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阿碧丝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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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绿色翎羽的千年龙如同乌云般布满天空仅仅是几个呼吸间的事情，这些看起来极为笨重的巨兽在飞行的时候却有着难以想象的速度。而在这些传说中的生物聚集起来以后，那些海军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以龙为名的生物大多数都处在食物链的最上层。

残酷的厮杀很快结束了，除了给灰白色的火山岩上增加一片鲜红之外，这里似乎并没有产生多少变化，一如千年之前……

那一声长嚎似乎用尽了年迈老龙全部的力气，摊在火山岩上龙爷的神色却看起来安详无比。

“你在开玩笑吧，龙爷。为什么要说再见！你不是说过到了这里你就会好起来了吗？”传入耳中的低吼声让阿碧丝流出了泪，虽然之前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一些，但是听到龙爷亲口说出了再见还是让她情不自禁地哭了出来。

已经结束了战斗的千年龙们在龙爷上空盘旋着，发出一声声如同告别般的哀嚎声。不止是龙爷，其他一头头老态毕露的千年龙也一样从空中落下来，找到一个空着的位置安详地卧下。在那些已经化作和灰白色岩石的前辈一样，这就是千年龙最终的埋骨之地。

“吼~~~”在所有的年迈千年龙全部躺下后，龙爷再次发出一声嚎叫。悠长而又低沉，就好像一首送别的歌谣。所有的老龙都跟随着唱着，不需要经过任何学习，这是一首留传自血脉中的歌，不仅仅代表着死亡，还在欢庆着新生象征着传承。

“咔嚓~~咔嚓~~”碎裂的声音接连响起，地面上和火山灰几乎已经融为一体的椭圆形岩石一一裂开。绿色的翎羽还湿哒哒地贴在身上，但是那一个个从裂开的蛋壳里探出头来的小脑袋随着先辈们的吼叫也用它们柔嫩的喉咙发出一声声稚嫩的鸣叫声。

在火山岛被喷发着的熔岩顶起来的时候，寿命将尽的千年龙便会选择在这里长眠。年轻的千年龙会把卵产在这里，老龙们用最后的生命释放的祝福会保护着这些卵，让它们在随着这座岛沉入海底之后可以安全地在熔岩的热量下逐渐孵化，直到一下一次岛屿再次升起的时候，在老龙们的安魂曲中破壳而出。

“尼禄！阿碧丝！你们还好吧！”呼唤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路飞挥着手臂大声呼喊着从龙群中间跑了过来。凶猛地撕碎了海军的千年龙对这个海贼却仿佛完全没有看到一样，任由他从自己身边跑过。不过在路飞有些好奇地接近一头产卵的母龙的时候，还是被守在一旁的公龙威胁地喷了一口烟。

虽然长相和巨龙相差甚远，但是以龙为名的千年龙的确是可以喷火的。刚刚千年龙收拾那些海军的时候已经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所以在路飞探头探脑地做出进一步的冒犯之前，跟在他后面的娜美已经对着他的脑袋狠狠地来了一棍子。控制力道什么的完全没有必要，反正橡皮人也感觉不到疼痛。

拖着路飞的衣领走过来以后，娜美把这个多动症患者往旁边一丢，把另一只手上拿着的黑色长袍丢给了尼禄。“你现在需要这个的是吧，之后我希望你可以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可可亚西村发生的那些事情。或者说你很愿意让大家看看你皮焦肉烂的样子。”

“……真是麻烦。”尼禄叹了口气，但是还是把黑色的长袍披在了身上并且带起了兜帽。就如同娜美说的一样，精灵骨子里那对于美学的执着让他无法忍受自己被反噬的样子暴露出来。

翅膀撑起来的部分先行消失，接着是顶出兜帽之外的两根尖角。在身形变化的同时，斗篷下的身躯一声抑制不住的痛苦**，被绷得紧紧的的长袍也恢复了空荡荡的样子，看得出来下面的人已经恢复了精灵那修长的身形。

压抑着的痛苦**并没有逃过娜美的耳朵，这让她的心情更加复杂。本来准备给尼禄送袍子过来的是古依娜，但是在娜美坚持要自己去做这件事后女剑士也并没有再坚持。被路飞带着从半山腰下来的时候，娜美已经打好了腹稿，不过在真的面对尼禄的时候她却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在小龙们陆续地破壳而出以后，那些老龙也慢慢停下了嚎叫，安静地匍匐在了地上。从脚爪开始，血肉渐渐变成如同岩石般的灰白色泽。按照这个速度，要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化为一座苍白的石像安静地守护着每一个千年的新生命的成长。

“龙爷……”阿碧丝不舍地抚摸着渐渐石化的千年龙。从小孤苦的她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后，早已把这头老迈的千年龙当做了一个宽厚的长辈。

“感觉悲伤的话，哭出来就好。”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副手套戴上后，轻轻地抚摸着阿碧丝的头发。看着近半面孔已经被岩石覆盖的千年龙，兜帽下传出尼禄有些沙哑的笑声。“虽然我不太喜欢龙这种大蜥蜴。不过……愿你的灵魂可以在自然之母的怀抱中安然入睡。”

石化的部分向上延伸着，直到被岩石完全覆盖前，龙爷那双有些浑浊的瞳孔中一直流露着温和的笑意。在千年龙的身躯完全化作了灰白岩石的瞬间，空气仿佛发出了一声嗡的巨响。暖洋洋的波动自一座座千年龙的雕像上散发出来，初生的龙卵在这股波动下也渐渐化成了石头般的形态。大地再次开始颤抖起来，千年龙们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开始渐渐离开这片传承着他们种族血脉的地方。

“真是的，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我还想邀请一两只上船的。”路飞颇为遗憾地看着一只只千年龙拍打着翅膀离开。

“不行。那么小的一条船上怎么可能载得了这么大的家伙。”娜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路飞的提议。看到阿碧丝还站在石化的龙爷前面没有移动，娜美叹了口气走到小家伙的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好了，阿碧丝。在这里沉到水下之前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一会儿坐在波古丹爷爷的屋子里以后，给我好好讲一讲你和这只千年龙的故事怎么样。”

“嗯呢，我现在并不感到伤心，娜美姐。”阿碧丝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回过头的时候娜美看到这个小丫头的额头上正有着一个腾飞的千年龙纹样在忽隐忽现。“龙爷他就在这里，以后他会和我一起看着这个世界的。路飞哥，有件事情你可以答应我吗？”

“啊？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吗？”

“所以说，这就是导致我们现在这种状况的理由吗？”乌索普用叉子戳了戳盘子里类似煤灰混合物的东西，这团看起来已经焦透的东西竟然很诡异地弹动了一下……老实说，真不想把这东西送到嘴里，但是看了看站在桌旁一脸狼狈却昂着头在等待表演的阿碧丝。乌索普凑到路飞身边小声地说着，“我死了的话，你绝对要负全责，路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