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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果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听声音进来的可不止一个人,接着就有灯光照了过来。只听走在前面的一人道:“奇怪,外面的门是什么人开的?”
后面一人道:“也许是蓉儿姑娘出去的时候,没关上门吧。”一会儿他又说道:“听师兄说,帮主想收那小子做徒弟......咦,这里的铁门也是开着的。”那人惊异一声,急道:“快进去看看,别让里面的人跑了。”
当先脚下一紧,冲入铁门,后面一个也跟了进来。贺聪从左闪出,一指点了后面那人的穴道。夏可欣从右闪出,同样伸手一指,点了前面那人的穴道。
谷蓉儿闪身而出,低声道:“贺少侠,你和陆公子快脱下他们的衣服穿上。我和这位姑娘走在前面,只要路上小心些,就可以混得过去。”说完,伸手拉夏可欣道:“我们先走,你只要一路上低着头,装出和我说话的模样,就是给人看到也不碍事。”
贺聪和陆小曼很快脱下那两人的衣服穿到身上,然后把那两人拖到角落处,又加点了两人的穴道,并掩上铁门走去。
谷蓉儿拉起夏可欣的手,轻声道:“出了地牢,你可要沉住气。”
两人走在前面,贺聪和陆小曼跟随她们身后而行。
谷蓉儿走在前面,果然装出和夏可欣边走边淡的样子,说话细声,脚步缓行。贺聪和陆小曼和她们保持了四五丈距离,也并肩徐行。这虽是黝黑的夜晚,虽然其他的看不真切,但贺聪直觉有人在监视着。
这样穿行终于来到院子的后面,行到这里。谷蓉儿提着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吁了一口气,脚下一停,低声道:“贺少侠,你们从这里出去,就不会再有人阻拦了,我也只能送到这里为止了。请多珍重,不要忘了我......”她望着他,眼中已满含泪水。
贺聪感动的道:“蓉儿姑娘,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呢?”
谷蓉儿摇摇头道:“我身受师恩,岂能叛离师门。今晚这么做,已是愧对师父了。你们快去吧,不用以我......”她两行泪珠,已经夺眶而出。
陆小曼道:“蓉儿姑娘的深情大意,我们定不会忘记,以后有缘我们定会相助于你的。”
夏可欣看他们这付难分难舍的样子,心中已经有数,低声催道:“聪儿哥哥,谷姑娘既然这么说,一定有她的苦衷,我们还是快走吧。”
突听一个女子声音冷笑一声道:“你们走得了么?”
谷蓉儿如遭雷击,容颜失色,急推贺聪说道:“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那女子阴笑道:“好啊!谷蓉儿,你胆子可真不小,居然敢吃里扒外私通外人,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谷蓉儿情急的对贺聪三人道:“你们还不快走?”
既然被人发现,贺聪此时岂肯舍谷蓉儿而去。谷蓉儿为了自已三人,已是舍生忘死,自已可不愿做那贪生怕死、忘恩负义之人。他对夏可欣和陆小曼低声道:“你们快先走!我随后就来。”
贺聪不走,夏可欣和陆小曼自然也不肯离开。
暗影中,那女子尖声道:“你们一个也休想走得脱。”这女子只是在暗中说话,并未现出身来。
谷蓉儿突然屈膝跪了下去,泪流满面地说道:“师傅,弟子求你放了他们,他、他是我的表哥......”
“大胆贱婢。”那女子厉声道:“你还敢撒谎?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做出这种私放囚犯、背叛师门的事来?”
谷蓉儿哭道:“弟子并不想背叛师父,弟子只是看他与我年龄相当,不愿他小小年龄就失去生命,所以只是想把他救出去。弟子对不起师父,宁愿一死谢罪。”
贺聪一把把她拉了起来,大声道:“蓉儿妹妹,你没有对不起师门,也没有罪,何用一死谢罪?老实说,这里也未必困得住我。你帮主虽重手点了我三处经穴,现在我不是一点事也没有了吗?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你随我们一起出去,我倒不相信谁能拦得住我们?”
“大胆狂徒,你口气还不小啊。”那女子随着话语声缓步走了出来。
这时墙角处突然挑起了两盏灯笼,同时现出六名手执长剑的待女。贺聪朝那说话的女子看去,见她一身曳地长裙,而手中也并无兵刃。经灯光照射,反倒显得更加娇美。
她目光冷厉,在灯光的闪耀下,反倒像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虽是逼视着贺聪三人,可并不让人生畏,反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
只听她冷冷的说道:“难怪副帮主也会看上你,想收你为徒。看来这无心肝的贱婢看上你,并心甘情愿地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这也不为过。我看你不如留下,成全了副帮主、也成全这贱婢。”
陆小曼也突然冷笑道:“现在看来,这位夫人也看上我们这位状元公子了。是不是也心甘情愿放他走呢?”
那女子沉喝道:“你想找死吗?”突然一挥手,喝道:“别让他们走了。”
六名待女一阵“锵”“锵”剑鸣,六支长剑出鞘,一字排开,拦住了去路。夏可欣和陆小曼也同时掣出了长剑。
夏可欣接口道:“哎呀,夫人看上我哥哥了,看来要强留哥哥了。”
谷蓉儿似是十分害怕,看那六人逼近过来,身不由主的往后连退,可却被贺聪一把拉住。
那女子朝贺聪冷冷的道:“放开她!”
贺聪一手按着刀柄,淡淡一笑道:“蓉儿姑娘救了我,我此时若是放开她,岂不是等于加害于她?她救了我,我能不救她么?”
那女子冷然道:“看来你到是个有情有意的男子汉,难怪她会死心塌地帮你。不过你救不了她啦!”
谷蓉儿突然想挣开被贺聪拉着的手道:“贺少侠,你快放开我,师傅说得不错,你、你救不了我的。”
贺聪笑道:“就算她武功高强,除非先杀了我。”
那女子脸色一沉,冷冷的道:“你以为我杀不了你么?那就让你见识我易美娇的手段。”说着她竟然从长裙中抽出一把利剑来。
贺聪同样一抬手,“铮”的一声抽出刀来。含笑道:“夫人要动手,在下自当奉陪,不过凭夫人要杀在下,只怕也未必那么容易。”
陆小曼上前道:“贺兄弟,既然蓉儿姑娘对你有情有意,那你就更应该保护好她。对付这女魔头就交给我吧!”说着又上前几步,面对着易美娇道:“女魔头,有本事就冲我来。”
“好!那你就试试吧。”易美娇回头对那六个侍女吩咐道:“你们给我看好他们,如敢逃走,只管格杀勿论。”
易美娇人不但长的美,可更是个爱美之人。她看陆小曼那副腊黄的脸,而且毫无一点表情,就感到不舒服,甚至有些厌恶,所以就想教训一下这样的男子。
但她话声未落,却见陆小曼的长剑已当胸刺来,快如闪电,势若奔雷。易美娇却不慌不忙拨开来剑,顺手还了一招,招来招往之下,两人立刻陷入一团剑云中。
不过,易美娇出招的速度要比陆小曼快了许多,剑影幢幢,挟着浓烈的杀意,剑下却丝毫不留情。她的剑不但快而且狠,只听一声轻啸,剑法已变。或轻柔,或刚猛,有时重重虚招,虚实难辨。有时大开大阖,势若猛虎。她一连施展了九种剑法,到了最后,各种不同的剑法融为一体,搭配上刚柔不同的内劲,共九九八十一种变化。这变幻莫测的剑法让陆小曼根本反应不及,也更本不知该如何还击,十几招过后手中长剑坠地。
那易美娇可是得理不饶人,左手却顺势一掌朝陆小曼脸上掴去。陆小曼虽想躲避,却还是慢了一步,没想到脸上的假面具竟然被扫了下来。
易美娇也不由地一楞,眼前这个惹人讨厌的男子,怎么在一瞬间却变成了一个大美女。这时仿佛明白什么似的,才知道他原来是女扮男装,心中也陡然起了怜悯之意。于是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饶你不死,你走开吧!”
陆小曼双眼充满了极其复杂的失落感,拾起剑一言不发,旋即回身退开。
易美娇又转过脸对贺聪道:“你小心了!”银光一漾,闪电一剑,竟然朝贺聪拉着谷蓉儿的手腕撩来。好快的一刀。刀光才现,森寒刀锋已经到了谷蓉儿的腕底。她居然不削贺聪的手,却撩向了谷蓉儿。
贺聪心中暗暗感慨,眼前的易美娇不亏是天纵英才,剑法已趋完美。纵使自己所知的使剑高手,也没有几个能与她相提并论。她的每招每式真可谓无懈可击。于是笑道:“夫人也小心了!”他身形一偏,手中刀后发先至,‘叮’的一声,他用刀脊轻轻拍在她剑背上。又随势一挑,刀尖忽然朝上昂起,反削向对方握剑之手。
易美娇不防他会来这一招,更不防他刀身在拍中剑背之时,会弯了过来削她刀柄。心头一惊,急忙缩手后退。
贺聪笑道:“夫人应该清楚,在下此刀,可专削兵刃。不知你手中之剑,可经得起在下一削。若在下削断了你的剑,岂不太得罪于你?”
易美娇不禁脸上气得—红,冷哼道:“你不要得了便宜卖乖,今晚不让你见识见识我易美娇魔的历害,谅你还不知天高地厚呢。”喝声出口,突然手中剑一紧,刷刷一连三剑,连绵出手。
她这一连三剑却施展了三种剑法,三剑之后,接连又是三剑。三剑之后,紧接着又是三刀。这一连九刀,出手之快,有如风飘电闪。她把各种不同的剑法融为一体,人也随着招势,忽左忽右,连连闪动。刹那之间,一片刀光剑影,就在贺聪左右流动,若隐若现,若即若离,使人莫可捉摸。
“原来夫人叫做易美娇魔,这个名字可惜了这副标致精美的脸蛋。要是叫易美娇娘不是更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就可变成仙女岂不锦上添花。”贺聪口中虽说,一边左手轻轻一拉,把谷蓉儿拉到了身边。手中刀一抖,右攻左守,左攻右拒,同样使得青光缭绕,紧护两人身躯。
双方身形闪动,刀光剑影,虽然交互映辉,但刀剑却并未相交。易美娇虽一口气攻出了九剑,但贺聪身形飘忽,刀光流动,不但沾不到他一点衣角,连谷蓉儿的衣裙也没削下一片。
听贺聪的话语不知是羞辱还是赞美,易美娇心头便有些不耐,她手中剑越使越快。可贺聪手上也丝毫不慢,刀势展开,纵横交织,变幻莫测。
易美娇也不由地心中心暗暗称奇,这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高的功力,真乃是武学奇才。
虽说心中赞美他,可是决对不能输给他。于是手中剑继续飞挥舞动,但左手一抬,只听一声极轻的机篁之声响起,从她衣袖中飞出一蓬细的飞针,朝贺聪和谷蓉儿二人激射过去。
这蓬飞针是机篁发射速度奇快,但贺聪目光敏锐,耳中听到熟知的机篁之声,就知道对方使出暗器。于是手中刀倏地一圈,在身外划起一道匹练般奇亮的刀光,并在刀上使出了真正的功力、顿时就听到一阵‘嘶、嘶’响声,刀光乍现,蓬细飞针悉数绞成粉碎。
可就在这时,贺聪左手上的袖箭也已启动,箭不带丝毫风声,凌空射向易美娇。
易美娇打出那蓬细飞针,以为贺聪和谷蓉儿必会中针。那想贺聪手中刀如旋风般地一挥,蓬针竟如泥牛入海,踪影全无。方自一怔,突发觉对方袖箭也向自已飞来。这一惊是非同小可,如躲让不及时,那飞箭必射向自已面门。此时也无暇多想,一个后滚翻向后跃去。幸亏躲的及时,虽是显得狼狈,但也躲过一截。
那六个待女一见夫人败退,就急冲过来相救。夏可欣急忙把手中长剑一抡,身形一晃,朝左手两个待女欺了过去。口中娇叱一声道:“吃我一剑!”剑光直送攻向右首一个,左手舒展一掌朝左首一个拍了过去。
她这一剑,看似直送,但手豌一转,剑光连闪,宛如洒出一阵错落剑雨。寒芒流动,密集刺去。左手拍出的一掌,同样如拍如拂,一股劲风,直逼左首待女。这剑和掌齐施,分袭两人,手法诡异已极。
那两个待女见夏可欣欺身攻来,一言不发,同时右腕一翻,长剑出手。右边待女身随剑走,巧妙绝伦的避过夏可欣暴雨般剑势,立即挥剑反击。刷刷刷一连三剑,又狠又快,火辣辣凌厉惊人。左边待女手中长剑展开,剑光伸缩如电,有若银蛇乱闪,一片寒芒,剑剑辛辣,即使江湖一流高手,也不过如此。
夏右欣暗暗吃惊,忖道:“看不出这两个待女,竟能如此了的。”
陆小曼见夏可欣出击,便也随即跟上,身形一展欺向了右边两个黑衣女子。她先前败给易美娇心中有气,于是把义父教的那一招三式使了出来。因此一上手就剑、指同施,着着俱是进手招式。本以为使出一招三式,用来对付两个待女应该绰绰有余。可没想到这两个待女不但剑法诡异,而配合更是巧妙。两支长剑一守一攻,守的人挡住了陆小曼的攻势,攻的人剑剑辛辣狠毒。
由于一招三式初学,缺乏临场经验,和人拼搏之时,就难免缚手缚脚。相形之下,就不禁落了下风。但有时在情急之时,陡然一剑,斜刺里飞出,对方就非回剑自保不可。虽然如此,她还是能在惊险中周旋,却兀是毫不退让。
这时另二名待女已冲到贺聪面前,为了保护夫人,她们可是拼了全力,不顾一切地攻向贺聪。二人虽也不弱,可几招下来被贺聪大力相搏,一个人被震得连连后退,右臂再也举不起来了。一人全身一麻,银刀坠地,吓得不禁花容失色,惊怒交并。
同时也在这一瞬间,和夏可欣和陆小曼交手的四待女,忽然间同样也是长剑脱手,跌地不起。
夏可欣惊喜的叫道:“冯夫人,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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