中时间背景来看,在《鬼股》的故事之前,而在我的另一部长篇《神游》之后。因此它可以算做《鬼股》的前传,也可以算做《神游》的后传。总之在“鬼”、“神”之间,是个关于“人”的故事。)
引言:
2004年早些时候中国某个山谷中发生了一件热热闹闹的事。开始是一个叫陈健民的四川老中医在一个玻璃房子当中绝食七七四十九天,据说是为了挑战吉尼斯世界挨饿记录。后来又有一个叫司马南的“科学卫士”站出来发言,指出这是一场商业闹剧,千方百计、拐弯抹角的引导大家去认为这是一出骗局,但是他自己绕来绕去始终不肯直接说出来。
接着事件升格了,连中国科协都出来表态,科学家的意见向来都是简练而明确的,但是这次却让人不太好懂。大概中国科协某些专家是说这种绝食行动不严肃,经不起科学标准的考验,科学界不会发表任何肯定意见。有意思,你不发表意见还出来声明什么?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风君子,我从头到尾关注这一事件,感想只有一个字:“晕”;两个字:“无聊”;三个字:“真遗憾”!我到底遗憾什么呢?就是遗憾我的年纪似乎有点大了,如果再年轻十来岁,现在正好是上大学的年纪,那样说不定我就能够有机会打破这一绝食的世界记录。那么有人要问我很擅长于绝食吗?非也非也!
我不是那种为了某种信仰而抗争的斗士,对绝食不感兴趣,我是一个中国国学爱好者,我知道什么叫“辟谷”。辟谷从字面的意思上来了解就是不食五谷,再通俗一点的说就是不吃饭,在我的大学时代,倒是有这种经历。七七四十九天从来没有过,但是辟谷十天八天倒是常有的事,不要怪我当时没有雄心壮志,不向世界记录发起冲击,要怪就怪我那位无比关心我的老爸总是按月给我寄钱。
我最近听说有人要在起点网写一个关于我的故事叫《鬼股》,有人说不喜欢,不喜欢其中批判现实主义的色彩。现在流行的是自然主义(用身体写作)和后现代主义(无厘头),我不是美女作家,没有自然主义的本钱,要想时尚只好学一点后现代,所以想到了这一段经历。
但是我要严正声明,虽然是无厘头,但是我是严肃的,我下面所说的话有百分之九十五都是真话,真的不骗你。
(一)喝酒吃肉
我的经历不是绝食,真的是辟谷,一切按照严格的方法操作、严肃的辟谷。可惜我每当这么说的时候,同学们都笑我,我听得出来那是一种善意的嘲笑,可是我不在乎,谁叫我的修养那么好呢?事情的前因后果是这样的——
1992年12月,在大学一年级的第一个学期,我过了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十八岁的生日,虽然没有人按照传统仪式给我进行“冠礼”,但是我却收到了另一份有象征意义的礼物——我相思已久的MM给我寄来了一张卡片。卡片上写着几行镌秀的字迹:“泉涸,鱼相与处于陆……不如相忘于江湖。”
不愧是我心仪的MM,居然连《庄子》这种书都读过,我真的很佩服自己的眼光,同时我也佩服MM的眼光,原来她早看出来我不是一般人,所谓金鳞终非池中物,她是要我放开她去寻找更高尚的追求。想到这一点,我不由的精神更加振奋,更加欣赏这位MM的胸襟,同时也喜欢上了庄子,爱鸟及乌,我也开始喜欢老子、道家、导引炼形、神仙丹道种种学问。可是就在我的情感世界正在升华的同时,却出现了经济上的危机。
说实话,经济危机的责任不能怪任何人,只能怪我自己。我老爸没有给我断绝经济来源,总是每月按时给我寄生活费,我现在想起来大约是每月二百五十大洋,这在九十年代初已经不少了。怪就怪我的生活习惯太好,吃不惯食堂粗制滥造的饭菜,经常出去逮东西吃,而且特别喜欢喝酒吃肉。大学念了几个月,别人床底下塞的都是臭袜子,而我床底下都是空酒瓶子,足见我是多么爱好卫生爱好生活的人。
渐渐的开学时偷偷带在身上的私房钱花完了,只好每个月等汇款单过日子,终于过不下去了。幸亏在这时候我从无数的古代典籍中了解了一种绝技,这种绝技就是辟谷——一种教人如何喝酒吃肉的办法。就是这种办法,我没有搞错,只有每月月末我学会了辟谷,才能在月初继续喝酒吃肉。
(二)挂饼充饥
于是在1992年的冬天,每天清晨,滨海理工大学山上礼堂旁的小山坡上,你都会看见我风君子,四平八稳的站好架势,用一种渴望的眼光看着东方初升的太阳。同学们问我在干什么,我非常耐心的详细给他们解释,我在吸风饮露、餐霞服气。可是同学们听不懂,甚至摸摸我的额头看我是不是在发烧,我只有给庸俗的人以庸俗的解释:“你看那天上太阳,像那一个烧饼,热乎乎的挂在远方。”
有一位很关心我的MM小声的问我:“风君子,你看着太阳的时候会流口水吗?”
我非常开心有人问我这样的问题,以为是遇到了知音,我说她问到了点子上,我认真的告诉她咽口水也是辟谷不可或缺的重要方法之一,叫做玉液炼形。不相信?送你两首诗诀:
炼液如泉曾有诀,安心是药更无方。
集气开关通大道,一渠流转入琼浆。
小小壶中别有天,铁牛耕地种金莲。
这般宝物家家有,因甚时人不学仙?
你说这些诗写的不好?没关系,反正不是我写的,我是从《性命双修万神圭旨》上抄来的。
我以为MM理解我,可是我错了,回头MM就给我起了个外号——“半仙”,从此“半仙”这个名字伴随我大学四年,提到风君子反而没什么人知道了。
一个挂在天上的烧饼真能够当饭吃吗?很多人觉得这不可思议,但我知道这是真的。郭沫若不是曾经呐喊过:“我是一条天狗呀!我把月来吞了,我把日来吞了,我把一切的星球来吞了,我把全宇宙来吞了。”我当然不是郭老那种天狗,但是我也理解这个现象。
太阳是什么?就是一个远大的目标,常常有人要求另外一些人为了一个远大的目标而等待,这是事实。每当我看到当十分之九的人为了十分之一的人而做出牺牲的时候,他们所受到的教导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美好未来,这种牺牲可不仅仅只有七七四十九天,有可能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永远。
我的辟谷经历很像中国股市,十几年没有投资回报,却有涨跌轮回,今天涨了,甚至井喷了,这段时间又可以喝酒吃肉了,但是别忘了再过一段时间还是得坚持辟谷的。哎呀!我跑题了,还是接着谈辟谷。
(三)无欲之刚
在我刚刚开始辟谷修行的那段时间,同学们也许是出于对我月初喝酒吃肉的妒忌,或者是出于对我月末吸风饮露的怜悯,总是想办法坏我的修行,给我提了很多条生活改革建议,却不知道我要追求的是一种不喜不悲的境界。在常人眼中看来的大喜大悲经历正是寻找不喜不悲的最好途径。
几乎在每个月末,只要到了吃饭时间,同寝室的战友们都喜欢敲盆打碗给我听,甚至还有“好心人”招呼我:“半仙,我今天饭菜打多了,匀给你一份吧,其实我们九个人都匀给你一份,你也够吃了,干嘛要辟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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