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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袍老祖有一句名言:“我纵横二三百年,从不怕与哪个作对。\..|;首发\”这是他自己的写照,也是他作为魔教南派开山祖师的全部人格的体现。(当我还不曾和他相识的时候,时常听到有人议论他:“绿袍残忍。”有些人还绘声绘『色』,说他如何狂悖,如何脾气大,爱吃人,如何睚眦必报,总之,绿袍老祖是不容易接近的,还是不去和他接近好。中国有句成语,叫做“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一次一次的造谣毁谤,也可以将真相埋没。我于是相信了,不敢去接近他。不过也曾有过一个时期,的确很想见见绿袍老祖。从青螺峪回山后,绿袍老祖经常在苗疆一带吃人,攻击峨嵋派,为了避免峨嵋派的追杀,他不断更换住址。我当时刚从莽苍山逃出来,也在苗疆附近吃人,顺便摄取生魂祭炼法宝。。我的名字在蜀山世界是陌生的,由于杀人不多,《蜀山》以外又不常见,那些除魔卫道“专靠嗅觉”的正教中人,就疑神疑鬼,妄加揣测起来,以为这又是绿袍老祖的在作恶。他们把我杀的人,全都记在绿袍老祖的名下,并且施展叭儿狗的伎俩,指桑骂槐,向绿袍老祖“呜呜不已”。自己作的事情怎么能让别人去承担责任呢?我觉得十分内疚,很想当面致个歉意,但又害怕绿袍老祖会责备我,颇有点惴惴不安。正当想见而又不敢去见的时候,由于一个偶然的机缘,我却不期而遇地晤见了绿袍老祖,互通姓名之后,绿袍老祖接着说:
“谷道友杀人吃人,我替你在挨骂哩。”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切又都出于意料之外。。我立刻紧张起来,暗地里想:这回可要挨他几下了。心里一急,嘴里越是结结巴巴。绿袍老祖看出我的窘态,连忙掉转话头,亲切地问:
“你真个吃人吗?”
“真个吃人,”我说。
“哦,哦,”他看定我,似乎十分高兴,“我也吃过不少人的。”
说着,就呵呵地笑了起来。
我先是一怔,接着便明白过来了:这指的是他曾经命弟子出外摄取生人供他享用,他是的确吃过不少人的。于是,我也笑了起来。半晌疑云,不,很久以来在我心头积集起来的疑云,一下子,全都消尽散绝了。。)从那一次和以后多次的交谈中,绿袍老祖给我的印象始终是:平易近人。他大头细颈,目光碧绿,满头是好似『乱』草窝一般的头发,仿佛处处在告白他对蜀山世界的不调和。[..|;急速更新]然而这并不妨碍他的平易近人,“能憎,才能爱。”或者倒可以说,恰恰是由于这一点,反而更加显得他的平易近人了吧。和许多魔教的宗祖一样,平易近人正是绿袍老祖元神凝炼的一个重要的标志。
对待同道,对待在反峨嵋战线上一起作战的人,绿袍老祖是亲切的,热情的,一直保持着平等待人的态度。他和同道们谈话的时候,不爱使用教训的口吻,从来不说“你应该这样”、“你不应该那样”一类的话。他以自己的行动,以有趣的比喻和生动的故事,作出形象的暗示,让人体会到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紫云三女不懂得当时峨嵋派的贪婪,光在同道聚会中夸耀紫云宫地大物博,藏宝众多;看得多了,绿袍老祖叹息说:“倘是狮子,夸说怎样肥大是不妨事的,如果是一口猪或一匹羊,肥大倒不是好兆头。。”有些后进一遇上夸夸其谈的前辈,立刻便被吓倒,自惭浅薄;这种时候,绿袍老祖便又鼓励他们说:“一条小溪,明澈见底,即使浅吧,但是却浅得澄清,倘是烂泥塘,谁知道它到底是深是浅呢?也许还是浅点好。”记得在闲谈中,绿袍老祖还讲起一些他和后辈交往的故事,至于自己怎样尽心竭力,克己为人,却绝口不提。他经常为后辈们挡灾,揽祸,传授法术,帮助炼宝,甚至一些生物学上琐碎的难题,也乐于研究。。有一次,我从别处听来一点掌故,据说在慈云寺的时候,有个叫李静虚的无耻道人,埋伏在慈云寺外,用飞针将绿袍老祖饲养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百毒金蚕给杀光了。幸而绿袍老祖在生物学上有极深的造诣,他沿着遗传基因和染『色』体学说进行探索和科学试验,运用分子生物学杂交技术,将传统的杂交技术与分子生物技术有机地结合起来,最终成功地培育出转基因昆虫——金蚕2号,既拯救了濒于灭绝的动物,又填补了国内这方面技术的空白。
“有这回事吗?”我见面时问他。
“呃,有这回事,”绿袍老祖说。
“这是为的什么呢?”
“进化论嘛!”绿袍老祖微笑着说,“我懂得你的意思,你的舌头底下压着个结论:可怕的进化论思想。。”
我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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