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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王思政,算得上是高欢的克星。

东魏渤海王、大丞相高欢可能做梦都没想到,他这一生最智竭无力之处就是在玉壁遇到了王思政。

王思政是跟孝武皇帝元修一起从洛阳西出到长安的。知道高欢对关中的觊觎之心,为了阻晋阳军南下,驻玉壁以防守,顺理成章这个时候就成了高欢南下的大敌。

邙山之战从东魏的河南州郡,往西打到潼关。大将军高澄几次险败,又几次化险为夷,最后夺回失地,守住要塞,灭了西魏军主力,也算是大胜。但玉壁这里的战势却一直格外胶着。

王思政早料到,高欢若从晋阳进攻,必是顺汾水南下,达蒲阪,取潼关,再向西入长安。而玉壁正好扼住了汾水入黄河之入口,掌控了漕运,可以断东魏大军的水上粮道。

就算高欢大军到了蒲阪,军粮运不过来,也无法在西魏腹地内发起攻势,长安则无忧矣。

王思政坚守,高欢军则在平陇扎营。

大将军高澄到达平陇的东魏军大营之前,两方战势最激烈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大丞相高欢用了所有他能想到的办法去攻城,但王思政总有相对之策,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

你放火,我断你的火种;你用器械攻城我就想方设法迷惑你的方向,让你不辨东西;你挖堑,我烧你的通路;你堆山我就筑楼,比你还高,一目了然;你毁城池,我就一边毁一边建,总不让你得逞。

时值隆冬,是一年里天气最寒冷的时候,东魏大军完全不得天时,无形中是上天帮了王思政的忙而给大丞相高欢设置了太严重的障碍。

高欢在来玉壁之前本来就小有微恙,皆因疲劳,常以倦怠。到玉壁固然是因为极想攻下此城,另一个不可告人的原因也是为了躲开索求无度的王妃郁久闾氏。可是玉壁比他想象得更难以攻陷,大丞相无形中就有了心理重负。

亲冒弓矢又难免受伤,最重要积郁成疾。心思滞闷了,病就越来越重。久攻不下,主帅伤病,东魏军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

平陇的东魏军大营一眼望不到边。营中弥漫着一种不正常的寂静和低落。自从大将军高澄赶到以后,总算是让东魏军中有了一丝鲜活气,好像带来了一点希望。

天气已经冷到了滴水成冰的时节,东魏军中物资供给匮乏,人就更生了怠惰之心。好在这些日子西魏军也坚守不出。没有反攻,玉壁冷场了。

细想起来,一直是东魏军志在必得。大丞相高欢无所不用其极的攻城方式表达了他极想攻下玉壁的心思。西魏大行台王思政一直以坚守为要旨。唯一一次出城追击就让攻城不下而败退的东魏大丞相高欢受了伤。这也是东魏军军心急转直下的开始。

夜漆黑得把所有的一切都吞噬了。只有天上的残月散发出冰冷的一点亮光。月亮好像是白纸剪成贴在黑色的天幕中一样,没有一点灵动而立体的感觉。夜空倒是很清澈,星斗满天,描绘出遥远而神秘的世界,又像是给人某种启示。

中军大帐里虽然有灯,可并没有点灯。帐中也只有一个小火盆,放在当地正中。火盆几乎起不了什么供暖的作用,倒是因炭质低劣而少不了烟气。虽不至于呛得人咳嗽,但明显让空气变得浑浊。倒是有些亮光,比灯还强些。

向火围坐的几个人,都被火盆里的火映得面庞清楚,谁也不说话,气氛沉重。除了高澄,还有陈元康、高岳、慕容绍宗,都是跟着高澄从潼关来的。

刘桃枝站在门口。那里没有灯,没有火,黑影儿里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人留意到他。他时时留心外面的动静。

大丞相高欢伤病沉重,营中巡守的都是高欢的部将。中军大帐里都是跟着高澄从潼关来的人,虽然未必是高澄的心腹,但都不是一直跟着大丞相在玉壁攻城的人。

高澄抬起头,扫一眼几个人。即便帐中昏暗,但借着面前火盆里的那点亮光也能看得出来,他憔悴了许多。眼角都是疲惫,皮肤显得有些粗糙,连下颌上的青髭都那么明显得露了头。

“此邑久攻不下……”高澄刚刚开了个头,就被打断了。

“高王久攻不下,别人未必攻不下。”是慕容绍宗。声音不大,语气里很不以为然。

“好的口气!”高岳立刻跳了起来怒视慕容绍宗。

慕容绍宗瞟他一眼,又转回头来烤火,不急不慢地道,“高王太心急,过于志在必得。岂不知王思政比高王还着急。高王要是能沉下心来,与他相持数月,就不信王思政还能如此淡定沉稳?”他又瞟一眼高岳,“王思政真要想玩,明春引汾水以淹城,让他玩个尽兴。”

陈元康没搭话,看到高澄把刚刚欠起来的身子又坐了回去,冷冷无言地瞟着两个督将。那两个人犹自不知地你一言我一语明讥暗讽,看样子都忽视了这位大将军。说明两个人潜意识里谁都没把大将军放在心上。陈元康就不信,如果换了高王在此,这两个人还敢这么放肆吗?

高岳和慕容绍宗是一时情急,很快就反映过来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住了口,又不约而同地一起转头去看高澄。见高澄安坐不动,高岳没说话,慕容绍宗不安地唤了一声,“大将军……”

本以为高澄会暴怒,没想到高澄淡淡道,“慕容行台有这份心思是好事,总有用得着的一日。大都督也用着不服气,将来总有灭西寇的一日,大都督到时候如何行事,子惠拭目以待。”

陈元康觉得高澄语气虽淡,言辞也并不凌厉,可就是有种震慑之威。他暗中瞟一眼那两个人,也全都噤声了。

慕容绍宗是对大将军心悦诚服,只是本性将军,没有太深的心思。

高岳心里却着实震动。心里印象最深刻的是数年前那次,因为族弟高归彦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不小心让高澄听到,当时便被这位纨袴世子下令当众狠狠杖责。如果说那也算是威仪,不过是仗着身份耍脾气而已。所以高归彦痛恨却不害怕。可是这一次征战邙山,高岳觉得大将军不再像从前一样那么爱冲动,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深沉有心机,越来越像他的父亲高王。那种慑人之威不必靠声严厉色。

“大将军,”高岳毕竟是高氏族人,是高王的族弟,他还是忍不住道,“高王已经在玉壁与西贼僵持许久,靡费多矣,尤其高王病重,更令人忧心。就算是照慕容行台之意,能夺下玉壁,可两败俱伤,又费数月,得了又玉壁又有何益处?以大局为重,当先撤兵回师才是。”

高岳主张暂时先撤兵,这不是没有道理。邙山之战已告一段落,就算费力拿下玉壁,并无接应,不能一气南下过蒲阪,夺长安,确实是无用。

但是大丞相高欢病重这事却太要紧了。如果高欢一旦弃世,这是对整个东魏,甚至东、西对峙的局面都会产生影响的大事。

高岳心里想到这儿,却不敢先把这话说出来,因为还没到那一步。就算真到了,更不能说。他究竟还是太原公高洋的心腹,如果高王和大将军父死子继,对太原公也是有重大影响的大事。更何况太原公还有些别的心思,他也是明白的。

从哪方面考虑,高岳都觉得此时该撤兵。

帐中奇冷,小火盆的一点点温暖根本无用。高岳说话的时候高澄像是完全没在听,神情专注地看着火盆,忽而又好奇地伸手出去接近火盆,似乎是想检验一下自己会不会被烫到。

等高岳说完了,高澄抬起头来,火光映着他的绿眸子熠熠生辉。“大都督说得有道理,可并无远见。高王为何不惜一切也要攻下玉壁,大都督真懂吗?”

高岳被问得不敢说话了。他未必不知道,但他不知道的是高澄想问什么。

“有朝一日,大魏必定平灭西寇,此事高王从未见疑。因此高王才不惜一切也要攻下玉壁而未雨筹谋,大都督何以如何短视?”高澄说完这一句不再理会高岳,又转回头去正坐了。

“高王病重,自然以高王为重,即日便撤兵吧。我自送高王回晋阳,等高王病愈再商议下一步对策不迟。灭西寇是迟早的事,此等大事不必急于一时。”高澄终于把他的最终决定说出来。

这时候已经没有人会再反驳他了。

长安城中,先是丧礼,又是吉礼。

死了的皇帝元宝炬被上了文皇帝的谥号,但丧仪实在草草。一是没心思,二是没财力。

连年灾荒,连年征战,又逢大败,谁还有心思真正虑到这个死去皇帝的身后尊荣?只求草草安葬,总算了结一事。

文皇帝元宝炬的陵墓修建在三辅的左冯翊,现属北地郡的富平。丧葬之仪只有亲子、新皇帝元钦始终悲凄。

国力衰弱,陵墓时而施工,时而停工,而且始终并未竣工。看着在短时日之内草草完工,处处粗糙、敝陋的墓室,一定要亲送官椁安厝的新皇帝元钦忍不住在墓室中失声痛哭,几乎哭晕过去,不能自已。

墓道未封,那日又是晴好天气,因此极高的墓室中倒未见黑暗,阳光一直顺着墓道照进来,照着棺床上元宝炬孤独的棺椁。此人的一生就此盖棺定论了。

一想到父母终于分葬两地,远隔千里,死后还要各自异处孤寂,元钦就痛不可挡。这话又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大丞相宇文泰好像根本不知道文皇帝元宝炬的夙愿,并没有要把他与废后乙弗氏合葬之意。

好不容易把新皇帝连劝带扯地出了墓室,就要封闭墓道了。

元钦眼看着墓室被封,想到里面终于漆黑一团,再难见天日,也许此后百年、千年,甚至永远,都没有人再解开这份孤寂。而棺中人终会湮没于时间的尘埃中。他以后再也没有可依恃之人了。再也没有人会为了他以性命相搏了。如同前路漫漫,不知何所往。

冬日的长安,那么快就会到了黄昏,那么冷。

皇帝登基的吉礼是在一片颓败和肃杀中举行的,没有一点喜庆和振奋的气氛。原本听起来也算是欢欣、高亢的雅乐这时衬着这样的场面显得有点怪异。

不只朝臣们个个面色凝重,就连新皇帝元钦也满面沉重。只有大丞相宇文泰看起来目光灼灼,冷静镇定如鹰一般的目光扫视全场。更显得过于年轻的皇帝像是个座上傀儡。

邙山一战已经落定。西魏损失极惨。大丞相宇文泰请降职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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