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沉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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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这般耀武扬威命令我，我当真恨不得在他脸上踩上几脚，见我没半分动作，他挑眉道：“我说如初姑娘啊，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的？”

我愤愤的瞪了他一眼，移步到桌边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茶杯倒起茶来，房间内并未点灯，映着外面的灯光，只有些许亮光，我一边倒茶一边偷偷注视着他。小华子对我俨然很放心，自顾怡然自得的躺在床上休息，我趁他没注意，在梳妆台上偷偷拿了一只银簪藏入衣袖中。

磨蹭了半天，在他再次喊渴的时候，我及时将茶杯递了上去，“喝茶吧，大恩人！”

说是迟那是快，我顿时左手一扣将茶水倒翻在他脸上，同时右手拿出银簪死死抵在他脖子上，“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穿着夜行衣来长乐宫干嘛？说你假扮太监混进宫有何目的？是谁派你来的？”

这里可是长乐宫，百里皇百里锦重住的寝宫。夜探长乐宫，怕是古往今来，都没有几人有这胆量？

小华子瞬间苦着脸哀声道：“我真的是太监，不信你可以检查检查。再说永福公主手段可厉害着呢，就算是皇后娘娘的未央宫混进了歹人，公主的华章殿也不会出现不妥之人。”

百里蓁的手段，我也略有耳闻，据说多年前尧都有一士族弟子当街强抢民女，正好被百里蓁碰上，她当场一鞭就将那人抽的半身不遂。

还有百里的八万追云骑，虽然都是当年凤涅长公主训练出来的，但如若她百里蓁没有一点真本事，即使身为凤涅长公主之女，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信服。

凭她一介十八岁的少女，就能让百里最骁勇善战的八万追云骑甘心俯首，这实力委实不可小觑，那自然在她眼皮子底下也不可能出现什么弄虚作假之事。

只是这小华子，确实有点可疑……

“那你说你为什么会半夜出现在这里？还穿着夜行衣？”我又狠戾了声音问道。

小华子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喘了口气道，“实话告诉你吧，在进宫之前，我其实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偷手，后来跟人比试，不想我平生最得意的两样本事，皆败于他一人之手，技不如人，就只好替他进宫来办一件事。”

“什么事？”我边问道，边将银簪往他脖颈处重重抵了抵，吓的他惊慌失措哀求道，“如初姑娘，小心呀，哎呀……我的脖子，我的小命……”

见他有意敷衍，我怒斥道：“说重点。”

没想到他顿时眼睛一闭，咬牙道：“这个……是秘密，我不能告诉你。公主都没这么逼问我，如初姑娘，你手下留情啊，千万别伤着我。”

照他的话，约莫百里蓁是知道些事情的，“永福公主知道多少？”

小华子睁了眼，害怕的看看我手中的银簪，又看着我的脸，声音有些颤抖道：“该知道的公主都知道，ww.kａnshｕ．不该知道的公主都不曾过问。不过公主说了，若是我办成了心中所想之事，那是我的本事，若是一不小心死在这宫中，那也是我命里的劫数，只要我不给她、不给华章殿添麻烦，她就不会过问我的事。”

这百里蓁倒是恩威并施，反正人是她华章殿的，既然她都不过问，我又何必多事。我将拿着银簪的手收回，半途中陡然想到他不举之事，又一次将银簪抵了上去，“那你真是……不举？”

这次小华子没有像前次那般惶恐，而是低下头，声音说不出的落寞哀愁，“我自然是不举，且不说假冒太监是掉脑袋的欺君大罪，倘若被公主发现，那一定会被用上天牢里那三十六般刑具，到时铁定比死还难受，我哪有那个命敢欺瞒公主。”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竟有些哽咽，我听了心里委实有些过意不去，如此三番两次逼问他这档子事情，着实有些过分了。我拿了锦帕让他擦脸，又替他盖好被子，“好了，我不问了，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吧。”

正当转身之际，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那你呢？”

那手异常的冰冷，几乎冻的我战栗，我笑笑道：“床这么大，当然是一起睡咯，难道你叫我大冷天的睡地上不成？”

好在百里皇恩典，我这里吃穿用都不缺，被子更是有好几床，我从柜子里另拿了两床被子出来铺在床的外侧，虽觉得跟这么一个太监睡在一起十分的别扭，但凑合一晚还是成的，谁叫我刚刚受了他的恩情，总不至于大半夜的，把恩人往外面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