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回 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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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万年那里知道，乌孙国使臣乌就屠，此时正住在昭台宫。这倒正方便了卫乙，因为有了上次造访桑弘羊的经历，他要进，并不算太困难。不过，他没有带拓拔鹤跟田惜，因为他担心有人会诬陷他故意带杀手进去刺杀朝中大员。

许平君主动请命，要求充当向导。于是在前带路，领着卫乙三人往昭台宫去。道路曲折、崎岖不平，这忙碌的一天即将过去，天已经渐渐黑下来。

许平君因为曾经帮周阳大姑在这昭台宫跑腿，算得上是熟人，加上卫乙三人也是在上次见桑弘羊时进过昭台宫，所以守卫在经过一番仔细盘问、检查后，确认四个人没有危险，这才放行。

远处就是昭台宫的宫殿群建筑，可其中并不十分光亮，一路越走天越黑。今夜没有会议，像桑弘羊这样的高官早已离开，只几个相关的官员留下来主持大局。

进了昭台宫，便真的是两眼一摸黑了。卫乙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们进昭台宫的事，毕竟他们这是私自去和西域国的使臣谈判，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一路走过来，他们没有打灯，只是摸黑前进。许平君凭着仅有的一点记忆，领着卫乙三人在这亭台楼阁中穿行。这昭台宫倒不是未央宫，也没有太多卫士走动，除了偶尔听见的几声虫鸣，四周安静得有些怕人。

赵芜奇道：“上一回来的时候，到处都是卫士巡逻，怎么这一回这样冷清？虽说大官们走了，卫士人数减少，但从‘很多’突然变‘没有’，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卫乙也附和道：“我也有一些不祥的预感，似乎我们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可又不知道阴谋是什么，我有些无所适从。”

“那我们要中止行动吗？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

“我看未必，如果真是陷阱，那么只要进来了，就不可能轻易地出去。既然选了这条路，就只有往前走，后退永远是自取灭亡。”

卫乙对于自己已经做出的选择从来都是十分笃定，赵芜也很信任他，所以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跟着许平君继续往前。

不多时，许平君便指着前面一个小院道：“那应该就是乌就屠住的地方。因为是西域大国，所以给他的院子也比别人的大。”

四人正要抬步靠近，却在前方忽然有人影移动，吓得四人连忙闪身，躲进了旁边一个小树丛里。

那边的人影移动了几下也停下来，既没靠近、也不远离，只是呆在了原地。两边都没动，就这样对峙起来。

卫乙四人不知对方深浅，又不敢说话，只是互相打着手势，意思是对面的人可能认得自己。

过了约有一盏茶的工夫，对面的人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便学了几声鸟叫——这大晚上的，哪里来的鸟叫啊。这应该是某种暗号，卫乙却没有完全明白，不敢轻易作声回应。那人见没反应，索性就轻声唤了句：“乙兄？”

乙兄！这个称呼除了郑吉以外，就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唤啊？

卫乙三人俱是张大了嘴，惊讶不已，呆了半晌，方由卫乙小声回了一句：“山兄？”

这一下子，两边总算是对上了身份，这才长身出来。卫乙小心走过去，果见姬后山领着冰弦和织梦，就站在对面。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卫乙、婉婵、赵芜三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这句疑问。

姬后山则把几个人拉到了旁边墙角处，尽量让墙根阻挡住远处传来的微弱光亮，这才小声道：“乙兄，我是来提醒你的，他们在里面设了埋伏，你一进去，就会被当成贼抓起来。”

卫乙将信将疑地道：“被他们抓起来？‘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