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乱世非我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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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一个稚嫩天真的童子声音透过薄雾传了出来。

“师傅，你要去哪儿？”

“利州！”一个清亮的声音毫不拖泥带水地答道。

“利州是哪里？师傅为什么要去哪里？”童子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为师现在是一个出行在外的游方和尚。巴蜀之地，佛法昌盛。我这一路拜访，为的就是交流佛法，解我心中迷惘！利州的龙树禅师乃是有名的高僧大德，我有心向他请教佛法真谛。”那清亮声音耐心解释道。

郁郁葱葱的山林中，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赫然是一个面容俊朗的年轻和尚，背着一个书笈，若不是看到他头发空空，乍一看去还以为是一个游学的士子。而他身后更是跟着一个古灵精怪的小沙弥，身后背着一个怪模怪样比他自己很高的大包裹，一个黑白相间的小兽躺在他怀中，呼呼大睡。

这两人正是玄奘、孙侯师徒二人。

又花了一天的功夫，师徒二人终于跨越五指山的重重障碍，走出了大山。

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丘陵，树木森森，青山隐隐。

顺着大道前行，路上的脚印、马蹄印、车辙越来越多，人烟的气息也越来越重。

不时有身穿麻衣的古人出现在路旁，他们穿着麻布做的裤搭档，脚下牛耳麻鞋，头上高高地挽了发髻，用木棍固定。

“这些就是唐朝的古人吗？”孙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些古人，却是不自觉皱起眉头来。

这些古人衣衫本就粗陋，浑身上下更打满了补丁，面色枯黄，带着饥色。

西蜀之地，自古以来就在华夏被誉为天府之国，因其气候风调雨顺，粮食充足，百姓富足，再加上其地势孤僻，之前中原弥漫的战火更是难以延伸进来，堪称人间桃源。

隋末战乱，中原汉人陆续南迁，避难巴蜀，出现小一波汉人的移民潮。

佛门子弟也陆陆续续迁移进来，此时巴蜀之地的益州已经代替了古都洛阳，成为当世佛学的中心。

唐玄奘就是在这个时代大背景下，跟随其兄长捷法师进入巴蜀！

但此时孙侯眼前所见，百姓贫苦，身无取暖之衣，家无饱腹之粮！

蜀地富足，况且如此！

此时神州大地又会是何等兵荒马乱的景象。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莫过如此！

见百姓贫苦如此，玄奘一路前行，虽已见惯此景，但想及自身遭遇，也是面带悲鸣，默念佛号不止。

“快看！有人倒下了！”

“快救人！”

“不行了！人已经没气了！”

……

走到半道，突然一阵吵闹声引起了师徒二人的注意。

一群人在前头围在一起，其中隐隐传来撕心裂肺地哭嚎声。

玄奘和孙侯两人对望一眼，纷纷走了过去。

只见地上赫然躺着一个身影，一个年青女子带着一个幼女趴在其身上痛哭不已，眼泪滚滚而下。

“哎！真可怜！这家人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当家的都被活活饿死了！只留下孤女寡母，实在可怜！”

“这世道，谁又能可怜谁呢？”

“娘子，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

……

孤女寡母，丈夫新丧，本就是人间莫大悲剧。

当世之人，性情淳朴，一个个面带同情，劝慰不止。

但面临如此惨剧，想到夫君离世，自己母女二人日后只能相依为命，无依无靠，那母女二人就哭成了泪人，几近哽咽。

玄奘心有所感，径直走上前去，合十默念道：“两位施主！人死为大，相逢便是有缘！就让贫僧为亡者念一遍《金刚经》，超度他往生西天极乐世界，不再受凡世沉沦之苦！”

“多谢大师！”那年轻女子抹泪谢道。

夫君死无寸土之地，只能草席裹尸，若能得法师超度，也不会让他成为一个孤魂野鬼！

想到伤心处，她眼泪都快哭干了，差地昏厥过去。

但她仍是强忍着，一脸感激地看着玄奘念诵佛经。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