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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山洞里等待的风夜菱同样感觉自己快疯了,她被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寂寞包裹着,每隔一刻钟才有瞬息的光明点亮她的世界。她是如此渴望蓝桥在换气的时候能和她多说几句话,因为每一次当蓝桥再度消失在水底,她都不敢保证下一个一刻钟他还能回来。
像这样不眠不休地劳作,纵是铁打的身子,他又能坚持多久呢?所以每一次夜明珠的光芒出现又隐去,她都感觉自己是在见蓝桥最后一面。
她和蓝桥虽然一静一动,但她的内心却丝毫不比蓝桥好过,焦虑将她吞没,对未来和意外的担忧时刻噬咬着她的内心。她甚至想过阻止蓝桥继续疯狂下去。毕竟,比起在充满担忧与惊惶的折腾中死去,还不如和他一起在这个天造地设的合葬冢内安静地长眠。
冰冷的水波冲刷着风夜菱赤|裸的脚面,冰冷的脚镣依然锁死在她的脚踝上。她抚摸着那对坚硬却粗糙的铐环,和蓝桥并肩作战时的场景在她脑海之中一一闪过,让她时而泛起温馨甜蜜的微笑,时而又因羞惭而脸上发烧,时而为那些千钧一发的惊险刺激感到后怕,时而又因想起蓝桥那坚定不屈的眼神而感到安心。
种种心绪在风夜菱的内心闪过,让她的内心有如五味杂陈,只是无论是苦或甜,这些味道都是关于他的。
“哗啦!”
水声轻响,平静的水面被搅得支离破碎,蓝桥再度浮了上来。
这次他似已用尽全身的力气,不再像前些次一样立刻潜回水里,而是缓缓随着水波漂到风夜菱的脚边。
“唔。”蓝桥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呻|吟声,头一扭竟直接枕在了风夜菱的脚上。
这本是一个对蓝桥而言很大胆,对风夜菱而言又很害羞的姿势,但此时的风夜菱却只感到温暖和心安。
无论如何,他总算回到自己身边。
蓝桥实在是太累了,抱着风夜菱的脚竟直接昏睡过去,甚至还打起小呼噜来。
风夜菱看得哭笑不得,如母亲宠爱孩子般抚摸着他的背脊,让他安然入睡。
蓝桥很快睡熟,嘴角甚至还淌下涎水。风夜菱笑笑,把他轻轻翻了个身,拿过夜明珠和剑,喃喃道:“你保护我那么多次,现在,换我来保护你了!”她学着蓝桥的模样把夜明珠叼在嘴里,飞身入水。
蓝桥几乎是在风夜菱潜入水中的一瞬间就清醒过来,一个人在空旷的黑暗中发怔。他首次体会到风夜菱等待的痛苦,那种心绪难宁的焦虑,度日如年的煎熬,丝毫不比他在水中折腾时身体上的痛苦好受。
他盼着风夜菱回来,他不想再下去砍石头了,当然也不想她去——如果她回来,他只想抱抱她。
不对,她脚上还戴着沉重的镣铐,怎可能游那么远!
蓝桥猛地一个激灵,刚想跳下水,就见风夜菱已浮了上来。她的肌肤在夜明珠幽光映照下如月光下的窗纸一样惨白,整个人仿佛丢了魂魄。
蓝桥连忙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岸边,但见她脚上的脚镣已被斩断,焦急地问道:“菱儿,你怎么样了?”
风夜菱冷得发抖,抱着双臂声音发颤地道:“我没想到这东西有这么重……没游多远就游不动了……身子直往下沉……我不得不先斩断脚镣……后来剑卡在石头里……拔剑的时候一时情急……把剑弄断了……我……我真没用……对不起……我错了……”她的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滑落,最后只一个劲地道歉,“出不去了……都怪我……”
蓝桥一把将风夜菱拥入怀里,紧紧地抱住她道:“出不去就出不去吧,你别哭啊。能和菱儿死在一处,乔楮倍感荣幸。”
风夜菱伏在蓝桥的胸前,整个身子都被冻得如同冰块一般僵硬,只有一股热泪滚滚流下,沾湿了蓝桥的前襟。
蓝桥喟然叹息一声,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风夜菱身上,拉着她寻一干处坐了。他两人背靠背坐着,血肉相连,身体相依。风夜菱轻轻放下手中只剩下半截的断剑,柔声道:“人这一生,孰能无死,只要无愧于心,便可死而无憾。都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楮哥哥,如今我们再无逃生之法,又何妨在死前多说些体己话呢?”
蓝桥愕然道:“什么体己话?”
风夜菱轻声道:“楮哥哥对我来说始终是个谜,你是谁,你从哪里来,来青州前又做过什么事,又或者,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统统都想知道。”
蓝桥感受着她背上传来的心跳,心头一热道:“坦白说,能与大小姐相识一场,是我近一年来最值得高兴的事。”
他这般坦然承认,倒是让风夜菱不好意思起来。她扭动了一下身子,娇嗔道:“都说不许你叫我大小姐啦,要叫菱儿——咦,这是什么?”原来是风夜菱扭动身子的时候被蓝桥外袍里的东西碰到,遂拿出来看。
蓝桥本不想她碰自己的私物,但转念一想左右是和她同穴而眠,这些秘密也带不走,索性也就由她拆看。
风夜菱首先摸出一个油纸包好的信笺,却是蓝桥初至青州时白雪音寄给他的信。
“听说青州住了位有名的大美女,是文昌侯的掌上明珠,相信以公子的文才武功,定不难令美人倾心。但公子若是因此荒废了武道又或忘记了我,我可是会生气的。”风夜菱读到这里,不禁失笑道:“这位叫雪音的妹子不想你接近我,是否因为她自己喜欢你,怕你被我抢了去呢?”
“哪有这回事?”蓝桥忙解释道,“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偏巧那时我正被人追杀,有点狼狈,被她救了,后来又一起练功疗伤,我们算是战友般的那种亲近。”
“哦?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呀?”风夜菱看着蓝桥狼狈解释的样子,诡谲地笑道:“还是女孩子更懂女孩子,你不信也好,不承认也罢,反正和我又没什么关系。”她忽然眨了眨眼睛,又问:“这位叫雪音的妹子生得好看吗?比我怎么样?”
一句话把蓝桥问得脸涨得通红,风夜菱却又摆摆手道:“懒得听你的答案,无趣。咦,这又是个什么东西?”她说着话又把蓝桥外袍里藏的那只香囊摸了出来:“当初你那么在乎这只香囊,w.kashm是否就是那个雪音妹子送的?”
“这个不是。”蓝桥话才出口便知不妙,果然风夜菱“嚯”地一下转过身来,盯着他的眼睛道:“楮哥哥深藏不露嘛,外表虽看起来傻乎乎的,没想到惦记你的女孩子倒是不少。”
“这也不是你想的那样。”蓝桥尴尬地道,“这……这算是……”他挠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描述词。
“哦?”风夜菱狡黠地一笑,“我知道了,该不会是暗恋未遂吧?”
“我……”蓝桥的脸烧得如同一块大红布,一把夺回香囊道,“她是……唉……好吧……她确实是我喜欢过的女孩子……不过那都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
“我就说吧。”风夜菱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好整以暇地道:“却不知是什么样的姑娘,可以打动楮哥哥呢?”
蓝桥讷讷道:“她……呃……其实大小姐也很不错……”
“顾左右而言他,哼,楮哥哥真狡猾。”风夜菱的俏脸也泛起了嫣红,大嗔道:“算啦,不拷问你了,看把你窘的。”
风夜菱看着蓝桥又羞又急的窘态,不禁心中好笑,正想把外袍脱下还他,忽然尾指又扫到一物,忍不住掏出来看。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做工十分精致,风夜菱刚一打开就有几张小纸条飞了出来,拿过一看,其中一张上赫然是自己的字迹:“公子湿衣难见客,小姐失足陷落池。”这几张小纸条,竟是她与蓝桥初见那日两人对的对子。
于是风夜菱的脸也烧了起来,烧得只怕比蓝桥还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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