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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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进的族长伯父乃一乡之望，虽然说不上名门望族，但家族里却难得出了几个杰出人才，江南望族少不得有了笼络之心。

大家族之间开枝散叶，或嫁或娶，娶还好说，给足聘礼，八抬花轿抬回来而已。

反而对嫁出去的女儿更为看重，原因倒也简单，大家族嫁女出去，对方基本都是长子，或是家族接班人，对未来的婿家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甚至能有话语权。

大家族间原本就走动频繁，多年下来或多或少有些远亲关系，对于刘家的上门拜访，给足了曾家面子，至于能不能攀为亲家，主要还在于刘家的选择。

王进绝对没有想到，刘老夫人到曾家的目的，其中之一就是看看他的长相跟才学，至于未来如何，曾家、王家没有拒绝刘家的实力及理由。

一个才十三岁的小孩子，能看出什么？至于他怎么想，在大人们的眼里并不重要，利益才最为重要。

以刘老夫人的眼光，也对长相俊美，才学更是数一数二的王进，暗自叫好，王进算是入了刘老夫人的眼。

问王进的那些问题，也是些日常鸡毛蒜皮之类，王进落落大方，刁钻古灵精怪，说的一些话，老夫人竟然听不明白，却更是看在眼中，喜在心里，像刘老夫人这样的老狐狸，早就不会喜形于色。

曾老夫人对刘老夫人一直问王进话倒是颇有些尴尬，因为明显，曾家年轻一辈没有被刘家看中，但这个外孙着实争气，想起过世的女儿，少不得在刘老夫人面前悲伤几分，极为罕见的，刘老夫人跟着她一起落下了几滴泪。

这些事自然跟王进没了关系，两位老夫人相谈甚欢。

....

一大早。

王进跟着大表哥一大帮兄弟姐妹们从后院出后门，穿过一条阴暗的小巷，到了吴县中学的后门，后门跟前门一样，古朴灰墙，青苔墨绿，一个小小的广场再外就是一个大大的泥塘，再远一点就是苏河。

打量了番学校后门，原本读书也分等级，平常家子弟自然得从正门进入，大家族子弟要么坐船从后门进入，曾家因为距离学校近，绕过张家分支的院子就到了学校后门，上学倒是快。

进了学校，让王进有些不太适应：人太多！

看着有些高年级男同学拉着女同学的手，第一次经历不是本族子弟男女同学的风味，王进脸开始发红。

王家庄乡规民俗颇为文雅，即便村妇，也少有粗俗不堪入耳的骂街文化。

旁边的曾不凡看在眼里，总算扳回一局，拍了王进一把，挤眉弄眼：“怎么样，没见过吧？”

“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么，学校先生也不管？”王进小心翼翼的问。

“现在西学盛行，反对闭关锁国，大力提倡民主，解放妇女，女权运动高涨，不然的话，哪可能女子也能入学，这些事情，寻常耳。”

“哦，”王进似懂非懂：“我们学堂在哪？”

“现要先去校务委员会报名登记，缴纳学费，再进行入学测试才会分班，你以为还像乡下一般粗陋么。”

“入学的人咋这么多？”

“听说很多，你们这次入学有一千多新生，吴县大部分有点钱的，都会把子弟送到这里来，入学前要先测试，很多人家的孩子根本就进不来，一会儿三叔会带你们去办入学登记，前边有我同学，我先走了，老是跟你们在一起会被人笑话，你们是低年级，让得不要惹那些已经进入高等中学的学生，放学后我来找你。”

一千多人，得分成三十多个班，曾不凡没有想过怎么找到王进，不过，对他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