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黑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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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王峥出了黄公馆之后，两父子在门口又扯了大半天，王进恋恋不舍的看着王峥带着两个人远去的背景，直到转过一条街口再也看不见。

王峥对王进交待了一件重的事情：黄金荣早年私下贩卖鸦片，所以有可能要想办法弄清楚黄宁的鸦片生意来龙去脉，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正因为早期黄金荣的发家史并不干净，所以孙总理并没有将他发展成国民党员，同理这种伤天害理的生意存在，是党所不能容忍。

大街上更是少了行人，渐渐从黄公馆门前经过的人也变得更少，山雨谷来风满楼，谁都知道上海现在很不平静，至于到底会发生什么，工人们兴奋，流氓们同样兴奋，更多的人在旁观，下三滥亡合之徒，都想在乱世里翻身。

真正为了老百姓，为了国家，为了民族的人少之又少，流传出去消息千奇百怪，身为局中人的王进，对处于那样危险的境地之中的父亲，也仅仅能暗自祈祷父亲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

更多的是期待，王进跟本就没有想到，王峥会把他交到黄金荣这里，同时也看清楚了时局，起义的工人们，是真的缺少军事人才，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来说，能知道这么多，早就超出了同龄人的见识。

“小子，身手不错，能把杜月笙的二十多个小虾兵们放倒，没有坠了你王家的名头！”黄金荣看着被手领回来的王进，面露微笑。

“呃，你怎么知道是我？”王进讪讪笑。

“就凭两个人，能将四五十个小杜的手下镇住，我没看错人，小子，将来有什么打算？”黄金荣脸部表现得尽量和蔼一些，那表情反而有些狰狞。

“打算？没有什么打算，我觉得仗剑走天涯挺有意思，我想以后去欧洲转转。”王进随便回答了一句。

“想法不错，男子汉应该到处去闯闯，小子，我知道你老子看不起我这个靠鸦片起家的表姐夫，但是这个已成事实，没办法改变，想当年，也因为些事，你表姨离开了黄家，其实个中缘由，没外人所看到的那么简单，你父亲知道一些，他对我有些看法，我不怪他。所以啊，有些事情，不要光看表面，每个人站的位置不一样，我们看这个世界的风景就不一样，列强在中国的所作所为，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而直到广州革命军的到来，我就一直允许你老子那帮人在我的地盘上活动？你是傻子么？”黄金荣有些落寞。

“我明白你的意思，一是先总理影响了你，二是忍辱负重。”王进想起他老子走的时候交待的话。

黄金荣一愣：“这你都知道？”

“这能不知道么？你假惺惺的到处传，把大部份的地下势力让给了姓杜的，原本以为能把自己漂白，哪里知道却真让杜老板青云直上，到了现在尾大不掉，连你也拿他没有了办法，后悔了吧？”

黄金荣巴直掉到了地上：“是王峥给你说的？你小子不可能说得出这种话来！”

“不是，是一个姓周的先生闲聊时说的。”王进眨巴着一双大眼。

“姓周的？你是说你们那个周秘书？他没那么大本事，搞点军事他还成，这地下势力范围活动方式他不可能知道，老子的事，也不是谁都能知道的！”黄金荣满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