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切，新的开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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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你还在吗？”朦胧的月光下，立着一个淡淡的人影。他本不该开口，因为这，打破了深夜的宁静……天边的星星也随之寂灭。

他在望着什么？

天地？天地何用？不能席被。天地容我，却又无情。何故望它？望来望去，也不过一眼惆怅。

月亮？不！虽然她很迷人。透过那淡淡的光芒，能嗅到女子舞步翩跹飘出的幽香。即使泪断了弦，可情意悠长，仍可长久绵延……

那么，是这孤寂的山？五百年来，一直独处。可五百年过去了，仍是孤寂，一切如开始一般，即使临了，也无变端。或许一个忧伤的开始便注定了无尽的结局。

我只是在望着我自己，但是望不到。于是，我想长久的望下去……

“在啊！”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传出了一个声音。压得很低，怕惊了天，怕伤了地，天雷地火就是他的新坟。

“你想出来吗？”

“想吧……也许只是为了看看不一样的世界。”长久的沉默，声音延续。

“为什么不出来呢？你试过吗？冲破束缚，打碎枷锁，遨游于天地之间，高呼你的名字——”玄奘，疯了。

“我的名字？”是在问玄奘，还是在问他自己。

天地，真的好大好大。我曾经幻想——有一天，我站在云端，回顾这番走过的天地。满心欢喜。一个纵身，飞跃天际。可是，我却总是对着那可望而不可及的天际，叹息，叹息……我逃不出去的。玄奘知道他无能为力，可他必须坚持。因为，这是一条生命，等待他挽救的生命。既曾许诺，又怎言弃？面对硕大的五行山，他只是一只蝼蚁。或许，他想做飞蛾，义无反顾地扑向火海，成为燃烧生命的材料，愈烧愈烈……烈火之中，是他的一颗赤诚之心。

“我可以试试吗？”沉寂了片刻之后，那声音继续说道，“可我，应该不可能做到。”

“不！”玄奘不愿意放弃，可他更不想这条生命先放弃了他自己。

“你试过吗？也许你会成功呢！

“这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一步之遥，即是光明！

黑暗与光明的界限，生与死的跨越。

“看看吧，这就是你向往的一番天地！”

——“出去？看看这个世界？”

……

地动山摇……狂风呼啸……

瞬间。

火起。

五行山上燃起了熊熊大火，不知道何处是源，漫出的火势燎红了天际，那是英雄的鲜血，洒满他曾经的战场。五行山，偌大的一座山峰在火势中颤抖，天地，也在火中颤抖，山顶的的碎石沉寂百年，终于开始下坠，滚落了积淀百年的尘埃，滚入了百年的怒火，即刻便化为了灰烬。

顷刻，整个世界映在火光之中。玄奘的脸，烧得通红。

烧毁了吧！烧毁了吧！将一切都烧毁了吧！沉淀了百年的悔与恨，在顷刻之间，尽归一念。天地虽大，却容不下这火的存在——它烧得那么旺，烧得那么烈，那么的具有叛逆的色彩。自上而下，席卷而来，将一切都吞噬在火海之中。

终于，山崩地裂，在火海之中，走出了一个身影……

不需要金甲金冠的修饰，只一个眼神，斗破苍穹！

我重临世界之日，天地必将为我颠覆！

五百年了，整整五百年了，困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看不见听不见，也死不去，只有孤独的生活着。花香，鸟鸣，月辉……多么美妙的天地啊！依旧如此，却物是人非。至于，那个抹杀人性的囚牢，就让它葬身火海，不复存在了吧！

玄奘渐渐看清了他的模样——只是一只猴子。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全身的毛金灿灿的，头上的一个箍子的光芒显得更加耀眼。眼中，正燃烧的怒火渐渐平息，现出了一双灵动的眼睛。

那只猴子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徐徐的向玄奘走来……

玄奘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似曾相识，却又说不清，道不明。千丝万缕心头相牵。剪不断，理还乱，为什么？仿佛跨越世纪的相逢，却只在一瞬。尽管只是初遇，却逃不出命运的安排。

玄奘直接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