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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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海中未看到母蛟怎么来此处的画面，多半是那公黑蛟赶过来，保住了母黑蛟的尸体。但是黑蛟的羽翅是最有灵性的部分，如果当时羽翅就在附近，公黑蛟肯定会夺回羽翅，再图谋如何救母黑蛟。不知后来发生了何事，让这羽翅丢失？昊七元决定先把羽翅找到再说。

七星剑陨铁留在了七星阵，没法通过陨铁记忆母黑蛟的魂魄特征去索引它的残翅，只能将母蛟的魂魄暂时封入剑内，让魂魄直接指引寻找羽翅，做完这些，昊七元又念了个决，加固了母蛟尸体的守护阵法，就原路返回。

纸鸟感应到了昊七元，还没出井口，它扑腾起翅膀直冲过来。

“你这家伙，没见避水决还没散去吗？”昊七元一边赶紧跳出井口，一边打出一个小结界把纸鸟给包了起来，小纸鸟就这么穿过北斗真君周身带出的井水，冲进了昊七元的胸口，顺带还把沾到的水珠，蹭在了衣襟上。

……昊七元觉得自己一世英名和风流，都是毁在这群蠢东西身上，又恨又怜的点了点纸鸟的脑袋。小纸鸟也知道北斗真君的洁癖，抖了抖身体，把自己缩成一团，看着跟受惊的鹌鹑一样，脖子都没进了肩膀里。

“走，我们去会一会那商公子。”简单打理后，昊七元提起剑，纸鸟继续扑腾起来，一路朝人潮汹涌的街道飞过去。

北冥镇最热闹的就是鱼市，天南海北的商人会到这里采购。溪棹街卖的多是鲲鱼周边的制品鱼皮钱袋、鱼骨雕件等物件；江渔街卖的则是鱼干、鱼翅，是这里交易量最多的区域。纸鸟带着昊七元去的正是江渔街一处铺子。

“商记”昊七元看了看铺子上的匾额，走了进去。铺子和大部分干货店一样，一排排靠墙的红木架子，用来展示鱼翅、海参、鲍鱼等干货，但这家店的架子上却没有什么展示的商品，只有一位小伙计在货架前的柜台上，低着脑袋在拨算盘珠子。连昊七元进来了都没有发现。

“小二，你们家公子呢？”

“啊？！这位老板要订货吗？可是我们渔队两个多月前就没了。已经没货可卖了，我这就是在盘店呢。”

“我不订货，我找你们公子。”

“公子？对不住，他现在不便见客。”

“是因为被魇了？我就是来治好他的。”

“此话当真？！”店小二先是惊喜，后又防备，仔细端详了昊七元半天，觉得这人衣着上品，眼神清透，不像是江湖骗子。就安排他先入座，自己去后面跟公子沟通。没过多久，一阵凌乱拖沓的脚步声就响了起来，随着挡住后院的门帘被拉开，一个黑瘦的小伙子，神情恹恹的走了出来，常年打渔使得他皮肤黝黑，手臂还有肌肉，脚步却虚浮凌乱，看着应该有一阵没有劳作了，脸上眉头紧皱着，眼神恍惚的朝昊七元作揖施礼，动作都垮垮的，还没连贯到位就放了下来，摊坐在主位上。

“在下商言，公子找我何事？”气若游丝的声音，在空空的店堂里响了起来，短短的一句话，上期不接下气的断续了好几处，才表达完整。

“和你聊聊那伤人的黑蛟，如有得罪，还请商公子勿怪。”昊七元走向商言，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住他的手，施力一把按住他，不让他动弹半分，同时眼睛对着他眼睛，神识探入他的识海。

识海里看到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商言通过船舱的透气口，看到外面阴沉的天气，海面的浪潮一层又一层的涌来，船体被摇的左右晃动。从窗外看到整只船队有十来艘渔船，自己身处这只船队的尾部。风浪很大，前排第一只船，已经被浪卷的高出此船百丈，然后翻过浪尖，消失在视野里。接着第二只、第三只，待到自己所在的这只船也翻过浪尖处时，视野看到的却不是那臆想中连贯的船队，而是一条黑色巨蛇，身上布满鳞片，鳞片片片直竖，牙齿尖利像食肉鱼类，眼睛燃着血红色的光芒，脸侧两羽翅，张开着，那是黑蛟愤怒状态的姿势。

“不对！”昊七元一惊，这公蛟之前在母蛟识海里，还不是这个样子。这状态，分明已经入邪。怪不得这么多渔船都被吞食，原来它已经失去了灵识，把渔船都当成了攻击对象。

那黑蛟一口一个，把甲板上的人都吞进了肚子，有几个渔民实在害怕，跳进海里的，也被它用蛇尾卷起，勒至断气，渔船本来设计就是上面站人，下面载鱼，突然被袭击的渔民，哪里来得及躲到鱼舱，很快就被扫荡的一片狼籍，船只上只留下了残肢和血迹，待到没有一个人活下来，那黑蛟才收回羽翅，转身钻入北冥海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