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秋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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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太晚了，对面原本站着的女孩脑袋突然后仰，然后无力的下垂，眼中的光芒瞬间涣散掉，就此向地面软软的倒下去。

女孩再一次倒在卫蓝的怀里，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一切生命体征都消失了。

卫蓝左手感觉到了股温热，血腥的气味从女孩身上弥漫出来。

他翻过女孩的头，只见她的后脑勺出现了一个窟窿，窟窿内不断的从里面向外流出红白的事物。

她从醒来的时候便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她在第一间找刀也不是用来对抗自己的，而是为自己准备的。

她什么都不会说，只会静静的等着，直到卫蓝说出那三个字：你是谁。

在车上的时候卫蓝已经检查过她的全身，包括口腔，没找到任何足够让她瞬间终结生命的东西，牙齿干净洁白没有藏剧毒。

他从没有想过有人会将一颗微型的感应炸弹植入脑颅内。

那三个字像是一道禁咒，将他想延伸出去探寻真相的触角斩断。

卫蓝再一次惊异于对方不惜一切代价的手段：一个价值高昂的生物机器人，一条鲜活的生命，在那个神秘的幕后组织眼里如同草芥。

卫蓝拨通了吴天的电话，将情况一一交代后坐在原地等待，此时如果有酒就好了。

四周静谧无声，秋虫收起了那对探索的触须，那个它们花去半生时光熟悉的世界，在冬天到来时成了它们的禁区。

卫蓝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站在秋末枯黄叶片上的蚂蚁，触须捕捉到的风中干燥寒冷的信息告诉它，这个广袤的大千世界不属于它了。

蚂蚁如果想生存下去，想啃食到来年春天的第一口鲜美的嫩芽汁，想舔舐到第一滴春露和花蕊中浓稠芳香的花蜜，它就要回到那个黑暗的地下洞穴。

像其他所有的同类一样，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角落，静静的蛰伏，将触须折回藏到身体后面。

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它们要不停的在各处来回攀爬找寻，要找到足够多的食物并将其搬回到那个地下世界。

冬天黑暗漫长，如果没有足够的食物，自相残食在所难免，整个世界一片冰寒，躲回洞**延缓恶魔降临的时间，恶魔无处不在，危险无处不在。

阵阵寒意笼罩着卫蓝，他感觉到整个世界正在慢慢的撤去伪装，他一直都在一个漆黑幽冷的巨大洞穴里，从未离开过。

所谓的阳光雨露不过是来自己卫家上几辈人给他遗留的馈赠。

如今余辉渐散真实的世界渐渐展露出它冷酷无情的一面。

洞子坍缩，已经容不下他了，他不得不回到那个冰冷的世界，踩着干枯的枝叶去寻找另一个充满阳光雨露的世界——世外桃源。

身后传来落叶踩碎的声音，卫蓝抬起头，高远的夜空中一道闪烁红蓝两色的无人机将镜头对准了自己。

“人没事吗？”

卫蓝没说话，摇了摇头依旧保持着那个曲腿抱膝的姿势。

漆黑的树木中人影绰绰，负责外围警戒的警察已经完成了布控，一名法医开始检查那具正快速流失着热量的身体。

和吴天同来的除了思无绪还有另外一名警察，卫蓝瞥了一眼他的肩章知道他级别不低。

“什么情况吴哥？这怎么还死人了？”

“李局长，今天叫你过来只是让你认识一个人，这个案子有点特别，会由我亲自督办，案件的资料不会落档到你的片区，把心放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