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因枪做梦烙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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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放学前，大家都到杨向阳桌前交作业，一个梳着长辫子大眼睛的女同学，叫黄桃，是钢厂子女，她拿着作业本，向杨向阳请教，杨向阳看后，让她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热情耐心地给她讲解，帮她改作业。

辅导完作业，杨向阳抱上作业本到老师办公室去了。黄桃对杜美说悄悄话：“嫉妒死你了，教室外面杨向阳替你打抱不平，教室里旁边还有个小老师，将来他就是你的新郎。”

杜美说：“我才不稀罕呢。跟老师说，让他和你坐一起好了。”

“真的！他学习那么好，我请了个不花钱的好老师呢，我这就去给老师说。”黄桃说完，站起来要走，没料到，东方白捉弄人的老毛病又犯了，他见黄桃夸杨向阳，气就不大一处来，把黄桃辫子上的长发轻拈了几根，绕到了桌上翘起的钉子上，黄桃要站起来，头发被拽住了，疼得她大叫几声，东方白乐的直笑。

钢厂的几个男同学闻声过来，问明事由，让东方白向黄桃陪礼：“你欺负杜美是你们大院的事，我们不管，你欺负黄桃，是军地关系问题。”东方白固执地不肯道谦，一个钢厂同学气愤地要揍东方白，另一个拦住了：“我们不能打他，我们打了，是军民关系问题。你去叫杨向阳，他说了，只有他能收拾东方白这个坏蛋，他害怕杨向阳的枪。”那个同学就转身去叫杨向阳，东方白的脸就又变得惨白，转身跑了。

晚上,东方白又做了许多杨向阳拿枪追他，要他命的恶梦，一会儿把他追到了悬崖上，一会儿又追到了黄河边，反正逼得他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几次从梦中被惊醒。

又一个暑假到了。

到军营一年多了，杨向阳身体不但长结实了，长高了，知识层次提得更快、更高。他除了文化课特别好，每次考试全年级第一名外，课外对陆军指挥特别感兴趣。父亲是作战科长，时不时地教他两招，什么叫火力突击哇，什么叫协同作战哇，要点是什么哇。经常地耳闻目睹，他从小已经表现出了一定的步兵战术指挥才能。

现在的孩子，特别是城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什么童年的欢乐了。少年时的杨向阳他们，虽然吃的比现在要差一些，但他们的童年却很开心。现在的许多父母认为，游戏仅仅是游戏，玩耍仅仅是玩耍，游戏和玩耍是在浪费时间，耗费精力。这种观点杨尚武是绝不同意的，他认为：游戏、玩耍是孩子认知世界、创造世界非常重要的源泉。在玩耍中，孩子的想象力、创造力得到充分的发展，他们会自觉创造规则，遵循规则，学会做人，信守诺言，体验社会上的各种角色。玩耍，是孩子的精神世界，自由王国。男孩子更是如此，如果见个老鼠就喊，出点血就叫，娘们儿似的软里吧唧的，还谈什么血性，长大了也不会有啥大出息。因此，他鼓励儿子尽兴地、尽情地去玩。

军营里的孩子，玩的多半都是老子也玩的游戏——打仗。作战科长的儿子杨向阳更不例外了，他凭着一把木造的玩具手枪，取得了话语权，理所当然地成了一帮差不多大孩子中的头目，他经常把那群孩子分成两拨玩打仗，这样，大院里经常地，“鬼子”逃，“八路”追，追上了，你撕我拽，撕拽中，有人就吃了亏，吃了亏就想起来抄家伙，木棍、砖块、瓦片满世界飞，这样一来，就有人受伤，不是这个把那个的头开了瓢，就是那个把这个的手留个痕，一场战斗下来总有挂彩的，你哭我喊的，把个师部大院经常闹得鸡飞狗跳，很不安生。就这，杨向阳觉得玩得还不逼真，这天，他要玩更逼真的。

瞧，师部大院后的小山坡上，他在指手画脚地做着导调：“杜美是裁判。我们分成两拨，谁赢了，杜美就是那拨的人，当压寨女人。”

他的“参谋长”纠正说：“不对，真是土老帽，叫压寨夫人。”

“压寨女人也好，压寨夫人也罢，关键我们要打赢，否则，杜美的一根毛也捞不到。”

“杨向阳，怎么说话呢？难听死了。”杜美抗议道。杨向阳连忙陪笑：“好好，改正，打输了，杜美的一个笑也看不到。你们准备怎么打呢？”

大家都说：“你是司令，我们听你的。”

“好，心齐就能打胜仗。我看有本兵书上说，打仗，其实就是打性格，打毅力。东方白的性格有三个特点，一是打仗前目中无人；二是决策时刚愎自用；三是失败时胆小如鼠，一旦失利，他会又躁又恼，我看，他会这样布置。”他转身指着他们自己堆的简易沙盘，拿着树棍指指点点地比划着，讲着，然后征求意见：“你们说呢？”大家异口同声：“没意见。”

杨向阳手往腰里一叉：“我命令，参谋长带第一战斗小组对无名高地实施正面强攻，吸引敌人注意力。第二战斗小组由我带领，绕过一号公路，潜伏于小树林，待第一战斗小组吸引敌人火力后，从小树林发起突然袭击，占领无名高地。注意要点：第一战斗小组声势要大，火力要猛，一定要把敌人吸引过去；第二战斗小组开始动作要轻，隐蔽接敌，发起攻击后动作要猛，达成突然袭击之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