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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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岑岑片刻失神后，终于是稳定了下来，紧接着以仍然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南旗越师弟……你有岚师叔和尊主的消息么？”

南旗越微笑道：“有，怎么没有，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发抖做什么呢，看来程师姐修身养性的功夫还不到家，至少是比尊主差的远了……当我以刀斩下尊主他老人家的头颅时，他可是要比师姐你如今的表现镇定多了。”

啪的一声，程岑岑失手打翻了盛满鱼肉的木碗，南旗越对她温柔的笑着，温柔的说着，可她看着南旗越脸上的笑意，看着他眼中渐渐爬起的道道鲜红血丝，只觉得眼前这人的笑容分明要比从无底冥域爬上来的修罗厉鬼还要可怖。

她像是被吓傻了，双唇哆哆嗦嗦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师尊，师尊她……你，你说你杀了尊主……”

南旗越伸手将木碗拾起，拂去碗底沾染着的灰尘，从锅中舀了半碗鱼汤，轻尝一口，低声叹息道：“程师姐的手艺实在是令师弟不敢恭维，这鱼汤做得难吃了些，难为程师姐还能吃得下去。”

“我没有调料……”程岑岑口不对心地回答一句，然后勉强抑制住自己不停颤抖的身体，目光越过南旗越，看向了后面的齐霜玉，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她急切问道：“齐霜玉，尊主他老人家呢？”

齐霜玉根本没有看向程岑岑一眼，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南旗越的动作，听到程岑岑对她问话，齐霜玉口中只吐出两个字：“死了。”随后便不再搭理程岑岑，如同当初在南旗越身边时一样，在她的世界里，现在只有南旗越的存在，其他人就有如透明空气一样丝毫引不起她的注意。

“死了，死了……”程岑岑口中喃喃自语，眼神空洞无物，脸上一片死灰般的神色。

放下木碗，南旗越伸手帮程岑岑擦去眼角流下的一行泪水，再次轻柔说道：“岑岑师姐，师弟知道你一向最为敬重岚师叔和尊主，因此这一次专门前来寻你，送你下去与尊主见面，我们平日里关系还算不错，感谢的话语你就不用说了……”

程岑岑对南旗越的话置若未闻，依旧呆呆坐着，口中喃喃念叨着死了、死了两个字。

南旗越眼中血丝开始缓缓游动，一点杀意弥漫开来，双指并成指剑，对准程岑岑的眉心就要刺下，当他看到程岑岑恍惚的表情，南旗越眉头微微皱起，片刻之后又一笑，停下手上的动作，散去剑指，在程岑岑几大窍穴处轻拂而过，而后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墨色光芒，直射入程岑岑眼中。

程岑岑发现眼前景色一变，不见了南旗越与齐霜玉的身影，只有一个无头女子仰躺在她身前不远处，程岑岑眨了眨眼，在女子尸体旁边，带着温和笑容的南旗越手中提着一只头颅向她缓步走来，看了看南旗越手中仍在不停滴血的头颅，程岑岑不由发出一声嘶哑的低鸣，一股水渍从程岑岑脏污的裙下淌出，片刻间便在草地上形成一泊小小的水洼。

做完这一切，南旗越低声对程岑岑道：“程师姐，师弟今天心情不错，忽然又不想杀你了，只是还有些事情需要师姐帮忙，你就先跟着我们走吧。”

说完南旗越回头对齐霜玉道：“霜玉，你将她扔到河中清洗一下身子，再给她换一套干净的衣物，多大岁数一个人了，也算是个漂亮姑娘，竟然尿了裤子，真不像话。”

齐霜玉虽然疑惑，却没有任何迟疑的上前拎起程岑岑，将她一把丢入河中。

一刻钟后，程岑岑身无寸缕，哆哆嗦嗦抱着身体蹲在地上，不敢去看面前的两人。

南旗越却是根本没有去看眼前的女子任何一眼，就连瞟都没有瞟一眼，他此时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识海内的杀道功法上面。

“霜玉，把程师姐的灵脉封住，然后你就在这里帮我护法，我需要入定片刻。”

齐霜玉冷冷看了程岑岑一眼，扔给她一件青色道袍，随后直接将她的灵脉窍穴禁锢住。

南旗越此时已经完全将心神浸入到了识海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