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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恒霜听完,差点跌到地上。
萧士及忙扶住她,好奇地问道:“你说她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杜恒霜默默地想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平息自己惊诧万分的心情,努力淡淡地道:“我不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但是我知道如果她这样做成了的话,她就不再是处子了……”
因意外事件而破第一次的女人不是没有。
不过,现在这个世道,女子的贞节还是很宝贵的东西,没有女子会傻到自己有意给自己破第一次。
除非她另有打算。
“不是处子?难道她想这样的话,泰及就会不要她了?”萧士及皱着眉头,抱着胳膊,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但是她是陛下赐婚,就算她是生过孩子的寡妇,泰及也只会捏着鼻子忍下来,绝对不会因此就不要她了。”
“正是。那就回到同样的问题,她为何要这样做?这样做的好处是什么?让萧泰及厌弃她?——不可能。萧泰及看在她是县主份上,说不定她就是养个小白脸,萧泰及都会装作不知道。”杜恒霜带着讥诮说道,一边说,一边留神打量萧士及的神情。毕竟这是他亲弟弟,她不知道这样说,萧士及会不会不高兴。
萧士及却早已放弃了这个弟弟。从这个弟弟连他孩子都打主意开始,萧士及就知道现在的情形,不是他选择要如何做,而是萧泰及不给他机会选。
“那是自然。她嫁泰及,是下嫁。泰及这人最是识时务,还等着靠她的县主身份,跟我平起平坐,怎会在意她的种种不妥之处。”萧士及也讥诮说道,坐回杜恒霜身边。
“跟你平起平坐?”杜恒霜慢慢重复着萧士及的说法,偏头看着萧士及的侧脸,“你弟弟拿你当对手,而这位绥元县主为何一直跟你弟弟来往,你比我更清楚吧?”
萧士及一直派人跟踪绥元县主,也跟踪萧泰及,这两人的谋算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过杜恒霜这样说,萧士及又有些不好意思,担心地看了杜恒霜一眼,不知道如果他说出来,杜恒霜还会不会勃然大怒……
以前为了穆夜来,两人已经吵过很多次。
现在又来齐月仙……
萧士及一想到那个时候,就心有余悸,再也不想回到那样浑浑噩噩,如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的状况。
“我……我……”萧士及嗫嚅着,在杜恒霜似笑非笑的眼光下,终于败下阵来,低着头,一口气道:“……他们一直在商议,要如何……让齐月仙嫁给我……”
杜恒霜脑海里灵光一闪,拊掌微笑道:“这不就结了!我说啊,她是看嫁不成你,要恶心你。”
“恶心我?”萧士及愕然,“如何恶心我?她又不是嫁给我!”
杜恒霜呵呵笑道:“她啊,大概想破去自己的处子之身,然后,嫁祸给你呗……”
萧士及如同脑子被人重重敲了一棒,一时连眼睛都红了,恼道:“这个贱人,这样恶毒的招数都想得出来!她怎么不去死!”又很是担心地看着杜恒霜,沉声道:“霜儿,我若负过你,管教我生生世世受折磨,我想得到的永远得不到!”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样解释,之前和穆夜来,他不过是当她朋友一样感激了一下,就被杜恒霜狠狠修理了一遭。回想往日,他知道自己有错的地方,需要改,虽然杜恒霜的做法他也不是完全赞同,但是他是男人,理当多忍让一些。
他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曾经对杜恒霜失去了耐心。
而杜恒霜的性子,他本是一清二楚。她内心深处,其实非常的脆弱别扭,因为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所以他的情绪但凡有所变化,她就受不了……
闹了那一场风波,他才恍然明白自己的症结所在,也明白了杜恒霜的症结所在。
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应该不耐烦。如果他能好好跟她解释,耐心听她说话,他们本不应该有那样的分离的……
萧士及定定地看着杜恒霜,虽然强自镇定,可是心里一直打着鼓,但是并不想让杜恒霜看出来。
杜恒霜微微一笑,拍拍萧士及的后背,道:“我相信你跟齐月仙没有瓜葛。”顿了顿,又道:“我也知道你跟穆夜来没有瓜葛。若是你跟别的女人真的有过什么,我是绝对不会回头的。”
如果萧士及真的碰过齐月仙,或者碰过穆夜来,她杜恒霜是宁愿孤独终老,也不会看在任何人份上,回到萧士及身边。这是她最后的底线,最低要维持的尊严。
比如安子常、许言辉那样的人,杜恒霜从来没有考虑过。
不是他们不好,也不是嫌弃他们女人多,只是他们跟杜恒霜不是一路人。
她曾经想过要不要接受夏侯元,但是后来也是在这一点上,让她最终无法接受,所以断然拒绝了夏侯家的提亲。
要过一辈子的人,她不想每一次想起对方的那些事情,就心里起疙瘩。
当然,对她来说,不是维持这些最低的要求就可以了。她要的更多,所以她的反应更激烈。
而萧士及,现在还在她的观望之中。她不会勉强自己,更不会委曲求全。不过,她知道自己性子里有些不好的地方,确实也需要改正。
她和萧士及,从小是知根知底,但是在后来的成长中分道扬镳,她忘了他的处境,他也忘了她的经历。
她和他的问题,就因为在这上面有了分歧。
刚新婚的时候,两个人浓烈的感情掩盖了一切矛盾。
直到成亲多年,两个人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时候,在外力的打击之下,那些被掩盖的矛盾才慢慢显现出来。
她的性子太极端,而萧士及的性子太急躁。
在这一场姻缘当中,他们都在慢慢成长、摸索,寻找最合适的相处方式。
想通了这一点,她不再和以前一样,把向萧士及低头,或者婉转表达自己的意见当做是天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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