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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暴雨如注。
噼里啪啦的敲打着窗台。
李默深呼吸一口气,便把窗户关上,再不去看这独属于天地间的一奏,目光转向自己面前的棋盘。
此时距离李冶送来火蛟手镯已经过去一天了。
“你真的决定了吗?”
两鬓斑白的老候爷坐在棋盘另外一面,手执黑子,悠然落子问道。
李默内力运转,火蛟活灵活现的围绕在他手腕上:“嗯,已经决定了,此番害了林若雪,心有愧疚,若一直在京城,恐怕一辈子都会是这样浑浑噩噩的活下去。”
啪!
李默说完,便是一子落下。
“而且,我不想一辈子都活着你的阴影下!”
暴雨愈急,风声呼啸,烛火摇曳。
老候爷望了眼窗外的暴雨,沉声道:“现在的江湖,神鬼难测,有人,有妖,有魔,一如这暴雨倾盆,浩浩汤汤扑面而来,你能在这暴雨中逆流而上吗?”
啪!
黑子落!
李默暗叹一声,果然是这样吗?
自古溺爱变伤害,比比皆是。
“能!”李默无比肯定,落下白子。
“江湖真的有这么好吗?须知这世间许多人忙碌一生也不过有一乡之富,你真的舍得现在安逸的生活?”
啪!
黑子落!
“能!我想去这江湖看一看,见一见这世间的英豪,看一下那被江湖人士称为‘半缘修道半缘君’君修缘。”
啪!
白子落!
老候爷落子的手微微一顿,哈哈大笑:“那君修缘不过小宗师境界,有何好看?你一巴掌便能拍死无数!”
啪!
黑子落!
气成!
围攻之势!
“虽然他功夫不到家,但我还是想去看一看,那被称为‘侠’的精神!”李默放回白棋,他输了!可棋输了是回事,人生,不能输。
老候爷也放回棋子,“侠?这你也信?不过是一些愚民之策,是那些儒生编造出来骗人的罢了。”
李默内力涌入手腕,火蛟环绕,声音嘹亮,他亦道:“若非亲眼所见,说再多也无用。”
老候爷站起身来,重新推开窗,让暴雨时的凉爽空气飘荡入屋,带走些许沉闷:“你要亲眼所见,那我便与你打个赌!”
李默没有说话,只是摸着火蛟的头颅,火蛟亦是咪眼享受。
老候爷见他无动于衷,道。
“既然你这么想去看一看这江湖,想去见一见这有着‘侠’的年轻人,那我便跟你赌他!”
李默这才抬起头来,望着这名义上的父亲:“怎么个赌法?”
“我就赌他没有侠,若他在生死间亦能做到大义凛然,慷慨就义,那我便允许你行走江湖,若没有,你便安安心心的回来,做你的小候爷,待我百年后,继承候位。如何?敢赌吗?”
李默也站起身来,手腕火蛟环绕,朗声道:“赌了!”
老候爷哈哈大笑,从袖中扔出一物搁置棋盘上:“这是我从皇弟那要来的,你记得前去啊!”
说完便自顾自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也不管李默答没答应。
李默低头望去,明皇渲纸,金龙环绕,只一眼,便知晓,这是圣旨。
李默把圣旨摊开,大意是让李默娶妻,娶的,便是已经归乡的原礼部尚书林直的女儿,林若雪,是那天被小候爷当街强的女子。
这便是当今圣上给那位兢兢业业多年老尚书的交代。
林直,南海人士,处大乾最南端,有大乾明珠之美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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