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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贞慧一下子退了两步。眼中全都是骇然之‘色’,不过还是嘴硬,说道:“文贵武贱,当了大头兵,有什么值得得意的?”
冒辟疆没有搭理他,而是缓缓的说道:“当初我到了安**之中,顾振华‘逼’着我写东林的罪状。不写就不给饭吃,还罚我们天天干活,接受军训。说句实话。要是我手里有只火铳,我都想杀了他!就这么过了三个月,东林的罪状写完了,又让我们到军营里面生活。给士兵写文章。做传记。”
陈贞慧一听,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冒辟疆啊,冒辟疆,没想到你不光当了御用文人,还要给那帮丘八写文章,写什么?怎么抢男霸‘女’,怎么为非作歹吗?”
“陈贞慧,我劝你把这句话收回去。要是没有士兵效力,这时候鞑子已经渡过了长江。你我都是亡国之奴。是他们用鲜血,用生命保卫了大明朝!一万个鼓‘弄’‘唇’舌,玩‘弄’笔杆子的陈贞慧,面对着鞑子,也比不过一个扛枪的士兵!知道什么是百无一用吗,就是向你这个德行,饭桶,草包,废物,渣滓!活着‘浪’费粮食,死了都臭块地!”
冒辟疆一直温文尔雅,可是突然暴怒起来,竟然像是一头狮子,‘逼’得陈贞慧步步后退。
“你,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当你醉生梦死的时候,有一群人在燃烧生命!在豫北的时候,我跟着民夫抬伤兵,当时有一个不到二十的年轻哨长,他的肚子被划开了,肠子都流了出来。我们拼命往回抬着他,突然遇到了一群鞑子,打散了民夫,担架掉到了鞑子那里。我们好几个人当时转回头,就想救他,你知道不,那个哨长大喊着让我们走,不要管他。但是还有人向前冲,鞑子的弓箭‘射’倒了一个又一个。”
冒老夫人也是第一次听到儿子说起军中的事情,她紧紧的抓着冒辟疆的袖子,眼前不断浮现战场上的残像,老泪噼里啪啦的流下了。
“儿啊,你到底救没有救得了那个哨长啊?”
冒辟疆痛苦的摇摇头:“他死了,他怕我们去救他,自己揪断了自己的肠子,死了!”
“啊!”
老太太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涌了出来。林海天也惊骇不已。
“哎,安**将士如此忠勇,也难怪能所向睥睨!”
他们都在感叹,而陈贞慧则是彻底被惊呆了,他把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写满了不可置信。
“你,你这是胡说八道,自己揪断肠子,恐怕楚霸王也没有这个能耐!”
冒辟疆微微摇摇头:“陈兄,你知道东林党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就是太自以为是了,总想着阉党最坏了,皇帝最贪,宗室没有好东西,老百姓都是愚昧不堪,天底下只有东林党是好人!要是东林党同伐异呢,他们就说是别人先结党,结党也是为了铲除‘奸’贼。贪污呢,就觉得自己贪得不多,真正的巨贪都是别人。搞‘阴’谋诡计,陷害对手,也是先把对方变成十恶不赦,用什么无耻的手段,都能说得过去!”
冒辟疆说到这里,冷笑了一声:“一路干下来,到了最后,回头一看,东林上下,比起阉党不过是半斤八两,甚至还有不如。辽东局势最糟糕的时候,都是东林秉政,也真难为陈兄之流,还以为自己是匡扶社稷的英才,真是令人可笑!”
冒辟疆曾为东林的一员,现在评价起来,简直入木三分,陈贞慧想要辩驳,但是任凭他文采风流,却是找不出一句话,只能傻愣愣的站着,用手点指着冒辟疆。
“你,你,你……”
“陈兄,中山王喜欢说实干兴邦,大明就是因为清谈太多,做事太少,才落到了亡国的地步。说不与民争利容易,真正让利于民难!做事情就要像中山王一样,把盐价给降下来!可惜啊,东林只会满足豪商的贪婪。你也是满腹学问,真正做的有用的事情吧,别‘浪’费了自己的才情!”
昔年同为复社四公子,偏偏冒辟疆还是‘混’得最差的,竟然连举人都考不上,可是此时此刻,冒辟疆却像一个老师一般,用着教训的口‘吻’,悲悯的眼神,对着陈贞慧说着。
陈贞慧的酒气早就气得跑没了,他嘴‘唇’铁青,大叫一声,仰面朝天,竟然躺在了地上。
林海天吓了一大跳,苦笑道:“冒兄,你这张嘴啊,简直比得上诸葛武侯了!”
冒辟疆摊了摊手,苦笑道:“我也不想这样,谁愿意要这么一个拖油瓶啊,我还要即刻赶往上海,实在是不好处理啊!”
“‘交’给我吧,要是他能放下架子,能写会算的,给我打下手也成了,保证饿不死。要还是这么一副德行,我就把他送家里面。”
“多谢林兄!”
冒辟疆陪着老母回家,好好的款待了邻里,只在家里头住了一晚,立刻就蹬车上路。临走的时候,这些邻居纷纷出来欢送,眼神之中,全都是羡慕之情。
小崔媳‘妇’更是抱着刚刚两个月的孩子,望着马车说道:“长大可要做个有本事的,别像你那个没用的爹,‘花’冤枉钱买了那么多没用的盐!”
……
冒辟疆离开了老家,立刻乘船过江,来到了上海。有明一朝,上海都隶属于松江府,松江的细布和苏杭的丝绸一样,都是闻名天下,是出口换银子的硬头货。
冒辟疆下了船之后,w.uanshm就有人接他去上海县衙,沿途不断的遇到西夷客商,有金发碧眼的,也有红头发的荷兰人,还有浑身罩着大袍子的阿拉伯商人,往来穿梭,络绎不绝。
顺着人流,冒辟疆一路来到了县衙‘门’前。
在县衙‘门’前的空地上聚集了数以百计的西洋商人,他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向中间看着。
冒辟疆也有些好奇,忍不住向里面看去,在中间有一张桌子,在桌子的上面摆着两只杯子。
负责介绍的人轻轻托起了一只,笑着说道:“这是天朝成化年间烧制的‘鸡’缸杯。其胎质洁白细腻,薄轻透体,白釉柔和莹润,表里如一。画面设‘色’有釉下青‘花’及釉上鲜红、叶绿、水绿、鹅黄、姜黄、黑等彩。运用了填彩、覆彩、染彩、点彩等技法,以青‘花’勾线并平染湖石,以鲜红覆‘花’朵,水绿覆叶片,鹅黄、姜黄填涂小‘鸡’,又以红彩点‘鸡’冠和羽翅,绿彩染坡地。巧夺天工,堪称世间珍宝,诸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你们以为如何啊?”
这帮西洋人眼珠子就从来没有离开了这只杯子,他们敢发誓,这对杯子要是到了西方,绝对会引起贵族的疯狂!
“我们为什么从没见过这么好的瓷器?”
冒辟疆突然大笑道:“天朝以往是不准卖出真正好东西的,不过这一次中山王开了恩,你们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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