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驱离难民 战书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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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饿殍凄凉况，谁言平壤是天堂？

时道不济非我意，含泪无情化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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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行长收到南门已破的消息，此时此刻面如死灰，朝着黑田长政斥责道：“黑田君，你中了明军调虎离山之计了！这下南门以破，该如何是好？”

“该死的明军，诡计多端，如若与我正面野战，必要他好看！”黑田长政自知中计，羞愧难当，恶狠狠地怒道。

“事已至此，还言何野战！北门炮火轰鸣，南门明军很快便能掩杀过来，我们很快就成了瓮中之鳖了！刚刚探子来报，东门并没有明军攻打，我们还是速速从东门撤出为妙，待撤到凤山城，梢做休整再与明军决战！”小西行长见大势已去，只能放弃平壤城了。

他吩咐手下将平壤的粮仓尽数焚毁，快速撤出东门，往凤山城扬长而去。

从平壤往凤山，中间有一条又宽却浅浅的河滩，原定计划是让杨可栋绕过平壤城强行军到这条河滩边设伏，一旦倭军从东门撤往凤山，这里就是必经之地，便可打一波漂亮的截击战。配合追击的明军，倭军便会腹背受敌，难逃覆没的命运。

而杨可栋领了军令，并没有加急赶路，他心想平壤怎么也得打个三天三夜吧？于是便慢悠悠的前往河滩。

当杨可栋的军队到达河滩时，小西行长跟黑田长政早已渡过河滩桃之夭夭了，而歼灭倭军两大军团的目的，则因杨可栋一时疏忽而功亏一篑！

中军大帐内，戚卫明正愤怒地指着杨可栋吼道：“贻误军情，杨可栋你该当何罪！”

“谁曾想平壤城一日便破，一日赶到浅水滩简直痴人说梦！这分明是强人所难！”杨可栋也怒站了起来，不甘示弱，全力回击。

李如松赶紧双边摆手示意两人坐下，并抚慰道：“好了好了，战场瞬息万变，出现贻误军情也属非常。今平壤城大捷，是喜庆之事，切勿伤了感情。”

戚卫明怒红了脸，依然不肯作罢：“攻城十座，不歼敌主力，他势必反扑，又有何意义？”说完便一甩白袍，离开席位，奔出了中军大帐。

留下各位总兵、将军面面相鄙。

“总帅你看看，你看看，这厮分明不把您，不把在座的各位将军放在眼里，实在可恶！”杨可栋趁机发难。

“罢了，各位将军此战皆劳苦，都回去休整吧。”李如松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退下。自己亦陷入了沉思，确实，主力不歼，攻城几乎便没有了意义。

入夜，戚卫明拿了一壶酒，便坐在军营外的木架上，望着明月，喝着闷酒。

他心里纵然焦急如焚，也只能借酒消愁。

他心里明白，表面上，平壤城大捷，是一场漂亮的大胜，实则不然，明军已经不得不面对一个赤裸裸的现实——粮草紧缺！

平壤城的粮仓更是尽数被毁，城内几近无粮。

今年辽东特别寒冰，粮产不多，辽东巡抚拼了命才凑出了全军一个月的粮草。朝廷虽然也向江南征粮，却遭到江南士族恶意囤积粮食，硬是把粮食价格抬高了好几倍！

朝鲜国王李昖听闻平壤光复，大喜过望，日夜兼程赶往平壤，一路上还特意聚集了很多难民和旧臣残兵。

此时朝鲜的农业已经几乎破产，到处都是饥饿难民，不少之前逃出平壤的百姓，周边的难民也纷纷往平壤城赶，人人以为去了平壤城就有活路有粮食。

仅仅五天时间，平壤城下就聚集了超过十万的难民。城下每天都有人被饿死病死，情形惨如人间炼狱。

“又一个人偷偷喝闷酒，拿来，不许喝。”秦良玉轻轻走了过来，靠在戚卫明身边嗔道。

戚卫明只能乖乖交出酒壶，叹了口气道：“平壤城情况不容乐观呀！”

秦良玉轻轻把头靠在戚卫明肩膀上轻声嗔道：“是谁说有我在身边，就算千军万马也毫不惧色的？怎么，一个平壤城就把你愁成这样啦？”

“你说李昖挖坑这我能理解，杨可栋他凑什么热闹，这下好了，我军粮草短缺，现在城下一堆难民，李昖又带了一堆旧臣残兵到平壤，自己没粮，还得我们养着，纵观历史，哪有仗打成这样的。”

“纵观历史，攻城大捷还一副吃了败仗的模样的，你是独一份。”