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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之中——
夜色迷离,人影婆娑。
庄诗宁一头郁郁秀发自肩后披散下来,一张娇媚容颜,玫红如胭脂一般,贝齿咬着下唇,气喘微微,平息着身心惊涛骇浪。
少顷,起身,整理着凌乱的衣裙,此刻只觉浑身黏糊糊的,直想即刻沐浴更衣,只是回眸之间,瞥见洁白如玉的宣纸上,一行行蝇头小楷,略有几分潦草的字迹……不由啐骂了几声。
连忙将宣纸归拢一沓,递至烛台,近着烛火,颦了颦秀眉,就是腻哼一声,鬼使神采地将宣纸重新收起,取过一个木盒装好,打算收藏起来。
只是,刚一起身,一张千娇百媚的脸蛋儿上,就是异样了下,粉颊绯红,却是分明有什么东西沿着腿,一直到脚踝。
庄诗宁心头暗骂了一句,待嗅闻着书房中的旖旎气息,颦了颦秀眉,目光羞愤,咬牙切齿。
连忙起身,推开窗扉,凉风入室,这才清新了空气。
“魂淡。”做完这些,庄诗宁在心头骂着,拖着疲累不堪的身子,跫步出了书房,时辰已近三更之时,夜凉如水,万籁俱寂。
庄诗宁没有沐浴,如何敢睡?
有气无力地唤婢女准备热水,准备沐浴更衣。
就在这时,外间的回廊中,忽地传来阵阵脚步声和说话声,以及婢女的见礼声,“侯爷。”
庄诗宁玉容微变,美眸中闪过一抹慌乱,暗道不好。
若是夫君看到她现在这般云鬓散乱的样子,岂不是……
念及此处,庄诗宁心慌意乱,目光左右张顾,向着躲避之地。
只是,书房肯定不能去,若在引得夫君过去,肯定能发现名堂……那,她就真的不用活了。
而这时,脚步声愈发急促,庄诗宁连忙上了床榻,盖上了被子,放下帏幔,装作已经就寝的模样。
不多时,随着珠帘的“哗啦啦”响动,公子治面布忧色,迈步至于屋内,屏退了下人,重重叹了一口气,颇为苦闷。
此刻,床榻之上,庄诗宁已是紧张到了极致。
“夫人睡了吗?”公子治忽地问着一旁进屋准备热水的几个婢女。
婢女回道:“夫人刚才让我们准备热水,应是没睡。”
公子治“哦”了一声,绕过一架屏风,向着床边走去,问道:“诗宁,睡了吗?”
庄诗宁想了想,觉得还是回一下比较好,开口道:“这就……睡了。”
然而这一开口,就是芳心发颤,以玉手轻轻掩住口,不知何时,自家往日柔婉如水的嗓音,竟是变得嘶哑,还带有几分软腻。
公子治诧异道:“诗宁,你声音怎么回事儿,身体不舒服吗?。”
庄诗宁芳心慌乱,连忙清咳了几下,声音有着“虚弱”说道:“这几天,想着五姐的事,许是有些累了,没有睡好。”
公子治关切道:“你没事吧,我看看。”
说着,就要近前来,庄诗宁一时大急,暗恨自己弄巧成拙,拉着被子遮住了脸蛋儿,问道:“夫君,我没事,你去见君上,君上如何说的?”
闻听询问,公子治倒也没有继续近前,苦笑道:“还能怎么样,让我随着司天监的人,寻回五姐。”
“夫君,这要如何去找?”庄诗宁凝声道。
她比谁都知道,永清公主此刻就在那魂淡身旁,哪里寻得到?
“找不到,也要找啊,五姐在我侯府之中丢的。”公子治声音低沉,自责道。
“我回来,就是和你说一下,一会儿就要去司天监,他们说可以借助血脉秘法寻找,我和五姐为一母同胞,需要从旁协助。”公子治道:“顺路回来就是和你说一声。”
“血脉秘法?”庄诗宁闻言,先是一惊,继而听到公子治一会儿要走,心底生出一抹令她羞愧、恐惧的窃喜,抿了抿莹光水泽的樱唇,轻轻道:“这么晚了,夫君还要去司天监,不能明天再过去吗?”
公子治叹了一口气,道:“司天监的仙家说,寻人拖延得越久,越危险,再说五姐落入妖魔之手,让人心急如焚呐。”
庄诗宁面色动了动,柔声道:“那夫君还要诸事小心才是。”
公子治“嗯”了一声,也不耽搁,出了厢房,向着外间走去。
待公子治远远离去,庄诗宁长长出了一口气,不知何时,发现自己后背小衣已被湿透,一张艳若桃李、媚若春华的脸蛋儿,更是白红交错。
“夫人,热水备好了。”这时,婢女隔着屏风的声音传来。
庄诗宁闻言,出言屏退了婢女,就是起身,向着浴桶而去。
……
……
郑国宫苑·福宁宫
殿中瓷砖空明如水,烧着地龙,温暖如春,一室盈香。
郑君在几个宫女的侍奉下,将身上繁复的王侯冕服去掉,行至床榻之前,坐下,对着被窝里一脸面带哀戚,垂首抹泪的庄妃,温声说道:“寡人已着人去寻找采儿了,以司天监之能,明日应有消息传来。”
庄妃此刻泪珠涟涟,哀声道:“这一切,都怪臣妾,若非臣妾逼她返回罗家,她也不会躲在治儿府上,也不会被妖怪掳走……”
郑君默然了会儿,静静看着失魂落魄的庄妃,说着自责之言,一时之间,心头也有几分感怀。
只有他知道,这位宫廷内外,知大体、性淑娴的庄妃娘娘,是何等的外柔内刚。
原本,对女儿的和离想法,他也是支持的。
他大郑公主,岂能与一废人长相厮守?
当初,他若一早就知道罗唯之子是这般模样,他岂会将大郑公主下嫁?
至于前将军罗唯,当初虽有扶立之功,可他这些年对罗家也不薄,频频赏以田宅、爵禄,何尝亏待过他?
他大郑的公主,岂能郁郁久居之下?
他几个妹妹,哪一个不是随心所欲。
郑君叹了口气,说道:“说来,也是寡人当年一时不察,如非当年寡人,将采儿轻许之以罗家……”
闻言,庄妃娇躯一颤,抬起一张端庄、柔婉的鹅蛋脸,凄声道:“君上,您这样说,臣妾当真不知如此自处了,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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