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竺音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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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服中年人目定如山，斩声道：“不错，就只此一件，不过周镖头千万不要小看它，就这口铁箱，只要贵派能完整无缺地送到杭州，老夫便出镖银五千万，黄金二十万两，你看如何？”

数目之大，大得惊奇，大得让人不敢相信，周陆山内心狂澜大震。

这是他一生走镖生涯中，托运物最小，镖银最大的一次镖。

若护送成功，已相当于整个致远镖局的全年收入。

不知怎地，他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冷，心中似乎有一座无形的重山压下来。

若是护送失败，按照镖局的规矩，他必须赔偿十倍的镖银给对方，这个数目那就是遍布天下的致远镖局所有的资产。

若是失手，天下第一镖局瞬间灰飞烟灭，那么成千上万跟着他周陆山出生入死的兄弟，即将倾家荡产，流离失所。

这一镖竟成了他生命中最大的赌注。

他突然感到全身一阵颤栗。眼前那小小的铁箱如一座大山压在他心头，他说不出所以然，只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悄悄爬上心头。

那华服中年人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似乎已明察秋毫，干笑道：“周总镖头可是要反悔么？”

目中尽是嘲笑之色，这话如同重石砸在他心中，已微微倾斜的天平上，令他弃送的想法瞬间逆转。

他突然抬起头，望着对方斩声截铁道：“周某一生闯荡，与镖为伍，一向言出如山，承蒙阁下看得起，周某怎能反悔，这镖我自是保送定了。”

华服中年人目露喜色，抚掌道：“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镖，周总镖头果非常人。”

周陆山却没有半点喜色，他已经极不情愿地把数十年的心血押上。

因为他不想被人嘲笑，更不能有损天下第一镖的威名。唯一让他心安踏实的就是这数十年来，江湖黑白两道的朋友都卖他颜面，也让致远镖局大大小小的镖从未出过事情。一直以来，都是一帆风顺。

但这次他总是隐隐觉得这孤投一柱的背后有一双阴寒的目光在瞪着他，令他内心拂不去的冷森。

他一动不动的望着面前的铁箱，忍不住疑惑道：“这区区一个小铁箱，就算装满奇珍异宝，似乎也是价值有限，尊驾如此高的镖送费，是否有所不值？”

华服中年人脸上一变，沉声道：“什么奇珍异宝在老夫眼中不过一堆沙石，而这箱中之物却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奇品，得之，胜过万贯家财，失之，再多的银才也买不回来。这个道理相必周镖头也知道。”

周陆山点点头，沉声道：“但我却想看看其中到底是何物？”

华服中年人沉呤了片刻，缓缓道：“既然总镖头要过目，这当然可以。”

他转头对身边两个仆从道：“你们先退出，把镖银拿过来。”

那两个仆人随声消失在门外，空旷的大厅中只剩下周陆山、华服中年二人。

那华服中年人目光一扫四周，右掌轻轻按在铁箱上，锈灼的箱盖缓缓扬起，周陆山目光闪了闪，脸色一变，瞬间疑重。

铁箱又缓缓合上，华服中年人得意道：“周总镖头这下清楚了吧！”

他转头向门外道：“把镖银拿进来。”

那两个仆从闻言而入，递给华服中年人一叠银票。华服中年人目光扫了扫，用手掂了掂，递给周陆山：“这是五千万两银票，你先数数，余下的二十万两黄金，在你原物送到时，老夫如数奉还”。

周陆山略一迟疑接过银票，立好字据后，把铁箱封上封条。华服中年人拱手笑道：“一个月后老夫在杭州西湖畔恭候周总镖头大驾。”

言罢，向门外走去，在跨出门槛时，他突然回头一笑。

周陆山心中突然一个冷丁，这一笑飘忽诡异，绵绵深意，寒不胜寒。

说到这里，周陆山黯然一叹：“我本以为我的担心是杞人忧天，结果镖车刚到半路的马家集附近，便出现了几个蒙面人，他们武功奇高，诡异毒辣，那些久经沙场的镖师来不及出手，就被对方如割稻草，瞬间数十几位弟兄就全部被杀，只有老夫一个人……。”

他声音哽咽，虎目中老泪纵横，满脸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