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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天黑和慌不择路,冯源一直是与铁路并行奔跑,不是西方,而是西南方向,错过了穿过铁路的机会。
困在冰冷泥泞里的他,身体已经冻僵,现在雨夜的气温不超过十度。而在冷雨的泥泞里,似乎只有五六度。
在剧烈运动后,伏在泥泞里,寒气立即入体,而且是深入骨髓。
他知道不能一直这样,决定尝试继续蠕动,驱离寒气,让冻僵的身体恢复,勉强将手腕缓缓地眼前,手表已经进水,时间是一点。然而,他选择了放弃,由于寒冷,他大脑已经迟钝,无法捕捉那个两秒钟的黑暗间隔。他无力地骂了句脏话,抬头望天,雨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迹象,冰冷的雨点,打在他已经麻木的脸上。
还要多久,面前这些可恶巡逻车才能开走,这条铁路线是北站到吴淞路段,迟早这些装甲巡逻车要给火车让路。
别说,正想到这里,远处传来火车的鸣笛声,这让冯源看到了希望,希望之火,使几乎冻僵的心脏恢复了些许活力,虽然全身的血液已经不再温暖。
然而接下来的是三年式重机枪的几声点射,远处的火车不情愿地发出低吼,铁轨上传来的震动频率越来越缓,终于在刺耳的刹车声中停下了庞大身躯。
为了这次追捕,不但出动了上千的军警,连铁路线都停运了。
自嘲地笑了笑,他吃力地挪动一下僵直的身躯,发现自膝盖以下已经没有了多少知觉了。
他已经是冬天里冻僵的蛇!那个农夫在哪里?
困倦袭来,这是人在最后时刻的自保反应,关闭一切耗能活动,也是大脑严重缺血的生理症状。
周围的泥泞已经变成一汪水泽,他多想就此睡过去,期盼一觉醒来是艳阳高照,或者永远不再醒来。
而就是这汪水泽救了他,他但凡放松,泥水就会灌进他的口鼻,然后就会被呛得咳嗽,让他大脑恢复一点神明,他若不会游泳,那么还真就成全了他,淹死得了。可是,像他这样的行动高手,又怎么不会游泳呢。
他就在这求生无望,求死不能的地狱边缘徘徊。
他想到了那支莫辛.纳干,还有腰里的那把勃朗宁,还是放弃了,灌满泥浆的枪栓都拉不开,以他现在僵硬的手指,恐怕连扳机都扣不动了。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地面的震动,那是一队士兵的脚步声。
难道我被发觉了?
太好,农夫来了,日本人来救我了!然而,他还是选择了安静,眼睛这个消耗能量最小的器官,这个最不怕冷的器官,用力地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脚步的速度完全超过了一个人眼神的速度。
一只大皮靴在他瞳孔里逐渐放大,就在距离他头部两尺的地方,重重踏下,溅起的泥水像海浪盖住了他的脸和鼻孔。
不待他反应过来,跟着就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五个日本士兵跑到铁甲车前方,挥舞小旗,同时喊道:“外层关卡已经全部设置完成,巡逻车可以回北站了!”
希望往往在绝望的时候出现。
当伴随着轰鸣声远去,当火车的汽笛响起,当一连串灯光晃过之后,这片开阔地重回黑暗!
从黑暗泥泞里,爬出一个人,非常缓慢,缓慢得就像一个树懒。
树懒虽然动作慢,但是自由的,冯源此刻也是自由的,当他拄着枪,努力将他的上半身离开那汪泥泞时,他感觉到了温暖。
他用了一个小时爬到铁轨旁,又用了一个小时蹒跚走了500米,翻过一堵矮墙,在货场找到了一处盖着篷布的货堆,他掀开篷布的一角钻了进去,钻进黑暗、发霉、潮湿的篷布下,在那一刻,他找到了温暖、干爽和安全,找到了雨夜里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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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源从安全屋所在的大楼出来,便看到蜂拥而来宪兵、特务,明晃晃的刺刀和呼啸的子弹,他知道他暴露了,他转身退回门里,准备直奔楼顶,那里还有一处撤离通道。
然而就在他退回大楼门口,楼梯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叽里呱啦的岛国话!
不好,彻底被包围了!
从腰间抽出勃朗宁手枪,枪里有七颗子弹,他决定了,前面六颗是给鬼子的,最后一颗是留给自己的。
两名宪兵冲进门里,三名宪兵转过了楼梯。
他们同时退下子弹,在这个狭窄的空间内,三八式步枪的穿透力太强了。
五柄明晃晃的从前后重来,丝毫不在意他手中的勃朗宁!
不能再犹豫了,他对准右边的那个宪兵,果断的扣动扳机,同时左偏准备射杀第二个,在这个距离内,他完全可以做到一秒内扣动三次扳机,不到两秒射杀五名鬼子。
然而,扣动扳机后熟悉的枪震并没有传来,他才恍然,泡在泥泞里的撞针一定被泥沙卡住了。
他不甘,重复着扣动扳机的动作,直到狞笑的宪兵们将他扑倒在地!
在宪兵队的地下刑讯室,所有的刑具都过了一遍,他已是体无完肤,四肢尽废!始终咬紧牙关,不吭一声。
“说出一个名字就放你出去!”这是他别带进这个刑讯室听到对多的一句话。
怎么可能,谁也别想打那个女人的主意。
最后,他被困在了钢网床上,插着烙铁的火盆被塞在床下!
炙热的火焰舔舐着铁床,也舔舐着他的皮肤,这是生命难以抗拒的高温!
他突然开始向往,很久以前的那个雨夜,那个冰冷的泥泞!
他焦黑的皮肤渗出油来,滴落到火盆里,发出噗噗的响声,一朵小小的火焰就跳跃出来。
“只要你说出你的同伙的名字,我就撤了这个火盆,只要一个名字就行!”
这是他的灵魂被炙烤、被抽打、被拷问。
终于,他要开口了!他要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哪怕立刻换来一颗子弹。
就在他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床下的火盆被塞进了一颗手雷,轰然爆开!
他立即被大火包围!灵魂就要被抽离躯壳!
而就在此刻,他如被电击般的醒来,轰然坐起。
头狠狠地撞上了上方的一个木箱。
原来是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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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源捂着头,又蜷缩着身子,这一撞让他彻底醒过来,就在躲进帆布下面的这段时间内,同样的梦,他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中午的太阳炙烤着帆布,里面就像一个烘箱,犹如躺在火盆之上,他的头滚烫,晕晕沉沉。
他终于将昨晚发生的事和梦中的事区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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