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祭我军旗 驰援总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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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战王京月色寒，火铳刀枪血未干。

戚军儿郎自刚强，何须马革裹尸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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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客砚狭道，夜色迷茫，悲风凛凛，紧接着雷鸣电闪，大雨倾盆。

雨水不仅浸透着百余位将士们的衣甲，也湿润了百余位勇士的双眸。

刀山箭雨血海腥风都不曾哭诉的战士，在今夜泣哭悲鸣，就连铁汉子孙耀武也已经泣不成声。

戚卫明曾经答应过爷爷，从此坚强，不在流泪。

可是一想起自己碧蹄馆至王京一战竟然近乎葬送整支戚家军，他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跪倒在地。

“都怪我，都怪我！……呜……爷爷，义父，小子有罪，还有何颜面回去面对你们？”

秦良玉看着悲痛欲绝的戚卫明心如刀绞，心疼不已，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才能让他心里好受，只能默默握紧他的手，陪着他长跪不起。

就在这时候，李遵祖和邓佑庭带着火器部队，冒着大雨赶到了望客砚，却为时已晚。

看着仅剩下来的百余残盔破甲的将士，看着跪倒在地的戚卫明，心中百感交集。

邓佑庭扑通一声，朝着戚卫明跪了下来，哽哽咽咽的说道：“戚兄弟，对不起……我来晚了，是我害了大家！”

“是我！是我看错地图走错了道，才会赶不上的，是我害的大家……戚弟……不……统领，我甘愿受军法处置！”李遵祖声泪俱下，跪倒在地，提起右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记耳光。

李遵祖心里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看错地图！”

“李兄，邓兄，别这样，快起来，起来！不是你们的错！”戚卫明擒住泪水，眼眸重新坚毅起来，接着说道：“是杨可栋这个畜生，拒不发兵，出卖我军军情，致使奇袭王京功亏一篑！枉送我戚家军多少大好儿郎！若不将他擒拿祭旗，我枉为戚家军统领！”

“擒拿叛贼，祭我军旗！”

“擒拿叛贼，祭我军旗！”

将士们随即齐刷刷的收起悲容，高举兵器齐声呐喊。

正午的阳光毒辣辣地炙烤着大地，杨可栋领着一万本部兵马就地扎营，一开始他是打算借倭敌之手灭掉戚家军这根心头之刺，然后他再杀回去支援李如松。

到时候就说奇袭失败戚家军全军覆没，自己还能拿个驰援主帅的功劳。

可惜想象总是美好，现实总是残酷的，怎耐倭军不给力。

杨可栋在军帐里正做着他的春秋大梦呢，突然营外传来了剧烈的炮击声响，紧接着一名哨兵行色慌张的跑了进来，惊恐的说道：“统领，戚家军不知何故，正在炮击我大营！”

“什么！？你可看清楚？”杨可栋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副惊恐万状的模样。

“千真万确，他们扬着戚家军旗，带头的自称是戚家军统领戚卫明，还说让统领您出去领罪！”

“呼……怎么搞的！戚家军应该死绝了才对！……”杨可栋倒吸一口凉气，一手拿起金背刀便冲出营去，而杨可栋的亲卫也聚拢了过来。

一阵炮击之后，戚卫明、秦良玉、孙耀武三人便领着百余步卒便杀进营口，朝着杨可栋的营帐冲去，李遵祖和邓佑庭则随后领着火器部队跟了进去。

杨可栋的兵卒看着杀气腾腾的戚家军，纷纷让开了路，不敢上前阻挡，转眼便杀到杨可栋跟前。

此时，百余名亲卫正护着杨可栋连连后退。

“你们想干什么？袭击友军大营，想造反吗？”杨可栋看着奔袭过来的戚家军，不由得歇斯底里吼道。

“造反？”秦良玉银枪朝前一指，眉间透露着一股冰冷杀意：“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私通倭敌，陷戚家军于死地，该当何罪？”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你……你……这纯属捏造污蔑！可……可有证据？”杨可栋避开了秦良玉的眼光，心虚地说道。

“证据？戚家军的儿郎们，现在还躺在王京城下曝尸荒野，这就是铁证！”李遵祖往前吐了一口水，接着对四周杨可栋的兵卒喝道：“你们主将私通倭敌，死路一条！你们若是能迷途知返，我便让我爹对你们既往不咎！”

此言一出，杨可栋军中再度哗然。

紧接着一名兵卒丢下了手中的兵器，一有人开头，其他人便纷纷缴械投降，退了开来。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可都是我爹从播州带来的兵，我有个三长两短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杨可栋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却仍然还想抓住他爹这根救命稻草。

“你们是大明的兵！朝廷的兵！不是他杨应龙的兵！难道杨应龙要造反？”邓佑庭一言既出，掷地有声，本来还在犹豫不决的亲卫终于下定决心，四散了开来。

戚卫明紧握刀柄，刀身长吟缓缓地滑出了刀鞘，刀尖拖地飞溅起一阵阵深寒的锋芒，就如同一条致命的毒蛇，一步步爬向杨可栋，最终停在他的脖子上，发出阵阵嘶鸣！

“你……你不能杀我，你……你没有权利杀我！我……我要见总帅！”杨可栋几乎带着哭腔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