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因枪做梦烙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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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向阳感到很自豪，跟同学们夸：“我第一次和他交手，这枪就震住了他。他以后别想在我这搞赢，有这把枪就足够收拾他了。”说着，他要过了木枪，神气地学杨子荣，造了个型，亮了个相，同学们啧啧称赞。几个孩子聊了一会枪的话题后，散开，各自回家了。

杜美溜到半路上，越想刚才的事越懊恼，东方白回家肯定要给他妈胡翻舌，他那个不讲理的妈呀，肯定是不管青红皂白，倒打一耙，怎么办呢？唉，杨向阳要在就好了，他绝对有办法。唉，我蠢不蠢，一下子得罪了两头。对了，咱也用用杨向阳的计谋，他不是说《三十六计》有个反客为主吗？顺字意，好像就是以攻为守、以迂为直，争取先机之利的意思，那个王阿姨判断是非，是以先入为主，咱给她个反客为主后，再来一个金蝉脱壳，这样，不就安全了嘛。想到此，杜美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杨向阳哇，我的智慧也不比你差。

到了大院，杜美直接到了政委家，一进门，见了王萍，话还没说，就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王萍忙说：“是不是东方白那坏小子又欺负你了，你别哭，告诉我，他怎么欺负你的，回来我找他算账。”

杜美心里直乐，这一切还都顺着我的意思来呢，但嘴上哭得更来劲了，王萍边哄边问：“给你买的新衣服到哪去了？怎么穿的跟要饭似的？”

杜美边哭边说：“老师不让穿新衣服，我就穿了这身想气老师，老师没气成，我让大家给欺负了。嗯，嗯。”

“怎么欺负的？”

“东方白是好意，在我身上挂了个纸条，说谁给我衣服穿我给谁当媳妇，男的们都要脱衣服给我，让我跟他们回家，他们这个说两句骚情话，那个在我身上捏两把，嗯，嗯，我活着还有啥意思?”

王萍骂：“这个挨千刀的。他回来我一定要替你出气。”

“别人欺负我，杨向阳都帮我，就他袖手旁观，任由别人对我动手动脚。”杜美粉面桃花哭成了泪人。王萍掏出手绢，心疼地替她擦着眼泪：“杨向阳，这臭小子是别有用心，你别让他给哄了。东方白还处在懵懂无知的时候，当然不明就里了。干妈对你是真好，他们不是说，谁给衣服给谁当媳妇嘛，将来你就给干妈当儿媳妇。”

杜美破涕为笑，羞答答地说：“干妈，我还小，别乱说。”

“旧社会呀，十六、七就嫁人了，那有什么？”

“那还早，我还要奔前途，有好前途，才能给你当儿媳。嗳，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就在干妈家吃吧。”

“不行，我爸我妈要说的，以后吧。再见，干妈。”说完，杜美像完成了一件重大任务，出门重重舒了口气，哼着小曲回家了。

东方白回家来，可倒了八辈子楣，人还没进门，母亲就开骂了：“你个猪头三，笨脑子，人家杨向阳都知道怜香惜玉，你不当护花使者也就罢了，还干煮鹤焚琴的事。你说你，能不能成熟点！脑袋空不要紧，关键是不要再进水。”

“你别提杨向阳了好不好。”刚进门，就遭到突然打击，东方白懊丧到了极点，双手捂着耳朵喊。

“我偏要提，偏要提！人家就是比你强，比你强！你个笨蛋，啥都不如人家，笨到家了！”王萍好像一个心智失控的泼妇，极度的语言恋物癖患者，确像杜美想的那样，不问青红皂白，不听儿子的辩白，把一堆龌龊的语言一古脑地摔给了正在成长中，需要正确校正的儿子。她的性格、修养及文化程度使她没有想到，也不可能想到：父母的教育方式以及父母对子女的态度是影响子女人格发展和个性形成的重要因素。

正因为这样，东方白也极度地愤怒，留下母亲不绝的骂声，“哐啷”一脚踹开自己的房门，“啪”地又摔上门，进了自己的房间，把自个儿和书包一起重重地摔在了床上，扯过被子蒙上了脸，母亲喊吃晚饭也没理。晚上恶梦一个接着一个，不是杨向阳追着他，拿手枪要他的命，就是母亲赶他出了家门。第二天，家里两件东西出了毛病，人病了，门坏了。东方白两天也没到校，同学们还都以为他不好意思来上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