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带刀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百九十一章 人走政不息,奋斗在开元盛世,匹夫带刀,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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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捕头对谢直说道:

“启禀少府,昨日里小人去了一趟通济渠边上的西市……”

谢直一愣,“你上哪干嘛去了?”

戴捕头顿时一脸幽怨地看着他,“少府还记得谢家二公子的那封信吗?”

谢二胖子的信?

谢直想了半天,这才恍然大悟。

他想起来了,谢正在河阴县遇袭之后,曾经写了一份信给家里报平安,在信中,除了描述遇袭的相关事宜,还提到了一件事——王公子。

王公子从谢家得了瘦金体字帖“可愿柳下走”之后就失踪了,洛阳也没有,老家也没有,而那副字帖却突兀地出现在张员外郎家张公子的手上,谢直兄弟都觉得奇怪,谢正为了全同窗之义,主动请缨去寻找王公子的踪迹,结果人没找到,倒是找到了一条线索,这位王公子在洛阳西市有一位半掩门的“红颜知己”。

谢二胖子在信中就是请谢直前去调查一二。

谢直这两天都忙成什么了?他哪有这路闲工夫啊,就随口给戴捕头说了一句,谢直也没当事儿。

但是,谢直不当事儿,戴捕头不能事儿啊,领导无意之间透露出来的消息,你知道是真无意还是真“有意”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办了为妙!不过戴捕头这些日子折腾咸宜公主大婚的相关事宜,也是忙,一直没有腾出工夫来,不过他可没有把领导交办的事情给忘了,这不,昨天咸宜公主大婚,差事算是完事了,当天晚上就去了西市,一心想在谢直离任之前对事情有个交代。

结果……谢直给忘了……

谢直特别不好意思。

“哦,对对对,事涉王公子的安危,哎呀,这些日子忙坏了,幸亏有你老戴记着,要不然日后见了我家二哥,还真不知道如何跟他交代……

对了,老戴,怎么样探查出什么线索来了吗?”

戴捕头听着,心里这才顺当点,不过一提起那个半掩门,不由得嘿嘿一笑。

原来,他昨天晚上过去的,正是人家开门“做买卖”的时间,戴捕头一去,对方老热情了,弄得老戴这种长期离家的中年老光棍不上不下的。

然后等戴捕头一表明来意,对方立刻冷了脸,还破口大骂,说什么我哪知道那个死鬼哪去了,说好了回老家就带我一起走,结果提上裤子就跑了,三四年啊,天天就用这言语糊弄老娘,老娘也是信了他的邪!等着盼着,等他念完了国子监跟他一起回老家,结果,个死鬼考完之后再我这显摆了一通字帖,就再也没有来过,你找他?老娘还找他呢?!

戴捕头一听,得,费了半天劲,她也不知道,刚要走,对方却不干,非要戴捕头留下点钱,不留不行,还说什么为了招待他都没来得及去张罗买卖,今天戴捕头要是不留钱,她明天就没饭吃了……戴捕头也没办法,到底是留了钱才走了的……

谢直听了以后,顿时满脸黑线,你他么没线索跟我说个啥?啥意思,这是看着我要走了,以后不能带着你们赚钱了,想让我把昨天晚上的“费用”给你报销一下?我特么脑袋这么那么大呢!?谁知道你昨天晚上是给人家赏钱了还是“接受服务”了?

戴捕头一见谢直黑了脸,顿时知道他误会了,赶紧解释。

“启禀少府,不是您想的那么回事,昨天一夜,虽然没有找到关于王公子的线索,不过在下也从其中发现了一个疑点……”

“疑点?什么疑点?”

原来,戴捕头昨天离开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半掩门这种买卖,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又不用交税啥的,当真是无本万利啊,按道理说,这位半掩门跟王公子来来去去地保持了三四年的关系,无论如何也能积蓄下不少的钱财,就算王公子突然不在了,她就算没有其他谋生技能,只能继续从事半掩门,也不至于有那么大的生存压力,什么今天不给钱、明天没饭吃,这是糊弄鬼呢!?但是呢,以戴捕头的亲眼所见,初时对他的热情,后来讨要银钱的坚决,都不似作伪,难道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事情?

这就是疑点了。

“小人怀疑,在这位半掩门的背后,可能存在着其他势力对其进行控制……

时间有限,小人暂时还没有深入探查……

今日汇报,就是想请三少爷示下,是不是继续探查?”

谢直一听,顿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件事说破大天去,也最多是又人组织、容留他人卖-淫,可恨归可恨,但是在律法上处罚也不重,算不得什么大事,再说了,就算是真的,也在河南县的责权范围之内,我这都卸任了,你跟我说?脑子呢,落家里了!?

有心摇头,谢直却突然顿住,戴捕头不是个不分轻重的人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谢直又突然想起了戴捕头刚才的称谓,“三少爷”!

前文说过,大唐人对称呼这一项特别重视,具体到谢直身上,关系一般的、公事公办的,都直接称呼官职,关系好的长辈叫“新竹”,关系好的叫“三郎”,关系好的、身份比他低的,叫他“三公子”,只有谢府自己人才称呼他为“三少爷”。

老戴也叫他“三少爷”……

谢直顿时就明白了,这老戴,这是要投诚啊,还怕我不收他,这是用这个案子投石问路呢……

正所谓一个人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这么说,谢直既然听明白了戴捕头言语之中的潜台词,自然就不能随意应对了,下面的回答,关系到以后能不能把戴捕头当做自己人,不得不慎重一二。

要说戴捕头这个人,还不错,也曾跟着谢老爷子出兵放马,算得上身家清白,虽然在河南县干了十多年的捕头,沾染上了一身臭毛病,不过通过谢直这些日子的亲身接触,倒是没有什么大是大非的问题,最重要的,他现在的位置,河南县的总捕头……

还不错,留下也未尝不可。

一念至此,谢直也就点头了。

“继续探查!

‘打黑除恶’是一项长期的工作,一定要继续开展下去,坚决不能人走政消!

如今,我调任御史台,自然难以再主导河南县的打黑除恶,但是我也不希望这项工作停滞下来,让大好局面毁于一旦,日后新任的河南县尉是谁,咱不知道,人家会不会继续打黑除恶,咱也不知道,所以,与其他希望寄托在他们的身上,不如还请老戴你多多费心……”

说到这里,谢直别有深意地看了戴捕头一眼。

“老戴,日后河南县的一切,我可就拜托给你了……”

戴捕头闻言大喜,谢直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已经接受了他的投诚。

“三少爷放心,老戴必然不让三少爷失望!”

谢直点了点头,再次开口。

“除了继续探查之外,还有一件事,你要上心……

何帮主!

你也知道,我身上的这个监察御史,就是覆灭漕帮才得来的,赖三授首,何二被捕,整个漕帮也烟消云散,但是这位大龙头何大帮主在逃,总是感觉差点什么……

老戴,你日后多留心,看看河南县中还能不能找到何帮主的踪迹,他要是远走高飞了,咱们自然也不会去大海捞针,但是他如果还要潜伏在河南县内,咱们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你可别忘了,他还曾经截杀过二少爷,跟咱们谢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戴捕头听了,更是兴奋,连“咱们谢家”都说出来了,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三少爷放心,敢截杀二少爷,就是咱们谢家的仇人!咱们谢家以武立家,断然不会有仇不报!小人日后肯定留心,他要是跑了,小人鞭长莫及,但是他要是胆敢留在河南府一地,小人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揪出来!”

谢直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带着牛佐、谢勇出了河南县衙!

一出门,吓了一跳!

外面人山人海,数不清的老百姓聚集在河南县衙门口。

这是怎么了?

谢直和牛佐等人面面相觑,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对面就响起来一阵欢呼声,如同巨浪一般拍了过来,让人心存惊悸之余又不明所以。

最奇怪的,还是欢呼声之中,还隐含着一丝丝哭泣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大。

不多时,欢呼声消散,只留下了这哭声,成百上千的人一起痛苦失声,欢呼声的海浪还要动人心魄。

这……?

谢直直接楞在了河南县衙的门口。

有一位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谢直一看,认识,就是河南县门口左近的一位老人,姓张,以买卖烧饼为生,烧饼烙得酥脆,芝麻量大,尤其是刚出炉的烧饼,在热气的蒸腾之下,最是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气,谢直有的时候起晚了,就不在家吃早饭,到老张头那卖上两个烧饼,一文钱,俩,管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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