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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世界坠落了,压在身上。
然后,世界幻化了。
无数扭曲着的画面,蒸腾着掠过眼前。那是眼睛么?那“看到”这些画面的,是“眼睛”么?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呢?这些画面究竟来自何处?是精神破碎的梦呓?还是天外絮絮的低语?
她分不清楚。
那一个个灰色的画面,在一片黑暗之中萦绕飞旋。在这灵魂的连环画之中,晦暗的灰色占了绝大部分,奠定了那油腻、昏暗、肮脏和了无生机的基调。就像是一副被丢弃在垃圾堆之中,沾染上了灰尘、污水和更加不堪入目的东西的污秽的白色长卷,在逐渐走向死亡的灰色之中努力地挣扎,然而,这却只不过是从灰堆之中走入了钢铁的牢笼,从污水和垃圾之中,走入了鲜血和刀刃里面。
一开始,她记忆之中的天空,就是灰色的。从来没有蓝过。无关眼球所接受到的外界的影像,那纯粹是心灵的烙印,心比什么都更加真实,这个放肆的小家伙会将大脑接收到的一切东西,都染上自己的色调。
视觉,有两种。
一种是睁开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东西。
另一种是闭上眼睛,在眼皮的内壁上上演的一出出幻灯片,只为自己一人播放的幻灯片,银幕是隔绝心灵和外界的窗帘,暗室或许是空空如也的颅腔?或许是铁幕般压下来的沉重的黑暗?不,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放映机——以及为放映机编写剧本的人。脑被塞入放映机之中,做成了胶片,播放给心看。
就是这样子。
那么,继续吧。
灰色的天空。然后呢?灰色的街道。灰色的墙壁。灰色的房子。一溜灰矮破旧的建筑,一般来说这种东西的学名叫做窝棚。好吧,窝棚。这些瑟缩着的窝棚密密麻麻地挤在懒洋洋躺在地上的街道两旁,街道似乎并不在意肮脏的、光着的脚板,一只只一只只地踩在自己身上,或许吧,这些脚板并不比同样堆在它身上的垃圾干净多少。
贫民窟。贫民窟。
这里并没有幽暗地域遮天蔽日的岩壁,也没有黄金森林洒下阴影的树冠。而至于窝棚,也并非洞窟和深穴。
但是这里的天始终是阴沉的。天空就是岩壁,就是顶壁,就是树荫,就算有阳光也暗淡,没有阳光时更是灰沉。
是的,这个地方,是自己的家。
那些尽可能地让自己变得更瘦,在不至于让枯细夺走生命之前,勒紧裤腰带的人们,就是自己的家人,父母。
“爸爸”。“妈妈”。这两个词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实感。那只是和自己生活在一个窝棚里面的人——不,不仅如此,那是挤占自己生活空间的人,会行走的欲望和肉体揉捏而成的团块而已。没有什么所谓的亲情,就像是放羊,或许比放羊还不如,食物在这里意味着任何可以入口而不致死的物体,这些东西,都要自己去寻找,不要奢望别人能够分给你。去偷、去抢、去骗、去捡,无论用什么方式。
在这里生活,第一个学到的词就是“生存”。
生存就是最伟大的艺术,就是最完美的成功,就是一切,就是真理。
连环画里、童话绘本里那种故事是骗人的。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为了孩子、兄弟、姐妹而舍弃食物、衣物、甚至是其它的——生命——的父母亲人,在这里根本不曾存在。美好而温暖的画卷被阴暗苍白而残酷的现实狠狠地嘲笑——被她嘲笑,然后撕成碎片。
如果不成为野兽,就无法活下去。
在这里没有人类,只有野兽。人类都已经死绝了。
而她——不满足于“生存”。她的野心,凌驾于这种廉价的欲望,更往上,更往上,一直往上。
然而。
被她称为“父亲”的那个雄性,那个男人,那个团块,为了一瓶子或者半瓶子廉价而粗劣的酒精,犯下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欲望是需要封闭在心里的,在你试图宣泄欲望的时候,你的生命也就随之而流出。
那个男人的欲望伴随着生命,伴随着那温热的液体,从肉体上豁裂的裂隙之中涌出。那是她在当时那十几年的人生之中,第一次感觉到“温暖”。比什么都温暖,比严冬之中等价于生命的废纸、棉絮、茅草、瓦片甚至是火焰都更加温暖。
野兽不是人类,所以不会吸取教训。一只野兽的死亡不能让其它的野兽动摇什么,改变什么,它们不咬噬死尸的血肉,就已经是破天荒的良心发现了。而她身边的第二只野兽,继续犯下了错误。
那个被她称为“母亲”的生物。以另一种方式流泻出了自己的欲望。那并非对肉体,而是对更加坚硬,也更加火热的东西——金钱。
“母亲”,并不将她看作自己的女儿。而只将她看做可以出售的货物。
在那一天,她再一次地感受到了那久违的温暖。
没有其它生物了。
她的身边,没有其它生物能够提供这样的温暖了。
她想要更多,更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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