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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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麟踏入雪地的那一刻，看着他的所有人的心都被吊起来。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飘扬的雪像一只只欢快的小精灵，轻轻地停在他的肩上。那种凉冰冰的触感，随着神经中枢清晰地传入感官。齐麟一时也愣住了，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递出脚步。

一步，两步，三步……

那里好像就是真正的雪地，并没有想象中的袭击或者陷阱，平平无奇，齐麟原本还是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着，但是逐渐的，他的脚步快了起来。

外面似乎比刚才还要暖和一些，但是没有看到太阳，可能是落雪遮挡住了那高高挂在天穹上的太阳，明媚的阳光照射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反射出一片洁白的强光。

齐麟的视线有些模糊，他突然觉得，如果不是下雪的话，也许会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吧？

——如小薇的笑容那样温暖的阳光。

或许拥有两道阳光的人是幸福的，一道给身体以温暖，而另一道则给心灵以慰藉。

想到这里，齐麟险些忍不住回头的冲动，他本来就不是那种舍己为人的家伙，他今年才刚刚十八岁，才刚刚和小薇在一起，事业前途才刚刚起步，如果要说在场最渴望活下去的人是谁，那一定是自己——齐麟对此深信不疑。

但是不行的，他还有小薇。

先前之所以提出自己独自探索，那也仅仅是因为小薇。

他知道，有谁在这个神秘莫测的空间更好地生存下去，无疑是那些已经经历过至少一次任务的资深者们，祈求他们的帮助很可能就是目前最有效的方法。

但是一切都被那个恶魔般的女孩毁了。

那是幻术吗？还是其他别的？齐麟不清楚，但是等到他从幻觉挣扎着起来，再安抚好昏迷的小薇后，在场就只剩下那个叫博历的男人。

说起来很令人感到惋惜，但是齐麟他自己心知肚明，即使他请求那个看起来是队长的金发女人，也不会得到帮助的。从醒来的开始他就感觉到了，那个女人的眼神理智冷静到那种恐怖的程度，不是指她没有正常人类的情感，而是因为她明白场上的形势，像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会为了大利益铤而走险，但是却不会为一些蝇头小利所动摇。

现在想起来，如果当时他向女人求助，最多只能获得一些资源上的支持吧？跟着她们的话，很可能会被利用完自己的利益。电视上不是经常演这些吗？因为承了人情，所以不得不做一些不明不白的事情。

如果到时候女人命令他想必也拒绝不了吧，于情于理都无法反抗，每个人总要表现他的价值，不然没有人会认同。其中的内容页比较好懂，感觉就像高利贷一样，放贷人真正想要的不是欠债人的金钱，而是一些更为宝贵的东西。

比如蒙尘的古董，比如家传的宝物，比如……你的生命。

接下来的发展却出乎了齐麟的意料，那个叫博历的男人，身为资深者却是留了下来。

博历，就跟他自己所说的一样，他决定和齐麟他们这些新人一起度过任务。

奇怪的人，异常的人，在这个空间里，称之为异端也不为过。

就像多人对战游戏一样，谁都希望自己队友是大神，而不是猪队友。尤其是在这个游戏涉及生命危险的时候，还有谁愿意带领那些愣头愣脑的新人呢——这一点，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齐麟他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一不小心，就会死的情况下，这样的人怎么从第一场任务中活下来的？还是说，博历他有特别的才能？

齐麟不相信他会比博历更有作用，这个资深者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这里谁都可以先死，但独独他不可以先死。

这种情况通常有两种做法：你可以彻底地把自己当作是资深者的累赘，在他的带领下得到救赎；当然也有可能他先死了，然后全部人gever。

另一种做法是把自己当作诱饵，探出所有陷阱和危机，然后资深者有了准备的情况下带领剩下的人走出去。或者说尽管有了准备的情况下，资深者还是失败了。

就像一道再简单不过的选择题，一个是极小几率的完胜和极大几率的惨败，另一个是大几率的险胜，和小几率的惨败。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齐麟或许会选第一个，但是小薇也在这里，他不能赌，也不敢赌那个极小几率的完胜。

用他的死，换取小薇更大的生存机会。

这个做法对吗？齐麟不愿去想，继续质疑下去的话，他很可能就没有向前踏步的信心了。

自己的生命总是宝贵的，但是……万一自己的心目中有更加值得珍惜的事物呢？

齐麟迈出了脚步，雪软得像棉花，微微把他的后脚弹起来一些。

齐麟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雪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弹性，这个错觉只是他贪生怕死的借口罢了。

仿佛是增强自己的信心，齐麟把脚踩的更实一些，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一个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