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红色救生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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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你的意思是我让那玩意吃了？”何方一脸匪夷所思，猜测到：“然后投胎去吗？”

文大夫摇了摇头解释到：“离开这个洞穴的唯一办法，就是进入母巢体内，然后等待母巢产卵，跟随母巢的卵进入下一个地方。”

“师傅，我又不是孙悟空，怎么可能进入母巢的身体里啊？”何方一脸苦相的问到。

“怎么说呢，这个母巢很奇怪，它既是一只虫子，同时也是一个通道。”文大夫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它就像是工厂的流水线一般，它会在流水线上挑选一些东西吃掉，然后把卵排放在流水线上。只不过这条流水线经过它的体内，而不是从它身边流过。”

“呃……不懂！”何方坦诚的说到。

文大夫叹了口气，说：“你要是不怕死，一心想离开，就试一试，等你经历了，也就明白了。”

何方咬着嘴唇，低下头，文大夫说的太过匪夷所思，但是何方又隐隐的觉得，文大夫没必要骗自己，如果想让自己死，他完全可以很干脆的扭断自己脖子，没必要费这么大劲，说这么多。

“然后我就能出去了吗？”何方觉得自己如果想不明白，那就按明白人的方式做就好。

文大夫摇了摇头，表情落寞，他是真的不想何方走，但他是留不住的，除非把何方四肢打断，但这又有什么意义的，还是告诉他吧。

“我不知道你会到哪里，也许是返回你最开始进入的隧道，趁着隧道合拢逃出去；也可能返回那个有剧毒湖泊的山洞，你就得想办法回来，或者进入下一个地域。”文先生阴着脸看着何方。

“下一个地狱？”何方皱起眉头，问：“还有别的地狱？”

“这里实际上算是一个中转站，就像是十字路口一样的地方。我到了这里就没有离开，只是听别人说过有其它的地域，具体细节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一样的九死一生。”

何方深吸一口气，大致明白了整个事情，他想起了在隧道里遇到的那个妹子，她就差一步就可以离开隧道，只要当时能打开货车车门就可以逃出去。而自己现在要做到的就是进入母巢，赌运气进入隧道，然后逃出去。如果失败了，那就得再经历九死一生回来这里，然后再赌。

真的是十死可能都没有一生的赌博，也是现在唯一知道的逃出升天的办法，何方叹了一口气，调整心态，看向文大夫，说道：“师傅！我要赌一把，我想回家。”

文大夫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脸上露出了那个自鸣得意的如花笑脸，说：“江湖儿女不该如此，生死有命富……呸呸呸！应该是大吉大利，洪福齐天！咱们应该是山水有相逢……也不对……”

何方抓住文大夫的肩膀，“师傅！”认真的问道，“你不跟我走吗？”

文大夫摆了摆手，转过身，说：“不了。”却又喃喃低语到：“想出去，想看看世间繁华，但是……我已经不属于外面的世界了，世界变得太快了。”

文大夫似乎开始追忆往西，脸上的表情不停的变化，有儿时追虫捕鱼的喜悦，青年登山涉水的舒畅，中年稚童幼孙的艳羡，逐渐的，是老年时代变迁的无助。生意不再好做，游方郎中逐渐的变成行脚乞儿，最终老人病倒在大街上，被好心人救助，得知自己命不久矣……老人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多久了，只是知道自己离开外面时，就早已不属于那个世界。

“那个……师傅？”何方也不知道为什么文大夫会转过身去，只是抓着头问道：“我……我怎么去那个母巢啊？”

何方觉得自己蠢爆了，他现在就像是一只红壳的王八，谁能想到去母巢的方法竟然蠢到这种地步。

文大夫的方法就是，伪装，何方要伪装成一个红色胶质，然后游过去，只要他伪装的好，白鬼就不会袭击他。说来奇怪，白鬼的袭击是根据形状来判断的，只要你不是圆的，它就袭击你。

所以，文大夫将一个红色胶质掏出了四个洞，放空里面的白色蛆虫后，把它像是一件T恤一样套在了何方的上半身。

看着何方的两条长腿，文大夫摸着下巴说，“你得留神，看到白鬼就立马缩回壳里面。”

“老子不是王八！”何方怒吼到。

文大夫笑着贱兮兮的，推着何方往河边走，口中嘱咐到：“机灵点，人生只要过得去，哪怕头上带点绿~”

“红！红！”何方指着身上的红色胶质吼道，“这是红的！”

文大夫摆着手，似乎在说这种事不重要，接着却是语重心长的说：“可惜了那些肉芽了，你完全可以当做口粮的。”

“我不想吃虫子。”何方一扯身上的红色胶质，说：“这不是有肉吃吗？”

“早吃早长生！”文大夫说着话，一脚踹在了何方屁股上，接着笑呵呵的看着何方跌进河水里。

“啊！”何方大叫一声，栽进河水中，却是迅速的上浮，红色胶质即使没有了里面的东西浮力竟然还是出奇的好。何方却是回头看向文大夫大吼到：“老东西！爷爷跟你没完！你……给我……你给我……好好活着！”

何方只觉得鼻头一酸，这个老疯子虽然精神不太正常，但是其实不坏，他从未害过自己，还为自己指引了道路。

文大夫见何方喊过话后，就扭过头一心游泳，深吸一口气，吼道：“这里的人都是疯子，你要小心啊！”

“知道了！”何方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

入水的何方发现，真的没有白色胶质靠近自己，只是红色胶质终究不是给人量身定做的泳衣，所以何方游起来很吃力，又因为胶质是扁平的，所以何方只能用蛙泳，这回到是不像王八了，像足了一只红色的大青蛙。

游了一会何方就觉得累了，还好胶质似乎很保暖，而且河水的温度也不低，何方完全可以慢慢的向前漂，漂向母巢探进河水里的头。

随波逐流的何方左右张望，这才发现湖心岛上一直有人跟着自己，那个躲过白鬼扑杀的人，他在岛上与何方相对而行，却是不敢接近河水。

男人中等身材，只穿了一条短裤，一言不发的跟着河水里的何方。何方看不见的是，他背在身后的手中，攥着一块石头，何方听不见的是，他的肚子在咕咕的叫，而且声音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