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大悲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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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悲痛的一天，温暖的阳光刚刚普照在这篇属于精灵的森林不久，风语部落就迎来了一个巨大的噩耗，他们的女族长被敌人在森林中袭击身亡。

欧塞兰刚刚和自己的母亲团聚在一起不过才两三个月，刚刚体会了失去多年的母爱不久，就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母亲，这个现实一下子就把热情开朗的欧塞兰给击垮了，此刻他正一脸木讷的在营帐里发呆，黎潇就坐在他的对面，一脸悲伤。

屋子里烟雾缭绕，都是黎潇一根根的吸出来的，这已经是一个小时内的第十三根烟了，这根烟的的烟灰长长的挂着，已经快要燃到尽头，黎潇手一动，那烟灰瞬间倾塌，这根香烟的命运就像一个人的生命那一样脆弱，不过是轻轻的抖了一下，就面临着熄灭的危险。

“圣主！”门外传来了郎笑天的声音。

“进来！”黎潇的嗓音有一些低沉。

郎笑天挑帘步入帐内，看了一眼欧塞兰，向着黎潇一拱手道：“圣主，都准备了，您看是不是……”

微微摇了摇头，黎潇给了郎笑天一个眼神，郎笑天会意的退了出去，黎潇走到欧塞兰身边，举起手想要安慰一下，可是手伸出去后却又停在了半空，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这个好友，毕竟自己没有过母与子那样的情感羁绊，也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样安慰别人的话。

“少主，我可以进来吗？”门外再次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但是黎潇分辨出了这个声音属于风语部落年龄最长的长老。修诺斯。

黎潇忙亲自掀开了门帘，对着门外地修诺斯长老道：“修诺斯长老，您快请进。”

修诺斯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对黎潇微微点了点头，走到了欧塞兰的身边，用手抚摸着欧塞兰的头，悲伤的说道：“孩子。我心中的悲痛一点也不亚于你，但是你作为部落的接班人，一定要振作起来啊，族长地葬礼已经准备好了，现在需要你去参加。你现在的样子，如果让你的母亲在阿尔忒弥斯乐土看到，一定会悲伤的，明白吗？”

这番话的最后一句让欧塞兰地身躯一抖，但仍旧没有抬起自己的头，黎潇也赶忙顺着修诺斯的话继续道：“兄弟，人死不能复生，你可不能这个时候消沉，你的部落需要你，你可不能让阿姨走的不安啊！”

可是欧塞兰仍旧是不言不语的垂着头。两滴晶莹顺着欧塞兰的脸庞坠落在地上，脸颊两侧的咬肌在一抽一抽的，喉咙中发出极低的喉音，显然正在极力压抑自己想要爆发出来地悲痛。

修诺斯长老和黎潇看到欧塞兰的样子，都是一脸的不忍，停住了话头。沉默不语，他们知道欧塞兰一时之间是绝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毕竟欧塞兰为了能够回到部落，能够和自己的母亲生活在一起付出了太多的努力，而现在这个梦想好不容易实现了，可是梦想地意义却不存在了。

修诺斯长老微微摇头，冲着黎潇递了一个眼神。黎潇明白长老的意思，给欧塞兰一个自己的空间，让他自己呆一会儿。

两人静静的退出了帐外，黎潇眉头微蹙，再次点上了一根烟，看着那轮初升的骄阳出神，一旁的修诺斯长老带着沉重的语气开口道：“这件事儿对这个孩子地打击太大了，不知道他需要多久才能振作起来。上任精灵王回归女神的怀抱了、三个部落的老幼又全部被杀、女祭司背叛、族长也牺牲了。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偏偏又赶上这么关键的时刻，精灵一族能不能够在几天后的大战存在下去都是一个问题，假如我们部落要是没有一个能够承担起重任的人我真难以想象我们部落的下场了，唉，难道阿尔忒弥斯抛弃她地子民了吗？”

深深吸了一口烟，又长长地吐了出来，黎潇望着天际说道：“我的家乡有一句话叫，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长老也不必太忧心了，现在凯芙拉阿姨不在了，风语部落只有您最德高望重，您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问题了。”

“呵呵，我这把老骨头还算硬朗，可是硬朗又有什么用？挡得住这内忧外患吗？”修诺斯长老一脸苦涩。

黎潇差点冲口说出“有我在，你放心！”这句话，但是他想到了郎长老所说地刑家七兄弟的厉害这句话到了喉咙边又咽了回去，倒不是黎潇怕了这七兄弟，只是凯芙拉女族长的死让黎潇明白，一场战争当中，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有限了，先不说胡红玉和属宝来还被对方擒着当人质，就算他和亥伯加上一个郎笑天又能对抗多少高手。

按照那天和刑山、刑尘的对战来看，当时二人并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况且郎笑天也说了，那两兄弟并不擅长争斗，那要是善于争斗的几个家伙也来了，自己这边的人挡得住吗？就算挡住了，精灵一族要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呢？

站在帐外的黎潇和修诺斯长老一时无话看着远处的高架，那是为凯芙拉女族长准备的火葬典礼所在。

又一个风语部落的长老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对修斯诺长老说道：“大长老，全部都准备好了，午饭后部落就要拔营去跟王庭大营会合，我们必须……”

“我知道了，再等一等吧，现在……”

“长老，我们去举行葬礼吧！下午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等到解决了外敌后，我们再来悼念我的母亲吧。”欧塞兰从帐内走了出来，这个长相能够气死许多美女的精灵族帅哥脸上虽然还带着沉痛，但是神情坚毅了许多。

修诺斯长老欣慰的看着欧塞兰。点了点头，“好！”

黎潇看着这位异界的好友，一向彬彬有礼地精灵族帅哥，不合时宜的笑了，他是真的为自己的朋友开心，那张原本略显稚气的脸上展现出了几分成熟的风采。

葬礼在悲伤的氛围中很快就进行完了，不是风语部落地精灵们对他们的女族长不够恭敬。是因为精灵族还要面临一个更大的灾难，只好尽快结束这场葬礼，去和精灵族大营会合。

午饭后，欧塞兰作为风语部落的暂带族长去参加了精灵王庭的会议。原本对于欧塞兰当这个部落地暂带族长，族中的小部分人还是略有微词的。不过黎潇觉得周围森林过于密布，怕下午出发时遭到敌人的偷袭为由，施展了一式“其徐如林”后，这种不和谐的声音立刻转变为了欧塞兰应该马上当部落的族长，而不是暂带。

原本王庭的军事会议也邀请了黎潇，但是被黎潇以早间战斗脱力，身体不适为由给宛然拒绝了，因为他眼下有意见更重要的事儿要办，就是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提审那个叫做塞壬的家伙。

趁着别人开会之际，黎潇偷偷地御剑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召出了番茄，放出了被盘龙囚禁的塞壬。

由于担心这个塞壬出来后在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番茄已经自作主张的让盘龙死死的镇住了塞壬地精神力，现在的塞壬不仅不能开口说话，而且脆弱的犹如一块只有0.1毫米厚的玻璃一样，她只能够用动作的形式回答黎潇的问题了。

塞壬很乖。黎潇一说明了要问她一些问题，这个塞壬就立马点头跟小鸡吃米一样，一脸楚楚可怜。

一般来说，除了那种精神世界已经饱满到爆、思想境界已经至高到顶的人，没有不怕死地。

“你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黎潇面无表情的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天一剑就离塞壬的心脏不到十寸，散发着森然光芒。

塞壬马上在地上用树枝飞速的写了一大片黎潇看不懂的文字。幸好有番茄在，给黎潇翻译道：“她说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当初她得罪了缪斯，妹妹死后，她十分害怕，就躲到了海底的深处沉睡，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出现在这片大陆上了。不过她由于伤势仍然十分脆弱。就在这片森林里地一个大湖里继续沉睡疗伤。”

“你为什么要冒充月之女神，而且还让精灵族地女祭司去残杀她的同胞？”黎潇对于第一个答案没有任何反应。

擦去了刚才写地东西。塞壬又写了一大篇，番茄翻译道：“她说她没有，她十几年前从这片森林中苏醒之后，无意当中到了这个神庙，然后看到了精灵族供奉的阿尔忒弥斯神像后，一时心血来潮就变成了阿尔忒弥斯的样子，没想到却被一个精灵看到了，当时就跪在地上，后来那个女祭司就赶来了，态度也很恭敬，并且献上了一种泉水，能够让她的伤势好的非常快，于是她就住在这里，至于杀人的事儿她根本不知道！”

“第三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杀今天早晨的那个女精灵？”黎潇说这话的时候仍然是不咸不淡的表情，可惜小龙或了解黎潇的人不在这里，不然他们一定明白这个表情下的黎潇代表的是绝对的血腥。

塞壬急忙写了简单的几句，番茄看了后直接破口大骂：“放屁，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玩这套，我看你是死不足惜，黎潇杀了她吧！”

听了番茄的话，塞壬急忙跪倒在地，将树枝丢在一旁，一脸惶恐的看着黎潇不断的双手急急的比划着什么，眼角流出了泪水。

“不急，她写的什么？”黎潇淡淡的问道。

“她说，她到那里的时候那个精灵已经死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有一个很厉害的人追赶过来，向她出手，人不是她杀的。”番茄忿忿的说道。

“哦？”黎潇双眼眯缝了一下，看着跪在自己的面前的塞壬，“这么说。你根本没有杀任何人？你怎么证明？”

塞壬就跪在那里用手在地上写了一些什么，很长。

番茄说道：“她说，她杀人唯一能够依仗地一个是歌声让对方自己杀死自己，另一个就是她的爪子，她说那个女精灵的身上看上去有惨不忍睹的伤口，这不是她能造成的，而且她来到这个大陆的时候一点都不熟悉。本来就很害怕，自从醒来之后就一直躲在神庙，开始的时候她也想吃精灵来补充自己地精神力，可是她又担心有一天阿尔忒弥斯找她的麻烦，所以她任何人都没有伤害过。那天她在神庙前面本来可以用歌声杀死所有被她控制住的人，可是她就是害怕阿尔忒弥斯的报复，所以只是让那些人放弃了抵抗就急忙逃走。而且，在最危急的关头也只是用灵魂吟唱打算制服我们，并没有用出生命礼赞和我们同归于尽，这就是证明。”

听了番茄地翻译后，黎潇冷冷一笑，“哼哼，你倒是伶牙俐齿，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塞壬看见黎潇的反应。一脸的惊慌，急忙又在地上写了一段话，番茄冷哼了一声，说道：“她说她可以用自己的灵魂跟你签订主仆契约，如果她撒了谎，你可以随时杀死她！”

黎潇冷冷的看着塞壬。一言不发。

“你还犹豫什么，这个家伙从古到今不知道祸害了多少生灵和神祗，整个北欧和希腊的众神一大半都跟她有矛盾，快杀了她。”番茄在一边愤怒的说道。

番茄这么一说，塞壬的情绪激动的在地上写了一大段话，番茄看了之后浑身颤抖，可没有说出一句话。

“她又说了什么？”黎潇冷冷的问。

番茄支吾了一下说道：“是和我有关地。她说当初她是给我下了毒，但是她也没有将毒液全部下完，不然我不可能活着，还说，她是一个可怜的女妖，就因为和自己的两个妹妹天生会唱出动人的歌声遭到众神的妒忌，不断的迫害她们，缪斯甚至将她和她妹妹地翅膀扯去。用羽毛做成了一个装饰品来炫耀。害的她的妹妹身亡，说我弟弟俄耳甫斯只因为她的另一个妹妹竖琴弹得好就杀了她。如果说罪人的话，众神才是罪人。”

这番话说起来倒真的是义正言辞，不过黎潇听后，脸色仍旧冰冷，冷然道：“你吃人总不是别人逼迫的吧？”

原本以为这个女妖会再次找出一堆借口和理由来撇清自己，没想到这个女妖却非常伤心地哭了，也不做争辩，眼中带着的不再是恐慌，而是一种委屈的表情，黎潇没想到这个女妖是这个反应，可是他没有被这个女妖的泪水打动，冷笑一声问道：“哼，怎么？没话说了？那也就是说你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有什么遗言吗？”

听了黎潇的话，塞壬脸上挂着泪水，双翅耷拉下来，凄然一笑，在地上写了两个字，番茄看了之后没有吭声，黎潇只好再次问道：“她说什么？”

番茄沉声道：“她说没有！”

“哼哼，好！”

黎潇刚准备将面前这个女妖杀死，番茄却大声道：“等等，黎潇，我还有句话问她！”

“你们是不是被格拉弗维尼尔下了诅咒？”番茄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塞壬带着凄然的笑容点了点头，番茄地疑问得到了对方地确定，继续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为什么不向奥丁或者神父宙斯说明呢？”

塞壬没有回答番茄这个问题，番茄却自己喃喃说道：“也是，众神又有谁会信你呢，毕竟格拉弗维尼尔地母亲和父亲都是那么显赫的人物。”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番茄说道：“好吧，塞壬，不管怎么说，你和我之间曾经是朋友，你对我下毒这件事儿就当没有发生过吧，但是亥伯是不是能原谅你，我不知道。”

听了番茄的话，塞壬眼神中透露出感激的神色，然后闭起了眼睛，身体猛然就向天一剑的剑尖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