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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谷中时,所有曾经的苏国子民都聚集在草坡上等候着。
见世子失魂落魄,一语不发,大家猜到他所见如何,并不多言。
牧老将见闻一一告知,众人心中尘封已久的伤疤被揭开,齐齐沉默。
“世子,牧老,奔波劳顿,快去歇息吧。”
一个面目慈祥的大婶终于开口道。
苏子晏声音嘶哑低沉:
“苏国已灭,不必再喊我世子。
今后大家相扶相持于这谷中栖息,只望都能过的平安康健。”
谷中山高地阔,云净风和,众人却于这壮丽景致中祭奠家乡,思归故土。
带着五味杂陈的心情推开木门,日光大好,夜雅正趴在小木床旁边。
想是刚刚好不容易把两个小家伙哄睡,自己也疲累不支了。
短短几日,夜雅的下巴越发尖瘦,整个人也面容憔悴许多。
再看向一旁的离儿和莲乡,倒是珠圆玉润,白白胖胖地睡相香甜。
就算拼上性命,我也要守护住他们的无忧无虑。。。
这样坚定的念头在一瞬间占满苏子晏思虑,他做了一个决定。
…
夜雅醒来时,身上不知不觉覆了件衣衫,庭院里似传来砍柴之声。
莫非?她急忙奔向庭院...
苏子晏一头汗水,正如同寻常乡野山夫般娴熟地劈柴生火。
“子晏…”
千头万绪纠缠数日,他总算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四下望去,却未见到莲儿的身影。
夜雅小心翼翼地走到苏子晏身边,握住他劈柴到发抖的双手:
“子晏…她的血脉如今在离儿和香儿身上延续。
只要他们能平安长大,莲儿就永远不会消失。
我陪你一起,用余生守护他们…”
苏子晏再难掩内心痛楚,犹如掉落无尽黑暗深渊终于寻到一丝光亮。
手中的斧头掉落,他掩面痛哭,用尽全力压抑着声音听起来,却更加撕心裂肺。
夜雅俯下身去将苏子晏抱在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一下一下,喃喃慰语道:“没事了...没事了…”
她的柔声慰籍仿佛有魔力般,让苏子晏将内心的酸楚绝望全都发泄出来。
他终于不再压抑,像在母亲怀中的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
夜雅闻声动容,压抑心底的伤痛亦倾泻而出。
两人抱在一起失声痛哭,悲鸣久久不散...
…
自从那日起,夜雅对苏子晏只字不提情爱之事。
他们仿佛两只死而复生的野兽般,暂且不去触碰旧时撕心裂肺的伤口。
只安稳平淡地共同渡过每一日,默默照料彼此。
等待时光流逝,那伤口终能凝结成疤痕。
苏子晏每晚仍常常被梦魇侵袭,父王母后与莲儿的音容相貌犹在,故国景致尚存。
还有如家人般在身边久久守候的木雕和青柚。
木雕拼死救他,在龙卷风中与鹰魇王缠斗的幼小身影,亦时常浮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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