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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女窦美仪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这个死太监,这厮也太没有眼力劲儿了,姑奶奶明明就比他小好伐?
这一声姐姐叫的也忒恶心人了。
窦美仪双手叉腰,恶狠狠道,“你个死阉人,没有种的货色,你叫谁姐姐啊,谁是你姐姐啊?赶紧的给我滚出这慈庆宫,否者治你死罪。”
小宫女窦美仪虽然看着凶巴巴的,但却也是色厉内茬。陈德润这个混迹于内廷这么多年的老油条,如何会惧怕她?哦不~应该是爱怜都来不及啊!
看着凶巴巴的小宫女,她那白豆腐一般的肌肤吹弹可破,因为气愤而显得双颊微红,柳眉倒竖,简直是说不出的可爱娇俏呐,好像现在就推了她。
可是?
陈德润自问是一个主次分明的人。
在没有俘获张嫣皇后的芳心之前,还是先不要额外生妖蛾子的好。
陈德润眼睛珠子一转,将他以前在市井上跟着泼皮无赖学来的**之术使了出来,他先是将头发捋了捋,将仪容整理的端正了些,然后露出了一副笑眯眯表情来。
“好好好,咱家就不叫你姐姐了,咱家叫你妹子成不?窦妹子呐,你可真是冤枉死咱家了,咱家今儿来给娘娘带了稀罕物件,娘娘在闲暇之时瞧瞧,打发时间罢了。”
窦美仪警惕的盯着陈德润,这阉人浑不在意,他笑嘻嘻从怀里掏出个枚红色包袱,然后一层层打开,露出一本线装书来,上书三个烫金大字——金瓶梅。
陈德润笑嘻嘻道,“娘娘,此书可是一本奇书啊,流传于江南市井间,甭管是文人墨客还是市井小民,都爱看此书,今日我便将这本奇书献给娘娘,以慰娘娘深宫寂寞。”
虽然陈德润最后一句深宫寂寞,说的实在不像话。
但是张嫣皇后自小便是熟读诗书之人,她对于书籍有一种天然的尊重,如今见这陈德润拿出的是一本书,她的脸色方好了些。
不过对方终究是个阉人,随意收他的东西不大好。
张嫣皇后淡淡道,“不劳公公费心了。”
接着这位绝色无双的皇后,便冷冷转身离去,只留下色心未死的陈德润。这家伙见皇后离开,倒也没有死皮赖脸追上前,只是将这本书籍放在地上,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窦美仪,这才慢慢渡了出去。
庆慈宫,张嫣闺房!
相比于明宫其他妃子的闺房,这张嫣的闺房算是非常简朴素净了。其房中并没有什么奢华的家具,唯独一个大书架显眼无比。
书架上满是书籍,就连一些珍贵至极的孤本绝本书籍都有很多,甚至还有秦汉时代的竹简,皆保存完好,古朴典雅,望之不似女子闺房,倒像是男子的书房了。
除了个大书架外,张嫣的闺房里的珠宝陈列并不多,绫罗软缎更是没有。这倒不是因为张嫣穷,事实上——她作为天启皇帝最爱的妻子,怎么会没有钱呢?
或许之前有些后妃因为不得宠,所用所食都在宫份之内,有时候甚至还不如得势妃子身边的大宫女体面呢!
就比如,万历皇帝的王妃,虽然有妃子之名,更是生下了皇长子,但却衣食菲薄,连个普通宫女都不如,可谓是可怜啊!
张嫣皇后却不存在这些情况。
天启皇帝虽然宠幸魏忠贤和客巴巴,但对自己的女人那是相当的好,可谓是温柔暖男。所以张嫣现在的身价可是非常丰厚的,所积下的奇珍异宝不比崇祯皇帝任何一位后妃少。
只不过张嫣素来简朴,不大喜欢这些奢侈玩意,所以这些珍贵的珠宝皆被她封存了起来,然后束之高阁。平日里也就身着布衣常服,戴着银簪骨钗罢了。
张嫣进入闺房后,小宫女窦美仪便将房门锁了,却犹自觉得不安全,她干脆又拖来桌椅,将门抵的死死的,生怕被这陈德润闯了进来。
接着这个小宫女趴在窗户上,偷看着外头,直到死太监陈德润转身离开了,她才长舒一口气,继而愤愤不平道,“前些日子春香天天在娘娘面前说陈德润这厮的好话,娘娘听不过,便将她逐了出去,没成想今日这个阉人居然敢闯宫?”
春香原本是张嫣身边的大宫女,极得张嫣信任,却不知道为何?前段日子天天在张嫣耳朵边为陈德润说好话,气的张嫣直接将她撵了出去。
张嫣淡淡一笑,随意的拿起一本古书看着,心不在焉道,“世人愚昧,皆以利往,想必是那阉人许以重利,蒙蔽了春香的心窍,罢了,我何必为这些凡尘琐事扰心。”
张嫣一派得道高人的模样,瞧在窦美仪眼里是又气又急啊!
她暗忖:娘娘啊,凡尘琐事虽热不能扰你心,但会害您命呐!
那陈德润素来奸诈,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娘娘啊,您天天再这么混下去,迟早会被那狗阉贼给祸害了,到时候不仅名声不保,只怕性命也不保啊!
窦美仪虽然年幼,但却冰雪聪明。
她早就发现这陈德润是想与娘娘对食。
明宫中,对食并不稀罕,前朝之时,宫女甚至明目张胆的与宦官对食,甚至就连某些不得宠的妃子或者太妃,都会自甘堕落的和太监扮起假夫妻,偷偷摸摸的对食。
虽然太监没了那玩意儿,并不能对张嫣造成实质性伤害,但自家的娘娘是一个清高之人,若真是被陈德润这个死太监得逞了,只怕——娘娘会自尽啊!
窦美仪急了,“娘娘啊,奴婢还请你去陛下面前参陈德润一本,今日宫门外明明有那么多人守着,这陈德润还是闯进来了,可见那些人都已经被这厮收买了。
娘娘啊,您现在处境危险啊,若是这个狗阉贼半夜三更闯进来,身边之人皆不可信任,就奴婢与娘娘二人,如何是狗阉贼的对手,哎。“
小宫女窦美仪都快急哭了。
她家娘娘的性子咋怎么慢吞吞呢?
慈庆宫三道大门,光洒扫和守门的宦官嬷嬷都不知凡几,更别提一些侍候的宫女了。却都偏偏一同消失,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陈德润居然买通了这慈庆宫合宫上下啊,——想想就可怕的很。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一道女声焦急的喊着,“娘娘,大白天的您怎么将门关了?奴婢们好生担忧。”
窦美仪气呼呼的打开房门,“你们这帮死蹄子,刚刚跑哪里去了,莫不是做了对不起娘娘的事儿?都还有脸皮回来啊,怎么不臊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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