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刀剑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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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那张枯荣的脸上，失去往常神采，好似苍老数十岁，卓亦风心如刀割，但他知道此时老者已有先入为主的观念，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解释，所以只能选择先退。

于是，他毫不迟疑，内力瞬间灌入足尖，用力蹬地，整个人犹如鸿鹄展翅，跃上半空，想从上方逃离青林军的包围，同时心裡也为聂天行担心着，心想：“方才师父提及今日七派联盟将要除魔卫道，就算聂大哥武功盖世，双拳也难敌四手，我得赶紧把消息告诉聂大哥，让他提前准备才是！”

老者见卓亦风不愿束手就擒，反而试图逃离，内心的最后一丝期待，寸寸崩裂。

眼看卓亦风即将逃出包围网之际，老者轻叹了一声，缓缓道：“执迷不误……”青色身形一晃，已来到插在石砖地的长剑旁，右手随意伸出，握上剑柄，一声轻喝，迅速抽出长剑，内力同时灌入，手中长剑如获新生，银芒不停颤抖，發出嗡嗡剑鸣。

老者低声吟道：“青花落雨剑，雨花齐放！”他高举长剑，朝半空中的卓亦风一挥。

这一剑，看似轻描淡写，不带任何云烟，却令卓亦风神情瞬间紧绷，明明两人之间距离还有三丈远，但在他的眼中，老者随意挥出的一剑，竟逐渐分开，生成两剑，而两剑变成四剑，像是一朵朵娇豔鲜花，接二连三的在雨中生成、开花，眨眼间便铺天盖地，完全封死住他的去路，令他无处可走，无奈间只能选择退回地面。

一个后空翻，他落回包围网中，刷声齐响，数十把古铜宽剑再度指向他。

在冷寒剑光的照射下，他不由苦笑，模样狼狈的看向老者。

老者不發一语，右手持剑负于身后，缓缓走向卓亦风，一身衣袍随风摆动，盘在脑后的头髮也不知何时鬆开，一头白髮怒冲飞洒，整个人犹如谪仙，气度超然。

老者默不作声的越走越近，给卓亦风的无形压力也越来越大。

当老者来到距离卓亦风十步之远时，用目光示意青林军让开一个缺口，青林军立即会意，整齐的向两侧迈步，空出一个一人宽的缺口。

老者走进缺口，高大的身子如同山岳般站在卓亦风的面前，看着自己最欣赏的弟子，目光有些複杂。

不知何时，他已从一个瘦弱的男孩，长成一个玉树临风、善良聪颖的青年。

忆起往事，老者有些感慨，对卓亦风语重心长道：“亦风，老夫知道你既聪明又善良，但越是聪明善良，往往更容易相信他人，被人利用而不自知……明日开始，你就不要下山了，去后山参悟青城绝学，直到学成，才可出山。”

老者面色凝重的宣判了卓亦风的下场，可提及的惩处，与对待叛徒的严厉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一切……都是老者对爱徒的期许，以及不捨。

身为当事人的卓亦风更能明暸，嫉恶如仇的老者给自己的处罚，根本不是处罚，反而是保护自己，不让自己被其他的正道人士们找事。

老者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自己好。

卓亦风嘴边流露一抹无奈苦笑，内心深处虽想挣扎解释，但面对老者目光中的恳切，他最后选择了放弃。轻叹口气后，缓缓的说道：“师父……徒儿明白了，一切就依您的安排吧……”

这番话，令老者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鬆了口气，满意笑道：“好。”然后对着青林军正色道：“你们留下四人，带亦风回去！其馀者，跟着老夫去赴除魔之约。”

“是！掌门。”青林军同时喊道，并整齐划一的收回古铜宽剑。

老者点点头，交代完事项后，便与其馀青林军一同离开了，青城山门再度回归寂静，那青石牌坊底下，只剩四名青林军以及卓亦风。

卓亦风抬起头，望着老者离去的方向，心中苦涩，一边是兄弟情谊；一边是师恩如山，他不由得喃喃自语道：“或许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不用亲眼看到两人的争斗，就这样装作没事發生，我也能比较好过吧……”

“对你来说，这样真的比较好吗？”

一句熟悉的嗓音传到卓亦风的耳中，令他愣了一下，连忙转头看向声音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