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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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你就吃吧。”十方说道，他一向大方，性格如此。

“那我就不客气了。”洪靖如临大赦，开心地不行，伸出双手一手一个抓起就往嘴里塞去。

“我打算回家一趟。”十方淡淡说道。

“回家？你不是已经没有家了么？”东野诧异，他听十方跟他讲过身世，知道他已没有了家人。

“虽然已经没有家人了，但王家村始终是我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而且再过些日子，就是姨父和姨妈的祭日了，我想回去看看。”十方说道伤感处，有些黯然，连正在吃桂花糕的洪靖都停了下来。

“回去看看也好，什么时候走？”东野问道。

“明天就走。”

第二天一早，十方便告别了东野和洪靖，独自上路。从天门山到王家村，千里有余，所以他在外门借了匹马。虽说路途遥远，但他请了一个月的假，时间上算是充裕，所以一路上时而策马飞奔，时而闲庭信步，心情还算不错。不过当他越来越接近王家村时，当年惨景又如昨日重现，历历在目，心情也愈发沉重。

十日之后，十方终于站在了曾经住了十多年的老房子外，三年过去，无人看护，无人修缮，本就老旧的房子，已经破败不堪。他看着如残垣断壁的老屋，心中不是滋味。

隔壁屋内，一人探头探脑，却是那王大麻子。

“柱子叔，是我，小方子啊。”十方转过头去，笑着说道。

“哎呀，是方子啊。”王大麻子见一人站在王常根房子前，看着眼熟，但三年间十方变化也大，他不敢确认，待得十方说话，才确信是十方回来了，“长高了啊，也变白了，怪不得你柱子叔认不出了啊。”

在这三年间，十方确实长高了不少，也变白了些，不过他自己并未注意到。

“来来来，来我家坐。”王大麻子把十方拉到自己家里，给他倒了一碗凉水。

“柱子叔，三年来可好？”十方坐下后问道。

“好好好，我家能有啥事，还是跟以前一样。”王大麻子坐在了十方旁边，说道，“哎，只是三年前你家出了这事，真是老天没眼啊。当时听说你姨父姨妈还有你都给那恶人害了性命，死得凄惨，我这邻里街坊也真心难受啊。不过今天算是安了心了，你没事就好。对了，这几年，你在哪里生计啊？”

“我在天河城那边给人做事。”十方隐瞒了真实的情况，扯了个谎， www.ansh.m天河城离天门山并不远。

“天河城？”王大麻子在脑子里搜着这个名字，却想不起来，作罢，“有事做就好，在那好好活着，娶个媳妇，生个娃娃，常根也就能瞑目了。”

听得王大麻子这么说，十方也心生愧疚，都没好好来得及孝敬姨父，现在更没这机会了。

“柱子叔，我回来看看，祭拜下姨父和姨妈，你知道他们埋在哪么？”十方端起碗喝了口水，清清凉凉。

“你姨妈的尸体不知道让那恶人弄到哪去了，找不见了。”王大麻子唏嘘道，“常根的尸体本来是要运回来的，但是天气太热，又被糟践得不成样子，后来就在半路上找了个地方埋了。”

“埋在哪了？”十方问。

“燎明山。”

天色已晚，十方今日就在王大麻子家吃了晚饭，晚上也睡在了这里。这一晚他又做了那个梦，三年来一直在做的那个。

幽冥鬼火，还是无精打采，一如三年之前第一次梦见，不见起色，也未见其熄灭。只是十方已经明白了这鬼火，似乎就是自己的法身，摇摇曳曳，风雨飘摇。

与三年前不同之处，是这鬼火之外，多了一个法阵，流光奕奕，浮于虚空。三年间，十方找遍了天门内所有关于法阵的书籍，问遍了所有能问的人，都不曾见过这个法阵。十方不知其由来，但他总觉得这法阵与自己的法身有关，难道就是因为这法阵才使他的法身不至于消失？

至于那黑影，每次出来就只一句话，还是一样极度虚弱，那句话也变成了“找到它。”

找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