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寄北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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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帝京南门前一里，御守马队停驻。

杨嘉烈派遣两名斥候，持御守行营副总管节符及邝志隆朔风侯印信先行入城，交办大军进城事宜。

一刻钟后，手续办妥，马队整肃军容，排成三列长队自南门鱼贯而入，又沿着皇城大道一路缓行。

“话说玄武帝京不比寻常城池，其构造一共有‘外’、‘内’、‘皇’三层……”傅瑞骑行在杨嘉烈身旁，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进城的乡巴佬，左瞧瞧右看看，甚是稀奇。

马队从外城进入后，沿途就见箭楼林立、瓮城之上旗帜招展，甬道、箭塔、步骑便道交相延伸，和林立其中的御守劲旅一起，组成了无处不藏兵、无处不埋伏的京城第一道城防体系。

前行约三里，马队穿越了蛛网般密集的外城工事，又经过布满拒马路障的缓冲区，进入了帝京生活区——内城。

高大密集的民用建筑群，赫然冲入傅瑞视线。

笔直宽阔的皇城大道，将方正齐整的帝京生活区分为两大部分——

大道之西是住宅区。穿梭其中，就见青瓦白墙的四合院和大墙幽深的富豪府邸鳞次栉比，八百万帝京百姓就生活其中。

大道之东是商贸区。在这里，商号如林、酒旗飘扬，各地客商来往奔走，叫卖声、歌吹声直入云霄。

一边朝前骑行，傅瑞一边东张西望：“内城街市，果然热闹非凡。”

见他一副土包子进城的模样，袁飞勇憨笑着说道：“贤弟是第一次来帝京？”

“被袁兄看出来啦。”傅瑞也憨笑了起来，“小弟离家以来，多是在烽火边地当佣兵打仗卖命。至于这繁华帝京，小弟确实是第一次来。”

“原来如此。”袁飞勇笑道，“等向陛下交了差，愚兄陪你好好逛逛。”

“多谢。”傅瑞喜上眉梢，急忙拱手答谢。

在林立的宅院、商号、酒肆和青楼间，马队走了一个时辰，前方又出现了一道城墙。

这道城墙虽不如外城高大，却密布箭孔和箭塔。

城墙背后，还有林立的抛石机、刀盾车等重型军械。

而更远处，青瓦红墙的皇城宫殿耸立在蓝天白云下，甚是气派。

“这里，应该就是皇城了吧。”傅瑞抬头仰望，登时生出一阵激动，“赤金大帝决策国家大事和生活居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

马队行到皇城南门前，一名披挂御守鎏金铁甲的守城将官，正凛然站在大道中央。

将官身旁，一排重甲锐卒各持刀斧弩箭，分列左右。

见那守将，杨嘉烈和邝志隆齐齐下马，快步迎了过去。

就见三人互施军礼，岁即低声耳语起来。

少倾，三人相互拱手道别，杨嘉烈和邝志隆转身返回。

杨嘉烈立即下令道：“老夫及邝侯入城面圣，其余将士原地侯旨。另外，农工尚书省和御史台会派人来接收嘉禾和叛将邝镇山，你们务必要小心看守，不得造次！”

“喏！”众将士齐声回道。

嘱咐妥当，杨嘉烈朝邝志隆点点头。

后者心领神会，让牙军把车上的嘉禾种苗卸了下来，等候农工尚书接收。

随后，二位老将军穿过城门，并肩朝皇城缓步而去。

盯着二老的身影消失在大红拱门另一头，袁飞勇和傅瑞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时间没了主意。

二人于是下得马来，和众将士一起来到皇城大道一旁的休息站“驿区”，抽着烟小声说起话来。

其间，傅瑞悄悄把袁飞勇拉到一旁，低声问道：“袁兄，话说此次朔风之行，我们不仅找到了神鼎、收获了嘉禾，还帮助朔风侯国平定了内乱，击退了十万西戎大军——不知陛下会如何奖赏？”

袁飞勇挠了挠头，憨笑道：“金钱锦绣定是不会少，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提拔。”

“提拔？”傅瑞立即做出一个饿狗见到肉的表情，埋头掰着手指计算起来，“以前我是从九品小校，现在是九品的郎官，再上面还有参将、营官、指挥、镇守使、节度使和总管……按照大赤金军阶，若再给我提拔一级，那我不就是参将了？”

看到傅瑞的憨样，袁飞勇“噗嗤”一声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贤弟，你若是坐上主帅宝座，到时候可别忘了愚兄。”

“那是当然！”傅即接口道，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脸皮厚。

言罢，二人朗声大笑起来。

半个多时辰后，皇庭御史台派来的三名御史和一队内卫军兵来到皇城外，押解邝镇山的囚车朝皇城另一头的御史台衙署走去。

又一刻钟后，农工尚书省派来的三名井田守和百余名农事巧匠也到了。清点嘉禾种苗之后，他们推着装满嘉禾的木车鱼贯钻进了皇城。

其间，还有一群宫人钻出城门，给御守和牙军们送来了御膳房精心烹制的肉食米面。但因为是皇城之外、天子脚下，因此并没有提供酒水。

……

又等了一个时辰，大红拱门再次洞开。

这次，杨嘉烈独自钻出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